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心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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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伤并没有因为安佑情不讲道理的侮辱谩骂而生气,他只觉得这件事上错的是自己,为何控制不住火气竟同她如此计较,还粗心到没有及时发现对方是女子,才导致事情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毁掉了她小心翼翼的珍惜着的母亲留下的遗物。
    重要的东西被毁坏的心情,自己大概能够理解。
    无伤颇感内疚,看到安佑情眼角噙着晶莹的泪光又倔强的忍耐的样子,他更是心急,忙乱的解释道:“我不知……你是姑娘,刚才推你的时候该早些发现的。”
    他的本意是想同佑情道歉,他是在埋怨自己的鲁莽,责备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安佑情本为女儿之身,只被自己一股无名的暴戾冲昏头脑,没能够及时收手,才导致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玉箫已毁,再无修复的方法。。
    可他这番道歉的话,听在佑情耳里却全然变了味道,怎么听都像是无伤得了便宜还卖乖,占了自己便宜还含沙射影的讥讽自己推胸平无物,不像女子!
    安佑情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又是被娇宠着的最小的妹妹,哪里吃过这种亏?当下便又要扑上来,大有要找无伤拼命的架势,却听得安佑诚一声断喝:“佑情,住手!”
    安佑情不无哀怨的看着安佑诚:“大哥……”她的语气中有一种细柔的娇嗔的愤怒,纤细而秀气的眉也哀怨的皱在一处,那神情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白兔,极惹人怜爱。
    “不许胡闹”!
    安佑诚之简短的下了命令,口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与严肃,然而他也移开眼神,不再去看自己的妹妹,他怕自己继续看着妹妹那可怜巴巴又水汪汪的大眼睛,会忍不住收回自己的决定。
    安佑情又委屈的转向了她的二哥,用那种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的哀怨神情看着自己的二哥——那个一直站在安佑诚身边的俊逸青年安佑吉身上,她不敢违逆大哥的意思,只盼着二哥能开口帮自己说话,却见安佑吉抱歉的抓抓后脑,一副我也没办法、你自求多福的表情,佑情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即皱成了核桃样,快要溢出水来。
    安佑吉一看着她这神情就惊了,当自己这个从小被宠坏的妹妹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如果不满足她的要求,恐怕就会有人要倒霉了,还是倒大霉!如果妹妹不能顺利的把气撒在那个惹她生气的人身上的话,那么就一般情况来讲,妹妹的出气筒就会变成自己这个比较没那么严肃的,她的二哥。
    可是他也着实为难,一边是自小敬畏的大哥,又是圣族的领袖,大哥要佑情住手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自己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他的决定?可另一边却是自己可爱的妹妹,又是当今圣上认的干女儿,无论帮谁或是不帮谁,他都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为难之时,他的理性逐渐偏向于亲情,只听安佑诚又说话了:“在这件事情没有差清楚之前,谁也不能帮着佑情胡闹,不然定以军法论处。”
    安佑吉吓得一缩脖子,他知道大哥这明摆着是在警告自己,话说自己这恐怖的大哥可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一旦惹他发怒,那可真是六亲不认的!
    保不齐他发起火来,就真把自个儿的脑袋搬了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亲情同自己的生命安危间权衡了一权衡,安佑吉最终选择向自己的生命妥协,于是他对着佑情吐了吐舌头,将头扭向一边,决定谁也不帮。
    安佑情眼见“卑鄙下流无耻外加超级大滥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给脸不要脸”的超级“大流氓”近在眼前却无法出手教训,当下气得发慌,可是她的清缘姐和大哥都不帮着自己,二哥又碍于大哥的威势摆明了不肯说话,她怒到极点却无法发作,看了看四周,有很多事不关己的军人正在看热闹,她又急又羞,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干点什么的话,她实在下不来台,便硬生生的将欲出手教训无伤的狠招转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嘴巴,在无伤脸上揍了个结实,这才一跺脚,怒气冲冲甩手离开了。
    无伤这辈子挨的第一个嘴巴,就在这般无可奈何又不太美好的情况下发生了,并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外加小小的心理阴影。
    而另一边,杨德标本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好戏,可怎知道这出戏这么快就“不欢而散”了,并且安佑诚似乎并没有责备戚无伤的意思,他就着了急,还想继续借题发挥:“戚无伤,你胆敢蓄谋偷取赤炎魔龙,又冒犯当今的佑情公主,毁去了圣母的遗物清玄玉箫,你可知该当何罪?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
    无伤虽然被打了一嘴巴,可他也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是自己做的事情太过火,的确是毁坏了别人重要的物件,于是他只是低着头抿了嘴唇不欲反驳,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得罪的安佑情,竟然是当今公主,虽然他不很有那个时代的身份概念,可是个人都知道,一旦被冠上“公主”这个头衔,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惹不得。
    惹一位姑娘家伤心难过,的确是自己的不对,要拿人就拿人吧,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自己曾经受过的非人的训练,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无忧却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就急了。
    正在这时却听安佑吉道:“杨德标,你该是见好就收了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德标浑身一震,他最怕的就是这心思犀利又锋芒毕露的安佑吉,被他一语点中要害,又见他目光犀利,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一般,他只觉得冷汗从手心里直往外冒,有心再说点什么为自己开脱以便蒙混过关,安佑吉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杨德标,再若多言,我定亲将你送回你舅舅那里,他向来以‘公正严明’著称,若是我把你干的那些好事逐一向他告知,恐怕他火气上来,定要亲自对你‘秉公处理’了!”
    安佑吉并非想帮无伤,只是聪明如他,一眼就看出今天害自己妹妹丢脸的罪魁祸首,正是杨德标这坏小子,恨的牙根都痒痒了,一想到妹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委屈的泪水,他真恨不得将杨德标杀之而后快,更何况,杨德标的舅舅杨镇岭将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更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此番就是他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打了什么算盘,非把他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儿派来这里,弄的军心散乱,人人自危。
    若是能趁此机会把杨德标赶回去,也许是件不错的事。
    安佑诚虽不满自己弟弟的锋芒毕露,在心中暗自责备他不懂得给自己留余地,净是做些得罪人的事,但眼前这杨德标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他干脆也不出声,算是默许了弟弟的意思。
    杨德标被当众一顿好损,心中暗骂安家哥俩,却也不敢继续出言顶撞,便灰溜溜的去了,众人见无架可打无热闹可看,便也各忙各的,逐渐的散去了。
    安佑诚道:“阁下身手了得,不知得何位名师指点?”
    通过刚才的事情,无伤对这个人微微产生了些好感,但是由于无忧的缘故,使得他在内心深处对于安佑诚有一种无故的抵触情绪。
    “不记得了……”他的语气微显冰冷,一来他心中对着安佑诚还有那么点不知所谓的芥蒂,二来他不愿意提及自己从前世界的事情,那个铁与血的政权当道毫无人性的世界留给他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再者,他也的确没有拜过什么名师,他所有的招式,只是特训中学习的,集合了现代世界各国的优秀格斗术精髓的一种体能训练而已,何来名师指点之说?
    既然说不清楚又不愿意说,还不如干脆用不记得这个借口来回避,免得再生枝节。
    安佑诚神色微微一凛,想他当朝国师,又是圣族领袖,除了当今圣上,谁曾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神情,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不知阁下现今有何打算?”
    “我……”无伤没有继续说下去,偷偷的瞄了无忧一眼,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心情,被聪明的安佑吉捕捉在眼里。
    “想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如阁下不嫌弃的话,可否考虑助在下一臂之力,如何?”安佑诚的言外之意是不计无伤过去,欲将他的能力收拢过来为己所用。
    “我对打打杀杀的事情不感兴趣。”
    无伤绝对不想再过从前那般血雨腥风的日子,正是出于对那种生活的逃避,他才选择了毁灭,他好不容易才从那样的生活中逃出来,又如何能让自己再陷进那个水深火热的境地?
    他回答的直接,他的性格虽然不多语,却也直来直去,没有很深的心机。
    安佑诚没想到对方再次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自己,不免心中有点薄怒:“那不如我派人送阁下出营,赠送银两盘缠,助阁下寻个地方安生养命如何?”
    安佑诚语气中轻无一物,如同闲话家常,但内心中却如同狂风暴雨下汹涌着的海浪,澎湃不止,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他在仔细的探寻无伤的身份,想刚才无伤同安佑情交手的时候,虽看不太明白他的古怪招式,但那种只计成功不计代价和手段的狠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眼前之人,明明是惯于使用狠毒杀招的人,居然胆敢大言不惭的告诉自己,说他不喜欢干打打杀杀的事情!?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可没有无忧的那份善心,胆敢欺骗他的人,他必不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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