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还算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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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女去打水,小悠跟着走了出去。
宫女抬头看了小悠一眼:“你新来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谢姑姑叫我来帮忙的。”小悠听到有人喊那个叫她去端鸭舌的女人作“谢姑姑”。
宫女点点头,不再说话,到了岔路口,宫女要去厨房,小悠准备跑路。
还没走到大门口,怡乐宫再次沸腾起来,侍卫们的刀寒光闪闪,阻住各个通道的出入口:“所有人到大殿外集合。”
小悠收回脚,还是被发现了吗?
话说宫女们一件件拾起皇帝和瑾妃的衣衫,皇帝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今天才戴上的一块血玉不见了,本来只是瞧着那玉上有几个黑点,看上去像个“安”字,想讨个吉利的,可是,现在那块玉竟然不见了。
拿过来一看,不止是玉,连衣服上的扣子都少了一颗,他对宫里裁缝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相信她们不会连颗扣子都钉不牢,那么,就不是他听错了,扣子是被人硬生生扯下的!
皇帝对自己听觉还能这么灵敏很是满意,马上下令封锁怡乐宫,那偷玉佩的人肯定是内贼,不然怎么能那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侍卫进来时,任他轻功再高明也来不及逃出房间。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来偷他的东西,偷什么不好,那块玉又不值什么钱。难道,竟是要偷窥他的吗?还特意留下痕迹,吓他一吓,好让他以后都办不了事?还真是恶毒,就那么想让他断子绝孙吗?
其实早前后宫一连被小悠偷了四块玉却也没听到什么风声,也只因丢的那几块玉实在不是什么宝贝,平常人们都懒得去看它一眼,丢了也没人注意,可惜小悠并没有想通这一点。
不过,就算想到了又怎么样了?苏琝那么宝贝的东西,在这里可不见得也是宝贝。虽然是梁家联系暗人用的,但少了一块,皇帝留着也没用,说不定早就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小悠表面上淡定,内里深呼吸了好几口,冲侍卫大哥甜甜一笑,转身便上了树,直往院墙扑去。
不管怎样,这是唯一的机会,若真傻乎乎的跟着别人一起到殿外集合,她很快就会穿帮的,她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她身上还有赃物。
皇宫里的侍卫大哥也不是吃素的,才微微一愣,马上就紧跟了出去,呼啸一声,别处的侍卫也匆匆赶来。
小悠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一大群侍卫,再看看周围不断聚拢的火把,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包围了,好在身上穿的还是宫女的衣服,随便往哪个宫殿一躲,也能弄个鸡飞狗跳,然后趁乱接着逃。
耍着一群侍卫团团转,小悠觉得从未像现在这么风光过,很有成就感。
“嗖!”
“嗖!”
“嗖!”
有什么东西贴着耳朵经过,带起尖锐的冷意,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妈呀,竟然放箭,不怕伤到无辜吗!”
小悠的怒骂对侍卫们毫无影响,原本稀疏的几支箭慢慢成了箭雨,现在小悠想到某个最近的宫殿里闹闹都不成了,每个宫殿周围都被数不清的火把照得亮堂堂的,那么远的距离小悠都几乎能看到侍卫们的头盔反射的火光。
那里那里。
那里很安静,很黑,没什么人。
一扭身,小悠往西北方向飞奔而去。
梁晓从井里爬出来,敲晕了冷宫一个太监,换上太监的灰袍,观察一下形势,想找个人问问璇妃住在什么地方。
叫住一个宫女,正要问话,远处几长溜火把朝这边快速的奔来,梁晓啧啧舌:不会吧,原来密道早就被发现了,只能有人现身,马上就这么多人来抓!如果密道不再是密道,他从原路还回得去吗?
火把越来越近,个别大力的侍卫射出的箭梁晓都能看得见了。
抽抽嘴角,这么远就射,不怕浪费吗?虽然,箭还是掉在皇宫里,等天亮就可以捡回去,可他们不嫌浪费人力吗?
正想着,一个黑影便跌跌撞撞的进入视线,看体型,是个女的。
原来不是针对他的。
梁晓稍稍松了口气,拉着宫女躲到安全的角落,以免被箭误伤。
等等。女的?
梁晓一惊,顿时脸色大变,迎面朝黑影奔去。
小悠肩头中了一箭,穿肩而出,露出带着血迹的尖利箭头。
后背还有一箭,幸好到小悠身上时力道已弱,才进去了寸许,箭头都没完全没进,小悠一用力,箭便掉了下来,带着一块血肉。
那次在码头也没受过这样的伤,小悠现在一点也不得意了,只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外面的亲人,更害怕他们会拿着她的尸体去找美人师傅的麻烦。
梁晓看到那个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几乎都忘记了要怎么呼吸。想也来不及想,拉过因为飞奔而脑部有些缺氧的小悠,将她负在背上,几个起落消失在冷宫荒芜破败的院墙之后。
侍卫们缓了下来,举着火把,寻着血迹慢慢搜索。
只要人还在这里,就绝对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不过,那个宫女是哪个宫的?皇宫里竟有轻功这么好的宫女,连他们轻功最好的副统领都追不上。看来,皇宫里面还有很多秘密等待他们去挖掘啊。
身后的侍卫追得很紧,梁晓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小悠的伤口,掩掉血迹逃过追踪。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一口井边,纵身便条了下去,冰冷的井水让小悠清醒了些。
先前只知道没命的逃,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救了。
井底太暗,小悠看不见梁晓,只知道自己正趴在一个人身上,那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梁晓一手托住小悠,一手抓着井绳,爬上些许,井壁有个小洞,里面有微弱的光,是梁晓进来时留下的一小截蜡烛。
爬进洞口,小悠这才发现这个人的侧脸很眼熟。
“老……老大。”小悠结巴着开口,却是安下心来,觉得自己还算福大命大,竟然能在这种危急时刻遇上老大。至于老大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有力气再问吧。
梁晓把快要掉下去的小悠往上颠了颠,小悠痛得直吸气,暗自郁闷老大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地道里很潮湿,空气也很闷,小蜡烛也只有很弱的一点光,原本就失血的小悠愈加头昏脑胀,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背上的人默不作声,微微的热气喷在脖颈中,梁晓深吸了一口气,本要找她算账的,看这架势,有得等几天。
幸好今晚下了决心要进来看看,不然,他实在不敢想像。
这丫头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竟然引来这么多禁军侍卫,看来有必要问问苏小侯了。
如果这丫头真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梁晓紧了紧拿蜡烛的拳头。
水井的那一头,传来一些嗡嗡的声响,这么远也知道是有人下来了,梁晓加快了脚步。
这条密道,终于真的不再是密道了。
但愿以后再没有要进皇宫的理由。
那头的声音一直在响,却没有人追上来,可能是在评估安全性吧。
梁晓勾了勾嘴角,在一个拐弯处按下一个突起,很快身后就传来轰隆的坍塌声。
再一转弯,冷气扑面而来,已经到外面了,小悠打了个寒颤,伏在梁晓背上继续昏睡。
外面是一条小河,有股腐烂的臭味。
蜡烛被风吹灭,梁晓扬手仍进水里,掩了掩鼻,疾步离开。
一直苦等梁晓的梁右打开大门,一眼就看到梁晓背上一动不动的人。
“快去烧热水,悠悠受伤了。”梁晓吩咐道,大步进屋,洁欣正披着外袍出来。
“啊!”看到被血染了大半边的棉袍,洁欣掩嘴惊呼。
看到那个低垂的脑袋,洁欣眼泪马上流了下来。
把小悠在床上放下,侧躺着,肩膀上的那支箭,两人束手无策。
“箭上有禁军的标记,得处理掉。”不然,给大夫看到,马上就要被举报了,杀人灭口的事他们还做不出来。
“这个,我来。”洁欣咬牙道。
用剪刀剪下伤口附近的衣裳,黝黑的箭头趁着白嫩却沾满血污的皮肤显得更外阴森。
从角落抱来剩下的一坛悠思酒,过年时他们喝掉了两坛樱桃酒,因为小悠不在,悠思酒没舍得喝,另一坛却被小悠拿去送人了。
干净的棉布沾了酒,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小悠额头冒出滚滚汗珠,无意思的咬住唇,却没哼一声。
就算昏迷着,她也不好意思喊痛吧。梁晓轻嗤。
清理干净,洁欣请梁晓折断箭尾,拉住箭头,闭着眼把箭迅速拔出,带起一蓬血雨,小悠终于痛呼出声。
梁晓递过由内衫剪成的棉布,洁欣干净接过按住伤口,雪白的布迅速浸红,洁欣叹了口气,缓缓揭开布,撒下一些止血药,再换过干净的布。
这些止血药是以前山寨里的兄弟常用的,那时大家都只是些训练时的小伤,也看不出药好不好用,不过现在看小悠流血的速度慢了一点,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这时梁右在外面说热水烧好了,洁欣摇头道:“不结痂,怎么给她洗?”
梁晓打开房门:“去请大夫来吧,快点儿。”说着转身到房里拿起桌上带着血迹的两截断箭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