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黑色蔓延的地方，一碰就是钻心的疼。
    当蔓延至全身后，应该会开始腐烂。
    女鬼消散前的话是真的。
    他如果没有做到，全身血肉腐烂，至死都会受折磨。
    事不迟疑，在这天早上家政一离开，易东就迫不及待变成人出门去找林婉父母。
    千里之外的晁市。
    刚巡视完分公司进展项目工地的段哲远回到公司。
    秘书敲门进来。
    “我已经通知到各部门，一个半小时候在顶楼会议室准时开会。”
    秘书汇报完工作，就拿着整改后的文件出去了。
    生活助理将五星级酒店的菜放好。
    “段总，可以吃了。”
    段哲远捏捏眉心，没什么胃口暼了眼桌上的精致菜肴。
    段氏集团的根基已经烂了，一个个分公司彻底整改下来花了近半年的时间。
    当初想要报复沈如霜他们的目的早就达到，想要的东西也已经到手。
    目标达成后反而枯燥乏味。
    被饥饿折磨的胃强迫段哲远吃了些饭菜，五星级水平的厨师做出来的菜味道当然不差，可没挑起段哲远对吃的欲望。
    外面的菜肴做的再好吃，在段哲远嘴里始终有股酒店批发生产的味道，令他不由想起纪谷雪做的饭菜。
    老实评价，只能入口，谈不上好吃，有些咸，正是这种对咸淡掌控不了的火候，有种家常的烟火味。
    戳到一块鱼肉，段哲远端详筷子上鲜美白嫩没有太多鱼刺的鱼肉。
    若小东西在，恐怕早就拍拍猫爪子扑上来。
    它最喜欢吃这种刺少的鱼肉，还吃的贼多，能吃一整条！
    段哲远不由露出几分真实的笑。
    想着，段哲远打开手机，连上家里的监控，看看小东西现在在做什么。
    有个监控在卧室直对猫咪的家窝，段哲远率先都是先打开这个监控。
    猫不在窝里。
    家政半个小时前才和他发消息说猫一直呆在窝里，一早上都没挪窝，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段哲远切换屋里监控，卧室，厨房，客厅都不见猫的影子。
    他不由蹙眉，将时间回放到半个小时前的卧室，猫窝里也不见影子，将所有监控画面缩小陈列至手里屏幕上，段哲远阅览着那一格格的画面。
    没有猫的影子。
    段哲远正要退出监控，打一下家政电话，余光瞄到左上角的方格，点击放大。
    一团灰扑扑的影子拖拽什么东西在床下，然后灵活的跳上床，钻进被子里，还因为被子太沉钻进去后腿使劲踢蹬才哧溜滑进去。
    平铺整齐的被面拱起不起眼的一小块，在里面转悠。
    段哲远哑然。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对小东西太纵容了，趁他不在钻他床上玩耍，不怕掉一床的毛被他惩罚吗？
    忽然段哲远发现有些不对劲。
    被面的拱起弧度怎么越来越大……
    隆起的部分在床里起伏，一只纤细的胳膊从灰白色的被里伸出，在空中晃悠几下转向床下，然后有东西被拖进被窝。
    被窝里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大，靠近床头的被子翘起一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猛地钻出来！
    “！！！”
    段哲远的心跳漏跳一拍，此时他瞳孔骤缩，罕见地露出震惊不已的神情。
    屏幕中，头发及肩颈而因在被窝里呆过的缘故乱糟糟的蓬松着，少年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唇红齿白，圆溜溜的猫眼极亮，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抓了抓，然后不在意的低头继续系衣服扣子，接着掀被下床。
    赤裸的脚踩在光滑的木地面，似没站稳的身形晃了晃，少年连忙扒着床。
    隔着屏幕能看到他不满的咕哝几句，然后重新站起来，在原地走了走，像适应了如何行走般，少年才躬身将凌乱的床铺整理好，又进了浴室。
    过了片刻，少年脸上湿漉漉带着水珠的从浴室出来。
    他又抓了抓头发，一拍脑袋，突然跪下来，撅起屁股往床下努力伸，似在摸索什么东西，他露出笑容，拿出一叠红票票，揣进兜里出了门。
    “段总，段总，段总！”
    段哲远回神。
    秘书连忙说：“会议时间到了，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嗯，让人把这里收拾好。”
    段哲远起身，纵然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他面上处变不惊。
    秘书欲言又止，桌上的饭菜几乎动过，段总再强悍也是人，高强度加班一天后饭都不吃不会垮吗？
    殊不知，段哲远不是不饿，而是目睹的画面太过离奇太过不可思议，让胃里的叫嚣被尽数压下去。
    去向顶楼会议室的路上，段哲远脑海里仍旧回想这整件事情。
    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养的猫钻进的被窝，而重新出来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名叫易东的少年。
    初见时，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