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眷 第五章 舒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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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乐家在新疆,家境殷实,但也就是这样优越的环境造就了她性格的多样性。她时常会木讷地坐在一旁,手指不停在发间穿梭,轻吐着烟圈,看它们追追赶赶,无果而终,像是一首听上去悠远却弄不明白的曲子。
诸多主观和客观的因素,让她过早的成熟。小学时,学校离家并不远,她却经常很晚回家。她喜欢边走边玩,一个人玩。有时看路边的蚂蚁搬家入了迷,便索性躺在花圃中睡一觉再回去,反正再晚到家也总是自己。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舒乐渐渐对异性产生朦胧的好感,却因为经常一个人造成的性格孤僻被心仪的男生拒绝。
当再大一些,女孩儿的第二性征凸显时,才渐渐有男孩儿有意无意地跟她搭讪。于是舒乐开始穿着一些古怪暴露的衣服,以此吸引男生的注意力。这在保守固执的中学校园里显然是离经叛道的,女教导主任意味深长地跟舒乐的父母促膝长谈,这才让他们意识到女儿的叛逆早已不在自己的控制中。他们错误的采取了极端的手段,舒乐再也没有原来的自由。上学放学专车接送,所有被视为异样的衣服全部被丢掉,用舒乐的话说,那段日子像是活在移动的监狱中。
在父母和老师面前,舒乐一如既往地保持乖乖女形象,一旦得以机会脱离开他们的视线,便立即变作另类的模样,彩色的假发,怪异的衣着,颓废的妆扮,仿佛是一种抗议的宣泄,在无人看守时彻底泛滥。父母由于忙碌不能时时看守,舒乐便时常翻墙而出,跟着一帮叛逆的男男女女在街上闲逛,有钱就花,没钱了就编个理由问父母要。这种不羁的生活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麻烦,直到一个男孩儿的出现。
男孩儿是高中快毕业时从山东插班借读的,目标是考军校,因为新疆的分数线要比山东低很多,于是在那个体制尚未完善的年代作了高考移民。男孩儿出身军人世家,气质很好,舒乐从第一眼见到他便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男孩儿坐在舒乐后面,上课时舒乐时常会用手中的小镜子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有一天她看到男孩儿在镜子中冲着她笑,舒乐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迅速地爱上了他。他们在相识不到一周后,便开始像模像样地恋爱了。
期间男孩儿甚至因为舒乐同那些校外经常跟舒乐混在一起的人打了一架,这让舒乐感动不已。直到临近毕业,男孩儿问舒乐她在建设兵团很有势力的老爸能否在他考军校时帮上什么忙,舒乐才从一场精心设计好的爱情骗局中明白过来,虽然后来男孩儿跟她解释过很多次,但她仍然固执地跟他分手,并再次颓废起来。
高中毕业,男孩儿没能如愿以偿地考上军校,便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当兵。舒乐阴差阳错地考到山东来,舒乐上飞机时,男孩儿也来了,在父母异样的眼神中,男孩儿送给舒乐一个刻着爱的项圈,舒乐哭了,那是她第一次因为异性而动情,但当她真正体会到时,也发现了分别的残酷。
离别时的一切都可以淡忘,你会莫名其妙地对那些无法实现的诺言信以为真,会忘记过去的种种不快。缠绵,苦楚,誓言,承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然而大学是个活色生香的地方,脱离了父母的束缚,那些幼稚的承诺早已在复杂纷繁的欲念之流中淡漠了。舒乐再一次改变了性格,以迎合这个物欲横流的环境中那些看似合情合理的欲望。
舒乐笑着说自己是迷茫一代的缩影,对我而言,她更像是个符号,过于缥缈,难以捉摸。
短短的半年大学生活,舒乐说自己已经换了三四个男友。回忆那些或者刻骨铭心或者早已淡忘的男孩儿们的脸庞,都已渐渐模糊不清了。每一次的牵手放手都像一场学习的过程,从中领悟着些什么。
我笑着问,我们是否是机缘巧合,她淡然地看着我,摇摇头说,即便那天舞会我不主动邀请她,她也会找我跳舞。我尴尬地付之一笑,那些自以为是的柳绿花红,早早被人嘲弄,而自己的自我崇拜又一次化作了尴尬地自欺欺人。
其实我并不八卦,却喜欢听她的故事。因为不是每个故事都在纠结的背后充斥着真情流露,因为差异而无法感同身受,或许是隐藏在心中的一点神秘主义倾向驱使。未来总是传承着过往的基垫,当彻夜难眠逐渐成为一种习惯,那些未了的回忆还是否如此留恋。的确我赶不上节奏,就像追逐的下站总是她的前站。有些故事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局,但我麻木的对这个倾听的过程心旷神怡。
试着改变一下基调,但不知何时起,脱口而出的话一旦组合成句翻倍了重量,变得郁郁沉重。很羡慕那些写出温暖文字的人,因为他们一定也有着温暖的心境。想起小时候跟妈妈一起收回晒在阳光下的被褥,那味道温暖的沁人心肺。妈妈说与人温暖才可得到温暖,与人尊重才会得到尊重,与人快乐才能得到快乐。我谨记着,从那时到现在,到永远。睡前道安,是很久之前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听说温柔的晚安有些许安眠的功效后,愈发的执著。于是拿起手机跟岩发一条晚安的祝福,岩回信息说,神经啊,大中午的道什么晚安嘛,一定又胡思乱想什么啦。
面前的舒乐像是一只让人琢磨不透的一尾小狐,她说喜欢天空线,skyline,当阳光照入窗格时,变换着一张张鬼脸。窗户上一层水雾成的帘,模糊了窗外路灯映入的黄色灯光,散射到墙壁弥漫了一层温暖。拿什么温暖你,我的一尾小狐,突然成了我激励探寻的目的。
有一点释怀,更多时却彷徨。她问凭什么幸福,我不知道答案。橱窗上,雨花了面容,深浅色是什么颜色,一半人懂,一半人不懂。那半支涩涩香烟,一直蔓延过凌晨两点半。一片水合花瓣,一滴晶莹露珠,青涩的面容背后,心却去生活在别处。细草愁烟,幽花怯露,我躲进凭栏后,思考着,该拿什么去温暖你,一尾小狐。
也许会有一天,会勇敢地扬起笑脸,安静的站在幸福面前。迎面而下的雨水中,还记得放飞的红色气球奋起之上。坐在天台上,往过路的身上吐痰玩儿的烂漫,从父辈传承下来。云淡风轻且专属你的天空中,又有谁可以限定你的高度。其实,越简单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