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第十九章 举杯尽消愁(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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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过,积压在树枝上的积雪飘飘渺渺地飞了下来,温暖的阳光洁白的雪花一时让人恍然如入梦境。飞舞的雪花落在脸上丝毫未觉其冷,反而因为太过惊讶双颊竟然泛起了红晕。
    “连诺林你怎么会来这?”春晓故作平静道。
    对面的俊美少年拢着袖子,乐呵呵地看着春晓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问她:“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过我?”
    春晓心里一颤,这段日子里她都会有意无意讲几句他的事,是何原因倒也说不清。那时静书都会一摇话本笑曰:这是动情了。春晓心中暗思:真当是这样的吗?不。连诺林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见春晓半日不语连诺林棕眸黯了黯,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走上对春晓道:“这就是春晓的家啊!”他抬头四周看了看,这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精致整洁倒不失为一个好住处,逐点头道:“嗯!还行。比我想象中好。”
    春晓刚听见“还行”两个字时,就想骂他胡说八道。没想到他后面讲了更过分的话,春晓咬牙切齿道:“连公子能看得起小女子这陋室,我真当是荣幸之至啊!”
    连诺林笑嘻嘻的没讲话,只是拉着春晓走。
    “连诺林你干什么啊?”
    连诺林嘴角微微翘起:“自然是去看看夫人的闺房了。”
    春晓扬手挥掉连诺林的手,“不行!被我爹知道我带个陌生男子去房间,那我的下场就是······”春晓立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连诺林看了春晓那副模样之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春晓叫了他几声,但连诺林依旧不怕死的在那笑个不停。见他如此大反应春晓真想冲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叫他不要在笑了。
    春晓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缓缓吐出,再“贴”上一个还算亲厚的笑容对连诺林说:“诺林,你笑够没啊!”
    笑声戛然而止,飞舞地雪花像被施了魔法萦绕在他们身边久久没有落下。连诺林怔怔地看着春晓。春晓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舒服,问道:“你干什么?”
    连诺林正色道:“春晓你刚刚叫我什么?”
    “啊?”
    连诺林再次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春晓很少见他这般严肃,于是喃喃道:“我刚刚叫你诺林了,怎么有问题吗?”
    连诺林低下了头,春晓看不清他的神情。于是推了推他的“喂?你干嘛呢?”
    连诺林抬头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但眼神真挚诚恳“我没干嘛啊!我喜欢春晓那么叫我。你以后都那么叫我吧!”
    春晓朦朦胧胧地点头,问道:“诺林你怎么会跟着林大夫和静书到这儿来的?”
    连诺林走到一株红梅树下,红梅白雪煞是好看。“春晓以后咱们家也种这梅花,可好?”
    春晓对他吐了吐舌头“什么‘咱们家’你想得美。别顾左右而言他快讲怎么会和他们一起到我家来的?”
    连诺林白了她一眼对她如此不解风情有些不满,但经不住她的逼问就懒懒道:“林大夫是我外公。”
    “什么?”春晓杏目圆瞪一脸诧异。但想起以前连诺林和她讲过他娘是大燕人,而他爹却是北元人。那林大夫是他外公也讲的过去,只是事出突然让春晓有些无措。
    “不要一副白痴相,你本就不美这样就更丑了。孰不知道女人就算没有漂亮的容貌也绝对不可以没有聪慧的头脑。”说这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经微愠春晓,“前者你是不可能有所发展了,你就从后者上找突破口吧!说不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春晓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发火,发火易上火。但是她真的没有像静书那样的涵养。所以······
    连诺林左闪右避躲过春晓凌厉的掌风,就算如此连诺林依旧是笑脸如花,不见丝毫惊慌失措之态。
    “春晓。你在干什么?”孟富仙此刻已和林大夫出了张寥的房间,本来还在询问林大夫张寥怎么会如此古怪。哪知刚开口询问就见到这场面。
    “爹!是······”春晓刚想为自己辩解,那厢连诺林已经不知何时跑上前,向着孟富仙作揖行礼。
    “小侄久仰孟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实乃小侄之兴。”说完对孟富仙单纯无害一笑,露出那对杀伤性很大的可爱小虎牙。
    孟富仙看着如此讨人喜欢的连诺林,自然也是毫无抵抗力,问道“这位公子是?”
    连大夫拈须笑答:“这顽童正是我那外孙连诺林。”
    孟富仙眼中满是赞赏点头称赞道:“我看连贤侄相貌谈吐不俗,将来定能有番作为。”
    看着他们几人在那相谈甚欢的样子春晓心里直泛嘀咕,刚想回房避避风头。可她老爹貌似并不打算给她这机会“春晓刚刚为什么对贤侄动手啊!”
    连诺林这次又抢先道:“孟伯父其实春晓妹妹并未出手打小侄,刚刚小侄是向春晓妹妹讨教武功。”说完对春晓打了打手势。
    春晓心里就算再不爽但看着孟富仙渐渐蹙起的浓眉,就知大事不妙,忙笑呵呵地称是。但心里恨恨道:连诺林你小子等着别让我逮到机会,到时候看我不玩死你。嘿嘿!好啊!我会随时提醒自己不会让你捉到把柄的。谁?谁在讲话?春晓抬头就看见连诺林笑意盎然地看着自己。莫非刚刚是他千里传音!?但他怎么就看清我心中所想?春晓又看了看连诺林,那家伙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看来今后还是得多提防着他点。
    “春晓把你给寥儿吃的那些丹药全都拿来给林大夫看看。”孟富仙说完就拉着连诺林到花厅聊天去了。
    春晓彻底呆住了,连身边的林大夫叫了她好几次都没反映过来,急得林大夫差点就为她把脉看病了。春晓此刻心里肯定这连诺林一定是披着天神外皮的恶魔,而偏偏大家都喜欢这些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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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胖掌柜带着张寥到林大夫的家登门拜谢。管家张伯领着俩父子进了林府,一路见到最多的就是茂密的修竹,挺拔的青松,小池假山,环境十分清幽。
    俩父子对林大夫道谢之后,胖掌柜就与林大夫在客厅闲聊起来。看张寥在一边甚是无聊就让他去找年纪相仿的连诺林,兴许比和他们俩老头一起更自在些。
    于是乎张寥就跟着张伯来到连诺林的住处。这里布局简单,迎着温暖的阳光几株红梅绽放出娇艳的花朵,红梅树下有个依约人影。
    阳光和煦地洒在他身上,微风轻轻吹着他额前碎发,而他静静地坐在一张檀椅上,单手支额双目微阖神情安详闲适。
    张伯笑着走上前,对连诺林恭敬地讲了几句话就退了下去。这时只省下他们俩人,但张寥见连诺林只是坐在那闭着眼也不讲话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突然,那貌似熟睡的某人居然开口说话了:“喂!你叫什么?”连诺林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闭着眼,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对眼前之人兴趣不大。
    张寥没想到连诺林突然讲话,愣了愣。但见连诺林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张寥沉下脸冷冷道“张寥。”
    “张寥?!”某人依旧闭目养神。
    “不错。”张寥完全没有察觉出连诺林这话里的意思,只当是以为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取得不错。
    哪想连诺林连啧数声,缓缓睁开了眼。虽然事先胖掌柜嘱咐过他见了林大夫那色目外孙不可无理,是以他也不像那些刚见到连诺林色目的人那样失态。只是那琉璃般剔透的棕眸还是让他一阵失神。
    那厢连诺林不仅连啧数声,还叹了口气继续悠悠道:“你娘取得?”
    张寥听见他这样问,突然觉得他很怪。没事干一个劲问他名字干嘛?还对起名字的人感兴趣。看看这人年纪轻轻长得倒也十分受看,没想到却是这般古怪,不仅有些替他可惜。
    张寥不耐地点了点头。
    连诺林抬手挡了挡有些刺目的阳光,上上下下看了看张寥,又十分不识相地叹气,喃喃道:“寥,空寂也,唉!怎么取这名字?”
    张寥没听清他的话,刚想问他讲了什么。只见连诺林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张廖身边双手环胸恹恹地问道:“你有何本领?”
    张寥一听这话再看连诺林一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只觉浑身热血沸腾,一股脑把自己会的全抖了出来。什么蛇拳,五行七步,武当剑法等都说与连诺林听。本想这下连诺林这目中无人的小子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吧。
    哪想连诺林听他讲完后反而以更奇怪的眼神看看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头怪物:“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他你都不会了吗?”
    张寥这下懵了但随即又感到一丝愤怒,自己从小苦学的武艺居然一夕变成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双手不自觉地开始握成拳头。
    “喂!问你话呢?”
    张寥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但他还是有几丝理智,是以他只摇了摇头并未讲话,
    连诺林依旧懒懒道:“我还有事,你自便吧。”话还未讲完,人以转身离开。
    张寥的脸色也由铁青变的惨白,像这样的怪人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忽的本来正走的悠哉游哉的连诺林转身向他跑来,张寥本能的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看着他。
    “喂!你可去过勾栏?”
    张寥怔怔地看着连诺林,脸色则由惨白变得铁青最后变得赤红。
    “喂!你为什么脸红啊?”
    “我叫张寥,不叫‘喂’。”张寥干巴巴地说道。
    “哦!那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勾栏啊?”连诺林一摊手问道。
    张寥立即石化,撇过头低声道:“没有。”
    连诺林见他如此模样,眼珠子一转嘴角也跟着上扬。他走上前甚是亲厚地拍了拍张寥的肩:“男人嘛!怎能不会吃喝嫖赌,说出去只怕让人笑掉大牙。”
    连诺林说着斜眼看了看张寥邪邪一笑,附耳道:“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些地方咱们还是得去见识见识,你说呢?”
    张寥听了连诺林的这番话,只觉如遭雷击思想极度混乱站在那半响讲不出句话。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告诉他勾栏那些地方都是不好的人才会去的,绝对不可以去哪里。但现在连诺林却告诉他,身为男人这些地方是非去不可的。
    见张寥久久没有反映,连诺林显然有些不耐烦:“你要是怕了,就待在这。我可要走了。”
    “谁说我怕了,去就去。”张寥毕竟只是少年先前被连诺林轻视心中已有怨气,现在又被这样一激顿时哪还有理智可讲。
    张寥那个“去”字还在口中,连诺林已经伸手拉着他往外走了。张寥惊讶地问道:“我们······我们这是去哪?”
    连诺林头也不回地对张寥道:“自然是去勾栏了。”
    张寥额头上的冷汗冒了些,心里暗自有些后悔刚刚的鲁莽,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给你啊!张寥想挣脱开来,但连诺林显然没有他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弱,手上的力道可不小。
    “喂!不要再挣扎了,大丈夫一诺千金不许反悔。”连诺林回头瞪了一眼张寥。后者讪讪地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干巴巴道:“我不叫‘喂’,唉~那······那你可曾去过。”
    听见张寥这么问连诺林回头对他灿然一笑“没,我只听别人讲过。”连诺林的回答让张寥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像是拉去屠宰场的猪而且还是最笨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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