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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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中途离去的殇漠兄妹寻觅无果回来了。
夕阳渐渐落下,余晖迟迟不肯散去。
一行人寻了的一家规模不大的客栈,盘算着落脚歇息。
愠柔的夜色布满天边,皎洁的月光略带一抹哀伤登场。
行了一天的路程,大家都感觉乏了,便各自进去房间休息。唯有殇漠夜孤枕难眠,便独自上了西楼,轻轻地靠在那残旧的护栏之上。
即使月色是如何般惨白,那也比不上眼前人儿那脸色的憔悴。微微仰起头,望着淡淡的月色,不经又回想起往事:
缺,岁月依稀,记忆却仿佛停留在那一刻。
我们相爱以来第一次别离,亦是最后一次。
我记得,当十指交握的手,被你残忍地分开,指尖留有熟悉的温度。风吹过,刺骨地冷。
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再让夜儿流泪。可是你没有做到,那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伤悲。
我记得,你说过,几日后就会回来,几日么?你说得没错,我等了几日,如果你将一生的时光视为几日。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害怕就闭上眼,对着夜空许愿,你会保护夜儿。我的世界没有了你的踪迹,永远是漫长的白昼,无夜。你要我如何许愿?
我记得,我们常去的后山。相遇,缘于那棵美丽的樱花树。
我记得,你说过,樱花漫舞,系起彼此的红线,牵引着我们的心。
永远在一起,爱,至死不渝。我们说好的。
即使没有了你,夜儿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考虑我的感受,你就这样擅自决定。
如今,我拿什么去爱你?
爱情的战争里,如果对手是你,我有什么资格赢?
我不知道。心失去了你,是否还有血液会在流动。
缺,你听到了么。幽夜情殇,夜儿在想你,疯狂地想你。
缺,你可知。心脏跳动的旋律,在一声声说爱你。
缺,如果还有下辈子。夜儿一定不要离开你,就算黑夜看不到彼此的足迹。
缺,如果夜儿找不到你,用眼泪燃起的火焰,天涯海角,我也要见到你。
夜儿到死要也和你在一起,缺。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殇漠夜裹起,殇漠夜震惊,抬起头,原是殇漠银,只感到了不至的关怀与温暖之情。
“夜妹,别想这么多了,人已不在,又何苦想太多呢?”殇漠银每每都要站在兄长的位置去关怀着眼前这深深陷入爱情陷阱里的妹妹,“更何况,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还有大家。”
殇漠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她忘不掉他,也忘不了他。毕竟对她来说,忘记一个人太难了,特别是他。
忽的,西楼侧方的树上发出一阵“嗖嗖”的声响。
“谁……”殇漠银立即反映过来,将头瞥向那棵树。
殇漠夜轻轻地推开他的怀抱,也将目光射向那边,那一双犀利的眼神立即发现树枝上的黑影。她向殇漠银眼神相视了一下,两人便追了出去。
一开始,那身影越追越快,但是到了半里外的竹林里,他却意外地停住了脚步。而殇漠夜因为没来得及停住,差一点向前摔倒,幸好殇漠银在身后扶住。
殇漠夜立正姿势,盯着前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夜里鬼鬼祟祟?”
暗中的黑影沉默半响,转过身来,一身暗色的便装,手中拿着一直长短适中的暗琉璃色笛子,纤长的发丝撒乱在空气中,眼孔之中略带着一丝暗殇。
“苏兄……”殇漠银惊疑地望着他。
苏澄澈,一位殇漠儿时的伙伴,却在几月之前遭到了灭门之灾,惨绝人寰的场面。世代为宫廷乐师的苏家,一家上下五十几口,一夜之间死得死、逃得逃。一座府邸,一夜倾空。苏澄澈因不在府中,免除一死,同时也消失了好几个月。
殇漠家与苏家是世交,而殇漠家的兄妹与苏澄澈也是从小依靠的伙伴,听闻苏家被灭门后,得知苏澄澈逃离,便开始寻找他的下落,结果却不尽人意。
“殇漠兄,好久不见。”苏澄澈勉强地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他浅笑,“夜儿,好久不见……”
“澈……”殇漠夜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之前的笛声是你吹的吧,你的笛声,我听得出来。”
苏澄澈没有回答,稍稍地点了点头。
“苏兄,你现在住在何处?”殇漠银焦急地担心着他的情况。
“我……”苏澄澈不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无家可归,四处漂泊吗?
殇漠银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道:“跟着我们一起吧,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而且还可以结识许多好友。”
“澈,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接踵而来的打击已经让殇漠夜不堪重负,加上心里的伤痕累累,她有点承受不住了。
“这……”苏澄澈犹豫了,虽然近日来一直跟着他们,但还是不想给他们添置麻烦。
“毋须多言,苏兄,随我们一同上路吧!”殇漠银百般劝说。
望着殇漠夜那一双充满着期待的眼神,苏澄澈倍感自己有些于心不忍,只有点头示意。
夜风吹过,卷起残云,蒙蔽了那轮明月。
不知未来是何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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