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蝉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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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懂得那样一句话,原来是你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我却当真相信,傻傻的相信了这么久。突然只记得你的长发和眼睛,还有些什么呢?还记得那一句被你唬弄那么久的玩笑话吗?还是那些不太现实的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故事。我开始想念那些故事。
末站在巷口的老榆树下面等着我和蝉,我们约好在那里汇合,而她总是最先到。她看见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而我总是一脸冷漠,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习惯。而蝉也总是一脸忧郁的出现。
我背着我的破吉他,走过香樟林,穿过两条胡同,这是一条去一中最近的一条路,我是这样告诉她们的,其实这是一条绕了很远的一条路,但末和蝉都深信我不会骗她们,她们走在我旁边就像两朵鲜花,而我就是一垛牛屎,一路上那些嫉妒的眼光都投向我,看我这只赖蛤蟆怎么吃到了两只天鹅,其实我这只赖蛤蟆从来没想过去吃天鹅。
超市旁边的咖啡屋的门开着,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除了门上的玻璃被砸碎了,除了那首歌已经不是昨天那首。这就是我绕远路的目的,不是为了那两朵鲜花两只天鹅,只是想到这里找点什么,某个人或某些记忆,而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惟独那扇门里的一切都停在原点。
末总是不安静,她说她昨天遇到了一个算命的,说她今天要走桃花运,我和蝉回过头看了一会她然后开始笑起来。末,你不是天天都在走桃花运么?它白了我一眼,跑到蝉旁边说起悄悄话,要知道小女生的悄悄话总是那么多,而我从来不关心那些秘密。
终于安静的到了学校,她们各自回了教室。我把吉他丢在社团,然后一个人跑道楼顶去抽烟。钟声响起,然后操场上的人渐渐少了,只有几个花痴守在篮球场边对着某个打篮球的男生尖叫。如此无聊的日子日复一日的继续着,啃噬着我的人生。有时候真想换一种方式活着,不需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不需要去看清楚这一场人生。
辛然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知道她是故意来找我的还是偶然,她递过来一瓶可乐,然后靠在墙角默默的看着天空。她老是这个样子,不说一句话的对着天空发呆。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她依然保持着那个POSS,让人难以理解。明明有一个人站在面前,不说话还一动不动。也许女生天生就拥有忧郁的能力。我说,辛然,你一直望着天上,难道它会掉东西下来不成。她楞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说,夜,你怎么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把我看做异类,我一口气喝完了瓶子里的可乐,把瓶子仍的老远,然后起身离开。
社团的门开着,只有小武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在上课,而小武坐在我的太师椅上吹口琴,连人来了都没有发现,这小子太专注了,那个口琴的调子伤感得可以呛出眼泪来,我说,小武你这调都快和辛然一样了。她听我这么说立马把口琴放下不吹了,还叹了一口气,夜,你说辛然到底喜欢谁?他这样问倒把我难住了,我又不是辛然怎么会知道,也许连辛然自己也很难回答吧!我说,小武啊,她喜欢的不是你也不会是我,那很有可能是彦歌。小武突然把眉头皱起来很古怪的看着我说,辛然喜欢彦歌?彦歌也喜欢辛然,那他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呢?我哪里知道。小武这小子话真多,真烦人,懒得理他。我把他拉起来自己坐回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反正无聊倒不如睡上一觉。
我走在空荡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和着清冷的空气特别诡异。我停在一个酒吧门口,那扇们徜开着,里面有很暗的灯光照出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而那些寐惑的灯光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武从酒吧里面走出来,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出来。他停在我面前。说,夜。,保重。我茫然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楞在那里,然后看着他跌跌撞撞的离开,走远消失在夜色里。
我整开眼睛看见乱七八糟的社团里只有我一个人,应该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外面有嘈杂的叫喊声音。我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种味道让我有种饱足的感觉,慢慢的忘记刚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我常常这样做着奇怪的梦,然后忘掉。我的生活都是这样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回家,无聊得毫无新意。而做着那些梦的我,常常看它变成现实渐渐变成习惯。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遇见未来。
我正在发呆,彦歌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脸焦急的拉起我就往外跑,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说,夜快点,出人命了,彦歌那样冷血的人,他妈死了也不会这么急,到底出什么乱子了。我说,彦歌能不能说明白点,他这样的确有点让我莫名奇妙。我们一直跑下楼穿过两条走廊跑到操场的另一头的女生宿舍楼下才停下来,到了。楼前的花台边围了很多人,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我茫然的看着彦歌,不知道他拉我来看什么热闹,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看热闹。我说彦歌,到底看什么?他喘了两口粗气把我拖进人群,拼命的王里挤,他抓住我的手感觉好痛,从来不知道彦歌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们终于挤到人群中央的空场上,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人也一动不动,她的脸镶嵌在花台边缘的菱角里,只能看见那些披散的头发那些不断蔓延开的红色液体,那些溅在花叶上的液体,这个画面在我脑海的重叠,梦里不只一次看到过这个画面,看不见脸的女孩,飞溅的液体,来自人群里冷漠与恐惧的表情。
救护车来了,那些人抬着担架穿过人群停在我们旁边,有人推开我们,有人扳过那个女孩的头,摇头,把她拖上担架,用一张白色的布遮去了全部。一切都如梦里发生的一样。人散了,救护车走了,放学了,我和彦歌还愣在原地看着凝固的液体,闻着空气中余留的腥味。我开始享受这种毁灭后的刺激和隐藏在身体里的恐惧感我说,彦歌那是谁啊。夜,你怎么可以不认识她呢,他颤抖的声音让我看起来如此懦弱彦歌说,她是蝉啊!年连她都不认识了么,他的声音像是和我隔了一个世界,飘进我的耳朵里,用了那样漫长的时间,我知道她是蝉,但蝉早上明明还活蹦乱跳的,她明明还臭美的要命,怎么还让怎么摔得面目全非,那个躺在血泊里五官抽曲的女孩是蝉么?我说彦歌走吧!我沉默的离开那里,听着那些窃窃私欲,突然觉得无能为力。
彦歌回家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站在社团里,我背起我的破吉他,想找个地方休息,我拨了电话给酒吧的老板请假,然后一个人走早上走过的路。不知道末到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蝉死了她还不知道呢?
我一个人安静的走在来时的路上,踩着这一天最后一丝阳光的影子。这样特别的一天,该回忆还是该遗忘呢?蝉从此以后消失在这平凡的世界,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为她感到高兴。我从来不害怕死亡,我把那叫做解脱。
远远的老榆树下,我看见末,她站在那里靠着双手合十在祈祷,她的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有些难过,有些恐惧,还有些别的,走近了还能看见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专注得连我站在旁边都没有发现。我说蝉。我就说了这一个字,她就吓得脸色发白东张西望了一会才发现我的存在。我说末你在怕什么?蝉可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即使她现在站在我们面前也没什么可怕的呀!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傻瓜,然后就离开了,末真的单纯就像一颗黄沙。我轻轻的摸去挂在眼角的东西,无能为力,对着背后已经远到看不见的末说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