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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语
这文是目前为止我写作时间跨度最长的一部——当初脑袋一热就开了坑,后来发现这是慢工都不见得能出的‘细活儿’,所以在把其他坑都填完之后才集中了全部的心力写。下面是例行的叨唠。
一、 背景
最开始想写这文是看了某崔姓主持人拍摄的一部讲述‘驼峰航线’的记录片的片段,说实话因为印象中对于这段历史过于模糊实在无法体味那种感觉。直到后来有次看了一个访谈,采访的是我国外科奠基人裘老,当老爷子讲述自己在那特殊的十年内每周‘工作’时间受批斗,身体受到伤害;周末给‘领导们’做手术之余,心理受到压抑,还能坚持每天晚饭后挎着自己的德国太太鼻青脸肿的迎着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散步的时候,惊了。记得很清楚主持人问他,
“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坚持每天这么做的呢?”
老人回答得特理所当然,
“我就是让我太太知道,跟着我,不管环境怎么改变我们的生活不会变。”
那一瞬间,屏幕上老人极其不英俊的面容瞬间变得光芒万丈,那是一种真正的‘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气魄。
不知怎么的瞬间联想到曾经‘工作’在驼峰航线上的人们——真的只是拿这个当作一份工作,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说自己是英雄——或许,真正的‘英雄’,内心都是这样不把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当事儿的人吧。
于是在一段时间内,每晚的睡前读物变成了到处搜集的相关资料——说实话真的很少,特别是中国人方面:中航本就是民营公司,直到今天都没有人能确切的说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飞,他们都是谁,就像那句著名的墓志铭:“只有上帝知道”。
准备的工作是痛苦的,我写文一向是兴致所至,但只有这篇,开头几乎是手写,家里稿纸满天飞,光第一章就写了4个版本,最后还是确认了要临摹杜拉斯《情人》的风格,尽力写出那种‘像东方人细腻肌肤上渗出的汗珠一样’的感觉。至于是不是写出来了见仁见智,但我基本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二战’期间是飞机正式登上战争舞台的转折期,这段时间涌现了大量的机型,光是根据时间、性能等数据把它们在脑海中编队就费了不少脑细胞,地理方面我还不算差,但困难的是气象——本人学的极差。找了明白人咨询,对方迅速给我下了‘朽木不可雕’的评语之后就拒绝跟我讨论相关问题了,于是自己找了束老的著作啃,然后信心十足的下笔,写了很多章之后想起来忘了考虑洋流的因素了,一时间如犒礵劈,所以后面关于飞行的描写少了不少——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很多人跟我抱怨看不懂,没趣…而我又是个随和的人…
写这文,不可避免的涉及到当时的政治环境,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实际写作中,我尽量淡化了这一部分,所有立场都保持中立,竭力做到客观公正,如有冒犯,见谅。
除此之外,文中所写到的一切背景都是真实的——当然主要人物什么都是虚构的,不过大部分情节都是实际发生过的——感情戏除外。从始至终,我的基本想法就是借由BL的载体,让今天的人更多的了解到当时有这么一批人,抱着最单纯不过的理想完成了这样一件事。文写到中间的时候有人跟我说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我把里面的人物设计的太‘渺小’,而他们明明做的是‘壮举’,但从所有资料上来看,亲历者无一这样认为。这个观点我在文中借由BIELING的口也说出来了:‘山就在那里,你要做的就是飞过去。’当然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那是‘世界航空史上最惨烈的篇章’,但在当时,那么多人还是前赴后继的去了,不为什么青史留名,就那么完成了。所以在写的时候,飞行场面当然惊险无比,但下了飞机,我还是还原了他们的本性——只是一群乐观勇敢年轻人‘而已!’他们也恋爱,他们也尽可能的找‘乐子’,他们也有恐惧、悲伤、迟疑…但‘塔台给出起飞讯号’的时候,他们就像当年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为平时带头批斗自己的‘领导’做手术的裘老一样,仍然会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抛诸脑后,只是尽力完成自己的手头工作。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的‘信仰’。
写此文期间,适逢参加过驼峰航线飞行的在京最后一位老人去世——21岁从马来回国报效,参加过‘飞虎队’,做过敢死队员,多次跨越驼峰航线…沈老一路走好。
二、 人物
周至严的‘周’取自我最崇拜的伟人——那位特别英俊坚毅,鞠躬尽瘁的,大家都知道。BIELING的名字来源我在文中也都说过了。
还是有有心人——有人问我‘丽莲’的名字是不是有隐喻,其实最开始想的是‘丽丽•玛莲’,不过也的确有她最后会像‘莲’一样‘亭亭净直,不蔓不枝’的孤独意思。
所以再说王氏夫妇——王守业叫‘守业’,可他偏偏不想守业,所以他的夫人叫‘月柔’…其刚烈大家都看到了。
说到月柔,就不得不说到她最后的选择问题,有人说实在无法接受,因为她带走了他们孩子。我只能说,孩子对她来说是属于他们夫妻的,不是属于王家的,她最后打扫了屋子,穿上自己最美丽的衣服,甚至画好了妆面带微笑,就是要去另一个世界一家团聚,这或许给了王老夫人一个耳光,但那已经不是她要去考虑的问题——王家没有把她当媳妇,她也就没必要把王家当婆家。应该说设计这种情节也是受到了《春风沉醉的晚上》的影响——是那部电影,不是那本书。所以在本文中,这不是活着和死了哪个更难的问题,而是你是否会因恐惧而妥协。为了丈夫,月柔能对这里大部分人的异样目光妥协,但丈夫走了,她不肯再为任何事情妥协。
而另一个女性:丽莲。到后面绝大多数人都在说‘为什么她表现得不像个受过教育的女人’。面对这样的质疑,我只能扶额——在那个绝大多数女人还缠足的年代,你觉得即使上了大学,她们又能怎么样?!长出翅膀?更何况她就算拿着自己的大学文凭到美国去,有几个人会认?当时。
她下药的确是有问题,但考虑到当时的家庭教育,她这样做的同时也就是把自己压了出去——就像凯瑟琳说的那样,中国女人很保守,所以,不要拿现在那种什么都成的概念替换。至于她知道事情原委之后的崩溃,难道不正常吗?很多人在指责,意思大概是‘既然你一开始就是多余的,为什么不安静的走开’,我只能说,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有女人在结婚之后听见丈夫说还爱着初恋情人会平静地说:哦那好,咱们分开吧,祝你们幸福。这不是情感战胜理智的问题,这是基本的家庭观,更何况那人还死了,就算不死也不是世所能容的那种感情。或许现在的国人真的都想得特别开了,反正我知道的很多欧美人的观念中也仍然有‘家庭神圣不可侵犯’的认知。
文中所发生的时间背景之前不久美国刚发生过大规模的排华,所以一个无根无基的中国女人挺着大肚子生活多么难可想而知,即使到如今的中国,也是一样的,所以,我只能说一下,我理解并感谢大家珍惜主角们的情感,但是看问题不要太偏狭。我一直坚持的是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思想,这种思想必然都是以各自的角度为出发点的,这样角色才能‘立’得住,所以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不是主角配角所能遮掩或是凸现的。那种‘人人为主角奉献’的‘一根筋’的情节安排我真的做不到,想象下马丁路德金和格瓦拉真的是凑不到一起的。
还有不理解为什么‘她能下药获得身份’不能‘做售货员’的。其实在那种状况下,即使他们之间不发生什么,BIELING为了尽早让她获得身份也可能会假结婚,但是不会有关于孩子的‘梦想’。所以B对于方应该是充满愧疚的——当B说,‘我想和上帝打一个赌’的时候,他打赌的对象不是上帝,而是他内心里那疯狂的念头。就像那个‘魔鬼答应给予好处换取主人公第一个孩子’的童话一样,其实双方都有责任。我不知道谁在看到这段的时候想到了这个,但是我做出了提示——蓝胡子。
她最后的选择——别跟我说她有多少钱,我在文里面说过中航中美双方职员的工资是不一样的,周至严留下的不会有太多钱——就是她不甘于现状的抗争。如果说月柔身上还带着旧式女人烙印的话,到方丽莲这里,已经是往前迈出了一大步:她离开了可能更容易生活的华人圈子,真正的准备朝着美国主流生活圈子迈进了,哪怕带着莫大的伤痛。
凯瑟琳代表的当时美国人的主流观念:一方面,重视家庭,重视和家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又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这导致了她在B和周的关系昭然若揭的时候仍然不可置信。其实周对她说得话模棱两可,但是她主观上的人种等等偏颇让她给了自己一种安慰。中间有很多人揣测他们的重点会是美国,觉得到了美国一切就都能公开都好了。但是千万别忘了到里根时代,同性恋这个词都是官员们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词汇,那时候的美国人和中国人对于这个的态度差不了多少。看凯瑟琳的刻意回避就知道了。
当B和自己父亲吵翻的时候她的确出来做了缓冲,但那只是另一种说服的方式,即使当B说出了长久以来的种种见闻的时候,她对应的仍然是‘以大局为重’。她的确是夸赞了方,但说辞是‘竟然受过不错的教育’,而且很快就强调了‘她怀孕了,应该受到照顾’。的确,这话没有问题,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不过是劝B留下来的一种怀柔政策。
之后再出场就是那出大戏,她很冷静,骗过了周家所有人——毕竟是外交官出身。但回来面对B之后,视线转到另一个角度,她肯为B做这些,无非是希望B从那段‘失败’的婚姻中彻底走出来,连最后的痕迹都消失,回去开始新生活。
本来在写这一段的时候是想借B的口把凯瑟琳的心思点出来的,但是想想又放弃了,毕竟那时候的B已经是个真正的成年人了,不会再有什么愤世嫉俗。所以,即使凯瑟琳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也不是以姐姐的身份去说什么‘你为什么会说谎’之类没用的话,而是转而开始说方丽莲的好话,谈论家庭的重要性——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把方丽莲当作B的妻子,认为他们不该分手,就不会参与到这样一场‘骗局’中了。
所以最后的B只是冷静的告诉她,自己并不用她理解什么,也不用证明什么,以凯瑟琳的聪慧,必然已经能够了解事情已无转机。
三、 主角
这文基本上是以BIELING为主要视角写的。虽然写文之初我受了些刺激立誓要写出每个人情感的详细,但真到码字的时候还是回归了含蓄,我相信用心去看的人能体味到其中的起伏变化。
很多人说飞行场面枯燥乏味,要求只写感情。我的回复是可能你们要看的是‘执子之手’,但我重视的是‘死生括契’。换句话说,如果诸位赞同他们都是‘天之骄子’,那么就该能理解这样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付出感情的。能让他们用心去爱的,必然是极其优秀的,在文中背景下,极其优秀是什么?就是飞得好,一直活下来。
当然也有令我特别开心的读者,有人细细梳理了每一次飞行带来的感悟,随着BIELING的成长看到死亡的意义、战争的伤害、家人的悲痛、情与义的抉择、理想的基础、危险中的温情…直至信仰的高度。
BIELING的出场是一个纯真大男孩,像刚破壳的雏鸟一样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让人最快成长的方式莫过于让他亲身经历伤痛,周在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做的。在B面前,维持着冷酷一般的镇静,让B受到更强烈的吸引。但脱离了大巴车司机的身份飞向蓝天之后,B迅速成长了,无论是面对JOHNNY的死亡之后迅速的分析当时的情景叫周离开;还是到最后老洪让他跳伞的时候没有反对,甚至于更早些他从拒绝枪支到拔枪要去拼命,都是成长的体现。可能并不可爱了,但是人不能可爱一辈子。回到美国的时候,他已经褪去所有青涩羽毛成熟起来,因为他很清楚,那个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他要独自面对所有事情。
但由于成长的过快,内心中还是有些地方不够坚强,所以在方丽莲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他表现出来的甚至是有些欣喜——他实在太需要有个人倾听这几年他真实的生活了。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追随着自己爱的人步伐的男人。
周至严,有人说他像一幅中国水墨画,我很满意于这样的比喻。在文中,他一直保持着淡漠,但却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从最开始为了不受伤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到后面甚至有些婆妈的规劝BIELING不要再飞,他在以另一种方式蜕变。其实本质上他和方丽莲是一种人,不屑于去做那些大家都能做的事情,做就做最好的。但他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B来到这里之后经历的种种伤痛他也曾经都经历过,所以为了自保,他独来独往,却偏偏遇上了给点阳光就灿烂的BIELING。第一次H,他到最后关头放弃了,不仅仅是怕伤到对方,而是抱着‘如果以后他后悔了,那么也怨不到自己头上’的想法。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对这段感情抱有悲观态度的人。但慢慢的,他被B的热情所融化,直到明知有问题仍不得不去重庆的时候,B死缠烂打的跟了上来,他才终于放开了一切,才有了病中的那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
换作平时,这样的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作为病人,他当然最清楚自己的病痛,可如果没有B脱形一样的不离不弃,可能到最后他也不会去求自家的世交。他当然清楚当地人都是讲方言的,但为了B,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也决定赌一把,让B出去试试,即使冒着被家人找到的风险。
回来之后知道王守业的离开,面对高高在上的王家人,周至严表现得甚至有些怯懦,一方面是了解月柔的出身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王家人觉得自己和她之间有什么;另一方面,也是抱着月柔应该回归王家的想法。所以当噩耗传来,他彻底崩溃了——这不仅仅的他说了那句话的问题,而是他没有更强硬的去替好友的遗孀争取什么,彻底的把无依无靠的月柔推向了深渊。从这件事后,他开始反思中国人所强调的家族观到底对于个人意味着什么。因此葬礼过后,在听到王老夫人的哭声时,他拒绝去劝慰。到王家人离去的时候,他谨慎的表达出了不满,王老夫人对于遗物的安排的确给了他一丝安慰,但双方都知道,已经晚了。
之后是直面受伤飞行员的死亡,对于在场的每一个美国人来说,那是一种尊重。但对于他这个唯一的中国人来说,那挑战了很多国人脑海中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件事情,也促使了他生还之后选择赴美的决心。
之后就是安静的规划未来,他不是那种有什么想法就会说出来的人,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在筹备。他做好了脱离家庭的准备,甚至想好要拉方丽莲一起出来去过新的生活,安静的看着B得知他的想法之后开心无比的表现。可是他们不能是永远的幸运儿。B说得没错,像周至严这样的人,平时细致无比,可一旦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受到的伤害甚至会比一般人还要大——在B离开的时间,从日记里,我写出了他失魂落魄到几近不能正常飞行的过程。并没有去渲染他最后是如何坠机,但大家应该也能看出来那样魂不守舍的飞行员坠机是必然的。
关于最后一章的结尾有人说过于仓促,其实真是没什么好写的了。周一贫如洗的到了美国吃什么苦头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对于像他这样意志力强大的人来说,结果才永远是最重要的,就像之前每一次飞行无论遇上什么困难,平安落地才是根本。
在BIELING他们的路途和周至严的路途中,我写了一个小交叉——就是临近广州某个火车站上的军人哗变。本意是告诉大家,在那么一个时间,他们离得那么近,可这就是命运。我知道绝大部分人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没关系,设计这个情节,是为了向《THERING》致敬而已——不是那个惊恐片,是那个讲述二战的。
此文虽然算得上殚精竭智,但也无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BUG——比如被调出来的那段总统先生的讲话,的确是我疏忽了。当然因为仍旧没有大纲,所以很多前面想过的情节后面改动了或者干脆省略了,出现了一些前后不一致。比如BIELING最开始说自己叫BIELING三世的,是想多写一下他家权钱结合的背景,但是后面觉得用处不大就省略了。于是他父亲也‘改’叫JAMES了。对于有人指出为什么他父亲提到他兄长的时候称呼是‘你大哥你二哥…’我只能说,再多写一些人名大家都累,这样表达得最清晰明了,真的是故意这样写的。
还有什么要写在结束语中的感想忘了,大家还有什么欢迎留言。
感谢所有强撑着看完这文的人,你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