白背心老头的家离的不远，就在天桥前面的十字路口左边的那条街上。
    说是家，也是个小铺子，并不起眼，上面写的是杂货铺，卖的东西打眼一看全是香烛纸钱。
    一进店，柜台上就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吃雪糕打游戏，看到来人了，两三口解决嘴里的雪糕，冲白背心老头说：“爷爷，刚才那个王老板又来了，说还是要买上次的东西，多少价钱都可以。”
    老林说：“不卖，下次来就说没了，不听就说再纠缠就给他降下血光之灾！”
    后面的段哲远和易东：“……”
    血光之灾是这么来的吗，这说法真新奇。
    少年噢了声，看向易东，眼神有点奇怪，易东用话来形容就是看到什么丑陋的东西，因为少年的嘴角有一瞬间不自然的拉扯。
    白背心老头忽然回头训斥：“我这里也敢随便进，给我滚出去！”
    易东被吼得懵逼，段哲远语气陡然转冷：“这位大爷，你这开门做生意，对上门的客人就是这种态度。”
    白背心老头吼完转头对段哲远笑容满面；“误会误会，不是让这娃娃滚，是别的东西，现在可以了，你们进来坐，小毛给客人倒水。”
    别的东西？易东心中一悚，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饶是坐在杂货店里别有洞天的雅间也消退不了他身上的寒气。
    白背心老头让他们等一下，自己折回后屋不知道做什么，不过片刻，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换上一身棉麻的玄色唐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咋一看仙风道骨的风范立刻出来了。
    老头先是给屋内神龛里的神像点了三炷香，才落座两人对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易东一惊。
    “说说吧，你身后的恶鬼你是怎么与它结下怨的。”
    “你能看到她！”易东激动说。
    “非也，我没有天眼，能看到的只有阴气而已。”
    “观那浓重阴气，此等恶鬼定是怨气深重害了不少人吧，冤有头债有主，它缠上你一定有原因，能告诉我吗。”
    他可太冤了，他什么都没做啊。
    易东苦着脸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头也就是林真眉头紧锁。
    他掏出几张符纸和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上面篆刻易东看不懂的符号。
    “这几张符你要挂在家门和其他常出入的地方门口，玉牌则是要随身佩戴，不可轻易取下。”
    “这些就能让她不再缠着我了吗！”易东高兴的说。
    “只是暂时的驱赶，让你的命得到短暂的保障。”林真说。
    易东跨下脸：“就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以后都不再缠着我吗？”
    林真喝了口茶水：“人有人法，鬼有鬼法，你沾了她的果就要寻她的因才是，这类恶鬼死前心怀怨念，死后也因执念徘徊人世，现在害了那么多人，不出百日定会化为厉鬼，那时候更难收拾，想要彻底解决，需得我做场法事消灭她，前提是你要找到她生前关联之物给我，这样才能施法。”
    易东迟疑：“消灭，是要她魂飞魄散吗？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不是圣母，只是想起有关杨露禅的调查，这样的人生前不幸，死后也魂飞魄散，是否有点残忍。
    林真摇头：“若能度化恶鬼自然是最好，但她害了人，犯了杀孽，轮回转世是不可能了。况且她怨气冲天，普通鬼是做不了，只会害人，与其留着祸害他人，不如就地消灭。”
    易东无话可说。
    还是那句话，他不是圣母，杨露禅已经危害到他的命，既然度化不了，那就消散吧。
    人都是自私的，杨露禅虽然可怜，但他也无辜，刀子都悬在自己头上了，他就得做出选择。
    段哲远这时开口：“多少钱。”
    林真又喝了口水，慧眼如炬的他一眼就看出能给钱的人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于是笑眯眯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千块啊，还挺实惠。”易东赞叹说。
    又是给符又是帮忙驱鬼的，三千块易东觉得小贵但值得。
    林真好险一口茶水没呛着。
    “什么三千，三十万！”
    他用手背抹了把嘴里呛咳出来的茶水，吹胡子瞪眼说。
    “噗！”易东嘴里的水全喷出来。
    “三、三十万？！就驱个*%￥而已！你这是抢钱，哪里是消灾。”
    易东数着手指头，三十万对于上辈子是小市民的他来说，都可以在他那里的城市买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了！
    林真这下倒是不慌不忙说：“我们这行的规矩，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何况我和别的神棍不一样，我是真材实料经得住验收的，要不要随你。”
    说罢，就要收回易东面前的符纸和玉牌，易东连忙护住：“哎哎，我没说不要，你这实在太贵了，能便宜一点打个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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