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是被疼醒的。
    看着搂着自己的银赫正睡得香，东海想戏弄一下银赫，便轻轻捏住银赫的鼻子。
    “别动！”银赫突然睁开了眼睛，笑道：“我早醒了，看看你想做点什么？”
    “赫在，好痛。”东海红着脸蜷着身子，往银赫身上钻。
    “痛吗？那还我往我身下钻？想再来一次？”银赫把东海搂在怀里，“我的技术还行吧？比那个中国人强？”
    东海瞪了银赫一眼，还是把头靠在银赫的胸口，手在银赫的背上乱划着。
    “把手给我。”银赫口气很硬，“手，给我。”
    “干嘛？”东海把手递了过去，“真的很痛的。”
    银赫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两只没有款式可言的戒指。
    “好难看，就像两只圆圈一样。”东海假装不满意，笑得却合不拢嘴：“赫在要给我吗？”
    “不想要的话，我现在扔掉。”银赫冷冷的回答：“把手拿过来，以后不许拿下来，听到了吗？小心打断你的腿！”
    东海只是笑，看着手指被套了一只“圆圈”。
    “赫在，你也不会拿下来吧？”东海看着银赫戴着和自己一样难看的银圆圈。
    “你说呢？”银赫拍了东海屁股一下，笑道：“手感不错。嗯？”
    东海更是红着脸钻到银赫的怀里，又看看手上的戒指，紧紧搂着银赫。
    “再来一次？”银赫试探的问道。
    “嗯。”
    “这不痛了？”银赫嘲笑道：“一只戒指，感动成这样子？”
    “这个，不是赫在亲手做的戒指吗？”
    “呃？你怎么知道？”银赫的脸红了，这种丢脸的事情，东海怎么会知道？
    -------------------------------------------------------------------------------
    恋爱很容易让人的智力降下来，银赫很认同这句话。为了给东海准备礼物，银赫做足了功课。
    银赫想送东海特别的礼物，与众不同的那种礼物，又很有意义。银赫想了很久，试着做了不少手工。折星星，千纸鹤，串项链，做耳饰，改装衣服，甚至于想动手缝一个娃娃给东海。
    最终选择了手工银饰，从市场和网上淘了银饰的模具，买了制作的教程。本打算做一个项链给东海，几次把手烫伤，做出来的东西却差到只能再毁掉重做。折腾了一个星期，后只做出两只像圆圈似的戒指。严格意义来讲，也不能被称为戒指的首饰。
    拿细针在戒指里刻了字，“赫在”“东海”，银赫眯着眼睛，又几次补针扎到手。
    晟敏和艺声是知情人。
    晟敏总是会问：“银赫，你那个手工产品做得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说是手工产品？”艺声故意问道：“是因为手工做的吗？”
    “当然，不是。”晟敏拉长声音道：“是因为只有送到东海手上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银赫做的是什么！所以只能称为手工作品。”
    “原来是这样啊！”艺声有些夸张道：“东海有机会看到吗？”
    “当然，有机会。”晟敏故意站在银赫身后，笑道：“我们东海看长相也是能活到一百二十岁的。”
    艺声在旁边点头。
    银赫不会和他们吵架，他没有时间。无论做什么，银赫最后都会做得很失败。
    比如折星星，拿那种纸折的话，全部是扁的，没有一个可以鼓起来，拿塑料管的话，大小不一，而且折到一半，都会散开，或者从里面断掉。
    银赫设计了几款项链。
    连向来喜欢个性项链的艺声都觉得奇怪，问道：“这个，可以人类戴吗？”
    晟敏笑得吃不下饭。
    利特认为晟敏和银赫打架了，没问原因，教训了银赫，罚银赫不许吃饭，直到晟敏开始吃饭为止。
    银赫动手做戒指的时候，晟敏和艺声已经失去了嘲笑银赫的兴趣。
    “我会笑到头痛的。”晟敏感慨道：“真是头疼，找利特哥拿些药。”
    “等等，晟敏，你腰痛是因为穿增高垫，头痛的话，是因为你没有穿增高垫，站在艺声旁边。”银赫回击道：“去市场上买一个气垫式的增高产品，可以缓解你的头痛。”
    “要我把你做梦的话到处讲吗？”晟敏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桌面，“还有，你的手工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东海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你不一定。”
    银赫瞪了晟敏一眼，继续打磨着他的戒指。
    “会很亮的。”银赫对着阳光看了看，自言自语道：“那小子，应该会感动吧。”
    “赫在，你是认真的吗？”艺声看着银赫，笑了笑：“你太花心，不想东海受到伤害，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呃？”
    “伤害别人的话，最后会伤害自己的。”艺声平静的回答：“赫在，你也没有看起来那样花心吗？我指的是传闻。”
    “是指俊秀？”银赫收起了自己的戒指，认真说道：“东海，已经是我的了。我会负责。”
    “俊秀呢？”艺声叹息道：“晟敏说，你在梦里喊着的，不是东海，而是俊秀。你何必这样子，强迫自己去爱东海，这不公平，无论是对谁。”
    银赫沉默。
    “赫在，男人爱，不会有结果。”艺声继续说道：“如果有结果的话，我也会去争取。我们承受着太多，所以，很多东西，我们无法再承担。不能承担的话，为什么要去开始？还要这以投入的开始？”
    “钟云，你爱过一个人吗？”银赫轻轻摸着自己做的戒指，“很难看，是吗？可是真的是纯银，很纯，也很干净，透着亮。我一点点磨出来的。”
    “赫在？”
    “钟云，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一年，一个月，一周，一天，为自己活着。”银赫握紧双手，说道：“我是李赫在，我不是银赫。在年轻的时候，我喜欢上一个叫李东海的家伙，他和我一样，是个男人。我喜欢上他了，他也喜欢我。这种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
    “俊秀算什么？”艺声一针见血，“你在避开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和东海的默契是在跳舞的时候。”
    “你和厉旭呢？合声的时候？”银赫也反问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停的避开，难道我要像你那样，大家都痛苦，才算吗？现在这样，至少东海会幸福！”
    艺声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金钟云！你以为你很洒脱吗？你和圭贤把厉旭当做什么？一件商品吗？”银赫在艺声背后喊道：“相互推让着，要推到哪里去？你的勇气呢？为厉旭差点丢掉命和人打架，那种勇气呢？那个金钟云呢？”
    艺声几乎是逃着跑出房间，一头撞在准备回房间的晟敏身上，艺声没有道歉，直接躲到了卫生间。
    “艺声怎么了？”晟敏担心问道：“哭了吗？”
    银赫看着凌乱的桌子，胡乱的收拾了一番，勉强笑道：“没事了，晟敏，睡吧。”
    “这么早睡觉？”晟敏看了看手机，“去玩？”
    “你去吧，我想休息了。”银赫看了看手里的盒子，丑丑的样子，画着东海的卡通照片。
    “东海不知道你为他这个吧？”
    “应该不知道，你和艺声不讲，也没有人知道。”
    晟敏若有所思，问道：“会送给东海吗？”
    “如果东海接受的话，我随时可以给他幸福。”银赫恢复了自信的笑容：“是的，我可以给他幸福，我足够爱他。”
    --------------------------------------------------------------------------
    “是晟敏告诉我的啦。”
    东海看到银赫失神的样子，止不住笑着说道：“晟敏说，如果你送这个戒指给我，说明你爱我，不管嘴上怎么说，你心里在意我。如果你不送这个戒指给我，说明我在你心里还不够份量，我应该退出，把你还给俊秀。现在，你是我的了。”
    银赫反映过来，一巴掌打在东海的腰上，笑骂道：“你是我的！小子，不许再和那个中国人眉来眼去的！”
    “呃，吃醋吗？”
    “真是的，我怎么吃你的醋。你长成这样子，除了我，谁还会收留你啊。”银赫说着，紧紧搂着东海：“可是，除了你，也没有人会值得我这样爱。”
    东海很主动吻着银赫。
    “赫在，再来一次，嗯？”
    -----------------------------------------------------------------------
    “强仁，你觉得东海和银赫会谈出什么样的结果来？”
    “算了，天使，不用拿这样的问题来问我。银赫那小子，嘴很甜，几句恩爱话，哄得东海分不清左右了。”强仁叹息道：“俊秀也是太傻，跟了银赫十几年，竟然会败给东海。想起来，都觉得不可能思议。”
    周密假装睡着，静静听着。
    “周密？”利特轻轻叫了一声。
    “他睡着了吧？”强仁道：“你睡得不舒服的话，来我床上睡，我去客厅。”
    “没事，明天你再睡客厅吧。”利特笑道。
    “允浩打电话给你了吗？”强仁问道：“我们要帮他们吧？”
    利特点了点头，说道：“是应该帮他们，不过我们现在也比较难，不知道怎么帮得上忙。对了，俊秀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只知道他和有天回了韩国，至于是不是在首尔，不太清楚。”强仁叹了口气，说道：“银赫当初和俊秀在一起，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洗衣做饭干家务，俊秀家里的活儿，呆要有银赫过去，俊秀妈妈只需要泡茶休息就可以。俊秀家里并不是很反对俊秀和银赫在一起，甚至会觉得，如果俊秀是个女孩子，肯定会想嫁给银赫。”
    “银赫很少提到俊秀，俊秀却会常提到银赫。”利特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俊秀公开场合表示过，死之前，最想见的就是银赫。那时候，他们很相爱吧？”
    “相爱吗？最开始银赫付出很多，俊秀呢，虽然是清楚，却很犹豫。后来是相爱了，也是银赫迁就俊秀很多。神起比我们出道早，出名也早，俊秀和有天的王道，还有俊秀和其他艺人的传闻，都伤害了银赫。”强仁想了想说道：“那时候银赫撑得很辛苦，要为前途打拼，还要活在俊秀的光环下。他爱俊秀，确实很爱。下雨的时候，只因为俊秀说，如果你跪在雨里，坚持半小时，我成全你。然后他真的跪了，俊秀成全了他，和他住在一起。俊秀睡到半夜，觉得很饿，半夜三点多吧，打电话给银赫，让他出去买吃的东西，或者做东西送过去。银赫从来不拒绝。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因为俊秀电话打得急，银赫光着脚穿着拖鞋跑了过去，带着一碗粥，是穿过两条街道买的。”
    “这么相爱？”利特感慨道：“没有看到银赫对东海这么好过！”
    “这也是银赫爱上东海的原因。”强仁苦笑道：“东海很单纯，越是单纯的人，越是聪明的。他不会像俊秀那样有很多要求，只要银赫多陪他一会，他会很开心。无论银赫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却不是没有底线。比如在工作上面，无论如何，东海不会让步，不会因为和银赫个人感情，影响工作。这点，俊秀做不到。银赫和俊秀分分合合，这期间，银赫也几次劈腿，真正把银赫拉回来的，不是俊秀，而是因为银赫爱上了东海，才会想过正常稳定的生活。尽管同性相爱这事情，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不正常性，不过和银赫之前的花心比起来，现在真是正常很多。”
    “那东海和银赫？”利特还是问道：“你怎么看？包括韩庚和希澈这种关系。”
    “我不知道。”强仁觉得心跳得很快，这个问题，他不只一次想对利特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利特的脸微微红了，忙说道：“现在有三点钟了吧？再睡一会，五点半起床，去医院看韩庚和希澈。”
    强仁点点头，转过身子。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吧，强仁对自己说，就这样子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