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给老娘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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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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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后,保镖轻轻拍醒了丽姐,“丽姐,到了。”
丽姐的鼾声停止了,她转过头,见季远还在睡,伸手拍了拍他白皙的脸,“小远,咱们到了。”
季远这才装作迷迷糊糊的转醒,“到了啊,那下车吧。”
保镖下了车,打开车门。
一行人走进酒店。
丽姐去开房,季远迷迷糊糊的站在大厅里,两个保镖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闯进季远的视线,装出来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了。
景书臣一米九一的身高实在太打眼了,即使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季远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季远这才想起来,星启是距恒戈影视城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景书臣多半是住在这里的。
季远心虚地低下头,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两个保镖身后,他想起景书臣在卫生间质问自己的话,陪富婆吃完饭以后呢?还想陪富婆干什么?
若是被他看见自己陪富婆来开房,眼底的嫌恶怕又要厚一层了。
可自己就是这么不堪。
季远心里泛起酸楚和难堪,只希望景书臣不要看到自己,否则又要污他的眼了。
景书臣直径从大厅里走过,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偏偏就在这时,丽姐的一声,“小远,房间开好了。”如一声划破夜空的雷鸣,令季远整个人如遭雷疫。
就连直径走进去的景书臣,都顿了顿脚步,助理差点撞上去,“景哥,怎么了?”
景书臣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季远不敢抬头去看那道背影,脸色白如雪,两弯纤长的睫毛细细颤抖着。
“怎么了?”丽姐扭动着身子走过来,“不舒服吗?”
身后的保镖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季远知道自己很难逃掉,只能挤出一个笑,“没事,那我们上去吧,丽姐。”
丽姐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她就喜欢这样温顺听话的,“真乖。”
她说着,上前两步,挽住季远的胳膊。
走廊上的暖灯照在季远略显苍白的脸上,快到房间时,丽姐的脚步越来越急促。
季远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
丽姐拿出房卡,刷开的房门,“进去吧。”
季远站定不动,丽姐用了些力道拉他,“怎么了?”
“丽、丽姐。”季远羞涩地挠挠头,“在进去之前,我想……我必须得和你交代清楚。”
“什么?”丽姐一双急色的杏眼里泛出暗沉的光,她直觉季远接下来要讲的话,会让她不高兴。
“我……我其实,有隐疾。”季远洁白的贝齿咬着淡色的唇。碍于保镖还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靠近丽姐,低声说。
“我起不来。”他说这话时,露出羞愧难当的表情,“去看了不少医生,哎,还是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我很喜欢丽姐,您为人仗义又大方,如果您不嫌弃,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的,就是要委屈丽姐了。”
丽姐越听脸色越白,敢情是个残废?还想找自己要钱?
“可、可以吗?”季远此刻的笑容居然令丽姐觉得很猥琐,他继续道:“我知道自己有一点小问题,可以少要一点钱……”
丽姐气得牙齿打颤,中气十足地吼道:“你这是有一小点问题吗?你TM的就是个残废,还想找老娘要钱?”
整个楼层都晃了一下,季远脸上竟涨起羞愧的红,他真想一把捂住丽姐的嘴,可他不敢,只能低着头,一副任凭数落的姿态。
丽姐的分贝丝毫没有减小,“给老娘滚!今后不要再让老娘看见你!”
季远羞愧难当地转过身走了,立在后面的保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
丽姐伸出一根胡萝卜似的手指,指尖对准了笑得最灿烂的保镖,“你,给老娘进来,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
那保镖徒然止住了笑,被丽姐扯着衣襟,拉进了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季远逃窜似的,在走廊上越走越快,为了这两千块钱,他可真不容易。
经此一役,丽姐这富得流油的资源算是断了。
走到转角处,季远才放慢了步子,拿出手机给叶云琦报告今天的战况。
叶云琦手下的两个艺人可谓是两个极端,一个拼了命给自己捞资源。一个只跟富豪做一次性买卖,眼里只有一次性支付的那几千块钱,然后再自以为很聪明的玩上一招金蝉脱壳。
结果就是一个慢慢往上爬,一个永远18线。
叶云琦无法评价谁更聪明,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足了他们自由。她也很想看看究竟谁能走得更远。
目前看来,季远在事业上没有丝毫进步。
走廊的暖灯照着瓷白的地板,映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季远猛然抬头,只见那人站在橙黄的灯光下,斜依着,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季远脸上那层羞耻的薄红颜色更深了,以丽姐那如雷鸣的嗓门,景书臣想不听到都难,只怕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景书臣略微挑眉,看不出是喜是怒,侧身挡住了季远的路。
季远自知无处可逃,反正自己在这人眼里已经不能再糟糕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微微仰起头,“景影帝,劳烦您让下路。”
景书臣突然上前一步,侧身将季远围在自己和墙之间,俯视着他,“做这种勾当不止一次了吧?”
季远觉得他声音里带着怒意,可脸色却平静如水,“一次能赚多少钱?”
“关你什么事?让开!”季远一张瓷白的脸憋得通红,他像一个被抓住现行的妓/子,破碎的尊严被踩在地上,生出耻辱的疼痛。
景书臣贴着墙的手紧握成拳,一双朗星般的眼眸里迸溅出寒冰,“不干不净赚来的钱,你以为还给我,我会要?”
季远的心口像是被人用一根冰锥刺入,泛起尖锐的刺痛,脸上涨起的羞红慢慢淡去,变得苍白。
在景书臣眼里,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和这些肮脏污秽的事挂钩?
仿佛他季远就该生活在最污秽不堪的窑/子里,穷困潦倒,卑贱下劣。
让季远觉得窒息的是,在景书臣这个高高在上的人面前,这些都是事实。
“怎么不说话了?”景书臣眉眼间的怒意淡去了,他伸出一只手,捏住季远的下巴,目光佻达,“让我猜猜你跟那富婆说了什么。”
季远被迫直视着景书臣,对方眼中的轻佻和玩味的语气,如一把刺刀一般,在他本就被撕开了一个血口的心尖,狠狠刺入。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景书臣接着道:“该不会是说自己有隐疾吧?”
季远惨白的脸色居然因为他一句话就涨起薄红。
这是季远惯用的伎俩了,不仅给自己用,还给景书臣用。
劝退了不少学姐学妹,那时景书臣就已经很无奈了,可还是愿意配合他,导致很多女生一听到景书臣的名字,就下意识第将他与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景书臣虽然无奈,却并不恼怒,因为季远每说一次,他就身体力行的拉着季远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随便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季远推开景书臣那只钳制住自己的手,觉得无地自容的同时,浑身的血液也冷得恐怖,整个人都在细微的颤抖。
于季远而言,景书臣如一个讨债恶棍,讨的不仅是钱,还有年少时炽热纯粹的喜欢。
欠了景书臣的每一笔钱,他其实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躲不过,总有一天,还是要还的。
可景书臣的出现,偏偏还将他那颗沉寂落灰的心搅得兵荒马乱。如同尘封已久的伤疤,被血淋淋的揭开。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那道伤疤还是会疼。
别的不说,就是那笔巨额债务,也能压得季远喘不过气来。
被人追着讨债的日子,季远过过,回想起那一年多的时间,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不堪、疲惫、疼痛、恐惧。
季远以为那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可景书臣出现了。
他们之间还有一笔没算清的债务。
景书臣垂着眼眸,看着这张自己无比熟悉,却看不懂情绪的脸,心里蒙上一层灰暗,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过季远。
季远伸出手,推开了景书臣,“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欠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差的还你。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不必有过多的纠缠,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你不需要管。”
景书臣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顿感颓然,他突然道:“不就是钱吗?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你......”
季远的脚步明显顿了顿。
景书臣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想让季远做什么,回到自己身边吗?
算了吧,景书臣露出个苦笑,已经被他抛弃过一次了,还想再经历第二次吗?
别了吧,经历一次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季远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能让他再次抛弃自己的尊严?
季远清瘦的背影被暖色灯光包围,他似乎抖了下肩,景书臣想说什么,他不敢猜,也没资格猜。
他像逃离一般,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终于走到了电梯口,按了电梯,期盼着它能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