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银色天女银河神篇 第6章 长安不见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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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中秋之日,月圆之时,本应是团圆之日!
长安大城映着晨光,泱泱秋风吹过,凉爽之时另带三分萧索。几条横纵交叉的街道,两边无一月灯,日头映照着幻着一层白光。人群拥挤,却也是匆匆而过,就算是偶遇老友,也都是如细作碰头,细声低语。听一位布衣秀才对一位绿衫公子道:叹哉,叹哉!好一个花好月圆之日,竟是这等凄凉!连皇帝都不准备去祭祀佛主了!
绿衫公子道:文兄,低声些!佛死传言已开,如今的人界都死了心了,哪里还有闲情赏月观花呢!‘燃灯寺’的佛像都裂了,还祭祀他做什么呢?岂不自欺欺人!
“哎!悠悠人界!即将亡以!”
“文兄不必感叹,人生自古谁无死,天若注定,强求不得!今日我便请兄台去好好喝一杯,你看如何?”
“好!尔等不醉不归!”
二.
举望长安,茫茫古都!泛着一股常青屹立的气味,远古台上的时针随着日光的移动,一刻一秒的流逝着,大抵是时光流逝,人界生死与己无关!
无情的时刻台啊!
正时三刻!人界的皇帝南宫宿雕塑一般坐在雕九条金龙吐珠的龙椅之上,俯视着群臣。
他一身金色的刺绣龙袍,腰系九玉缎带明珠,头顶着双龙吐珠的金龙冠。尽管一身的金色都无法掩盖他脸上的苍白,犹如一面失去光泽的白玉。就算是镶着两颗黑珍珠眸子也是蒙了一层薄灰。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角,唇角上垂挂着两撇胡青,怎么看都不像短命相!
这一张苍白的脸令人不得不想起南宫星辰来。
宏伟壮观的‘天若殿’一片静气,左边百位文官与右边的百位武官从‘天若殿’的正殿一直排到了皇宫的玄武大门门前。文官是清一色的红衣,胸前绣像各分九等。武官是绿衣内,外套银色盔甲,亮堂堂的右肩别着的徽章,也分九等。
两条长龙一红一绿,没有一丝交错,仿佛这辈子都毫无关系。文武百官各是低垂着头,弓耸着腰,无人敢抬起。只听一声洪亮如钟的高呼声澈响了整个长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宿的眸子里含着帝王的冷傲,而这种冷傲好似死在了天际之上。他听到了文武百官的祝福,却明白这种祝福即将成为他的讽刺,掏心一样的讽刺。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那张苍白的脸更入了三分病态的凄凉。
这几声咳嗽似乎是回击了文武百官的讽刺,他们齐齐的跪在了皇殿之下似乎也塑成了一座座丰雕!
唯一没死的就是站在皇帝身边的高太监!高太监忙捧出金漆痰盂垂腰递到皇帝面前。皇帝歪了下脖子,将那口浓厚的痰吐在痰盂内,金色的痰盂内瞬时凝了一小块红,是血丝!
南宫宿痴痴的望着痰盂,目光一凄,许久才轻一挥手。
高太监捧去了痰盂,南宫宿才垂声道:众卿家平身。
文武百官齐松一口气,站了起来,还是低耸着腰,不敢抬头!
南宫宿道: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日。是我皇族一年一度前往泰山祭祀佛主的日子!礼部,祭祀品,香火,车鸾,马架,可准备齐全了?
百官微偏了头,面面相觑,礼部一品侍郎李秀手捧玉简上前,低声颤道:臣该死,臣不知皇上今年还想要泰山忌佛!臣丧未准备妥当!!
南宫宿微睁双目,愤怒含杂在朦胧的瞳孔之中,即将爆发出来道:李秀,朕自登基二十年来,没有一年将此事落下,如今你如何会犯这等错误?你是想存想让全天下的人笑话朕吗?
李秀腿一软,跪了下来,磕头道:臣,臣想,人界传言纷纷佛已死,泰山去年十五祭祀完之后,佛像便裂了,臣想。
“你想?你想的就是朕想的吗?李秀办事不利,给朕拖出去,秋后发落!”南宫宿愤怒了。
李秀都快哭了,首相公孙玉持玉简慌忙走了出来,道:皇上息怒!容老臣细讲!
公孙玉是花断的结拜兄弟,花断因石头而死,南宫宿无比心痛,自然要给公孙玉这个面子,只道:公孙丞相还有何话可讲?
公孙玉一言未发,老泪却先掉了下来,他用微老又垂帘的声音道:皇上!佛死,神魔两界已侵人界,已不是传言了。昨夜老臣接到江南探子的飞鸽传书,江南如今一片动乱,各路英雄豪杰皆死在了神魔之手,无一幸存。连老臣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已经丧于魔之手了,死时是何等的凄惨啊!佛若是有知,怎会让这等杀戮在人界发生呢?纵然皇上手中捏着佛石,也是无济于事,何况皇上手中连,连,佛石都没有了。。。
南宫宿手心放在龙椅把手之上,越捏越捏,乌青的血管从他的手背一条一条暴出来,他的心倒了桶凉水似的凉,忍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高太监慌了手脚,忙将痰盂递到他面前。南宫宿猛然一呕,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头吐了出来,吐在痰盂内。高太监低头一看,满坛子都是鲜血,他老眼一花,顿时手脚都慌了,一个没抱紧。金色的痰盂‘哐当哐当’的从五尺高的金殿顶滚了下去,滚到了公孙玉的面前停了下来,鲜血也从铺着金色地毯的阶梯上一条一条顺了下来,最后在公孙玉的面前红了一片,湿了他面前的那片金色的牡丹绣花地毯。
公孙玉低着头望着那汪汪红血,瞬时连声音都结在喉咙上。
文武百官都愣了眼,传言皇帝病重,却未想是病成这个样子了,而今皇帝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已然失踪了,而从江南传言来,说皇帝的公主竟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星神!文武百官的膝盖一起软了,跪了下去,后面的不知道原因的也只能跟着前面的跪了下去,跪成一片,齐道:皇上龙体保重。
高太监‘噗通’的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南宫宿似乎没有他们那么悲伤,只从袖口中取出一方金色的锦帕轻轻擦去唇角的血,低低的喃了声:罢了罢了,放了陈秀吧!朕看来是命不久矣!偏偏此时遇此劫难,看来是佛主难容朕,要灭朕的人界!人界的子民,跟着朕都受苦了!
“皇上啊!”文武百官听了南宫宿如此一言,就是铁打的人,心都软了,齐声哀道!
公孙玉两行老泪纵横,撒声道:皇上,人界还未完啊!皇上为何不赶紧召回冥王呢?
南宫宿道:众卿家都知道了,冥王花九被朕偷偷召回长安的事。其实是朕丢了佛石,连并公主也失踪了。朕是派他找石头和公主去了。既然佛已死,要那佛石也无用。可怜朕将死,到死都见不着公主了。
“皇上,臣听闻我朝的公主,是那,是那天界的星神啊。。。。”公孙玉哎的一声长叹,无法再启齿说下去,这仿佛是个连续剧,一剧接着一剧,没玩没了,而且还是悲剧。
南宫宿凄凉一笑,道:是吗?星神啊!我儿居然会是星神啊,怎么能信呢?她是我儿,就算是星神,也是我儿啊!
南宫宿说完这句时,当场的文武百官无不垂首涕零。
“众亲家可有冥王花九的消息?”
众人一片沉默。大殿外传来了一阵钟声,当。当。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几千年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