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忧郁的漂亮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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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安静和金剑派几个用剑好手的到来,小悠自觉的结束了自己的保镖工作,每天陪洁欣呆在两人的小院里,连小曼来邀她去满堂醉看戏也拒绝掉了。
洁欣感受到了小悠的低落,问起小悠,小悠却只说不知洁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自由,不知爹娘什么时候才会来找她,洁欣信以为真,也只有这些能让她连去看戏的兴致都没有。
十多天的潜修,洁欣把院子里的机关阵法又重新摆了一遍,这次倒霉出什么差错,小悠也听话的任洁欣指使,做个任劳任怨的小蜜蜂。
每天三餐隔壁都有人把饭菜送到门口,两人到外面去接,因为别人进不来。小曼要上工,回来又要陪病没好的安静,过来邀小悠去玩,被小悠推掉几次后也来得少了,安静有病在身,和她们又不是很熟,更加不会过来。
两人的小院忽然几乎与世隔绝起来。
小悠忽然很想回山寨,金剑派到的那一天,梁晓也来过,嘱咐她们注意安全,留下梁左带着几个兄弟继续留在城里,便一人匆匆赶回了山寨。
梁晓也很忙,一边急于查易公子的身份,一边又要分心保护小悠,上次的刺客显然知道他们的存在,才会分出一部分人来拦截太阳寨的人,只是不知道人家只当他们是侯无衣的暗卫还是以清楚他们是太阳寨的人,若是后者,太阳寨的处境便愈发堪忧。
小悠无聊的看着洁欣不停摆弄那些什么鬼暗器,一口接一口的叹气,若是丢下洁欣,自己一人跑回山寨去,她会良心不安的,可是呆在这里,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
“实在闷得慌,你就出去走走吧。”洁欣知道小悠的性子,开口劝道。
“唔。”小悠应了声,却仍是没动静,好半天才站起身来,懒懒道:“那我就在街上走走,买些你爱吃的东西回来。”
“哦。”洁欣对此却不抱太大希望,她和小曼在外面疯玩的时候想不起这个像在坐牢的姐姐,现在她精神郁郁,似乎也很难记得自己,别到时候把自个儿都弄丢了就成。
小悠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枕头下翻出几块银子,大摇大摆的从坐在门口看守洁欣的两个衙役面前走过,穿过两条巷子,很快就到了大街上。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当小悠停下脚步时才发现自己到了满堂醉门口,大白天的,满堂醉门前不像晚上那般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也绝不是没有人,戏院里隐隐约约有丝竹声传出来。
小悠今天没有换上男装,在门口的小柜台上交了银子领了座位牌大步往戏院里走去。戏院白天的场子比晚上便宜,同样的位子只要晚上七成的钱,小悠省下了一点银子,决定回去时帮洁欣带聚福楼的烤鸭。
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戏台上演的不知是曲什么戏,白衣的女戏子声音悲悲戚戚,却听不清她在唱些什么,听得小悠一阵心烦。不得不承认,这便宜了几钱银子的戏比晚上的差得太多,偏偏边上一个淡黄衣衫的俊秀公子似乎听得很投入,眉目间笼着一抹轻愁,配上那沉静完美的脸孔,看得小悠心尖儿颤颤的。
这是一个小悠从没见过的漂亮公子,比那些女扮男装的姑娘多了分俊朗,却又有着别的男子难以拥有的绝美五官,小悠看得呆了,觉得他只应该出现在画上,而不应该坐在这大堂里。
苏琝感受到了小悠的注视,却仍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不是说这出戏有多好听,他只是想到了不久以前,也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为他抚琴吟唱,而今却是佳人再不见。
苏琝的护卫刘全却没苏琝那么好脾气,若非怕吵着自家主子,早就对小悠不客气了,现在只能对小悠觊觎他家主子美色的行为干瞪眼。张端却是顺着苏琝的目光,一直看着台上。
小悠抱歉的对刘全笑了笑,又继续看着苏琝发呆。
一曲终了,苏琝终于有了动作,微微侧过头站起身,对身后的两个护卫道:“回吧。”连声音都淡淡的,仿若天上摸不着的云。
苏琝主仆三人离开大堂,小悠禁不住的也跟了出去,在石阶下拦住苏琝,却不知说什么。在大堂时她一直盯着他看,他眉间的愁,她似乎能看懂,他眼中的回味,她似乎也能体会,她拦下他,却不能明了自己这冲动的行为。
刘全早就看小悠不顺眼了,见小悠这样大大咧咧的拦住自家主子的路,大为不爽,一个闪身就挡在了苏琝的前面。
苏琝抬眼看了这个不客气的盯着他瞧的丫头一眼,终于看清了小悠的长相,微黑的清秀脸蛋,很不淑女的衣裙,腰间还斜斜的挂了把弯刀,模样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只是小悠眼中的关切与熟悉的失落,微微触动了他的心绪。
“姑娘拦住苏某,有何贵干?”苏琝站在护卫身后淡淡的发问。
小悠挪了挪挡住别人去路的身体,小声道:“公子不开心,小悠心里也好痛。”是的,看到苏琝,她便想起了自己,不知在洁欣眼中自己是否也是那般模样。
苏琝沉默着,不知该如何接小悠的话,良久才道:“多谢小悠姑娘关心,苏某在此别过。”说着便绕开护卫与小悠,从另一侧的阶梯走下,携带着一缕淡淡的香气从小悠身旁经过,缓步离开,两个护卫也赶紧跟上。
刘全不满道:“京城的姑娘虽然也有当街送少爷手帕香囊的,却哪里有这么露骨的表白?还是那么个古里古怪的丫头。”
张端却不太同意刘全的看法:“我觉得那个姑娘是真心关怀少爷的。”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少爷笑了,这趟离京,也是侯爷特别安排,一是想让少爷散散心,二是怕少爷在京城闹出事来。唉,他家少爷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为何要受失去心爱的姑娘的苦呢?
苏琝头也不回的走在大街上,任两个忠心的护卫在背后说三道四。建州城,父侯最远也只会让他到这里吧,过了金水,自家的势力就保护不到他了。只是,心始终在京城,人走得再远又怎样?
路上的行人见到苏琝,纷纷露出惊艳的神色,又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多看,无论是他俊秀非凡的脸,还是华贵无比的衣衫,或者与生俱来的贵气,都让人知道这个俊美的公子是惹不起的人物,多看一眼也是罪过。
刘全在苏琝背后小声提议道:“少爷,不如招呼马车过来吧。”说着,回头看了眼紧紧跟在身后古朴大气的马车,好希望少爷能回到马车,不让别人随随便便看到他。
“闷在马车里,如何散心呢?”苏琝淡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刘全马上打消了请少爷上车的念头。
主仆三人回到城北浔江江畔的苏家华宅,宅院里已全部清扫完毕,比刚到时多了许多人情味儿,以后,将有好长一段日子住在这里吧,他一个人。
一直目送苏琝走远的小悠来到聚福楼,排了好长的队买了一只烤鸭,抱着油纸包往家里走,却在巷口遇上侯无衣的马车,那几个金剑派的高手骑马跟在马车左右。
侯无衣从车窗探出头来与小悠打招呼,小悠僵硬着笑脸朝侯无衣挥了挥手,抱着烤鸭继续大步往前走。
侯无衣放下帘子,一个人在车厢里无奈的苦笑。自从那日安静一行人到来,小悠与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后就一直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们,不用说自己,连与她一直相熟的小曼她都不大理会了,小曼抱怨过几次,不过有安静相陪,也没闹什么。
马车慢慢的跟在小悠身后,风吹起车帘,侯无衣偶尔能看到小悠急匆匆的背影,现在的躲避跟从前与自己的形影不离朝夕相处相比,差别实在太大。
侯无衣不是笨蛋,其中的缘由隐约能够想明白,想到千里迢迢来看他的安静,心头微微的苦涩。
他很怀念那个神气活现的小悠,很不习惯现在沉默寡言的小悠,却不知以什么样的姿态让她回到从前那个样子。
她还是个小姑娘,做梦都梦到要抢个夫君,她或许连究竟什么是男女之情都还不太明白……自己对她能有什么样的反应?
马车拐了个弯停下,外面就是宅子的大门。侯无衣下了马车,小悠的身影已消失在花木间,恐怕已到了那个只有她和洁欣才走得进去的小院。
小悠冲进洁欣房里,把用油纸包着的烤鸭送到洁欣面前,得意的笑道:“闻闻,香吧?”
洁欣放下书,也不答话,拆开油纸包,撕下一只鸭腿大吃起来,用行动来回答小悠。
小悠拍拍手,撕下另一只鸭腿,大声道:“姐姐,反正现在没事做,我决定出去找几个美男子,给我们做压寨夫君好吗?”
洁欣被一大块鸭肉噎住,只能朝小悠直瞪眼。
小悠若无其事的咬下一块鸭肉:“我今天碰见一个漂亮得像画里的神仙似的公子,比侯公子和老大还要好看,最好不要让我再碰见他,否则——嘿嘿嘿……”
洁欣鼓着脸颊,使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