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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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狩猎如期而至。
各国皇子威风凛凛的跨坐在马匹上,傅臣显然今天心情很好,只见他全身铠甲的跨坐在一匹黝黑骏马上,睥睨全场。
“好了,秋季狩猎开始。”傅臣拿起金绞线匝绕龙葵树弯弓,从背后的箭筒中拿出一支金箭射向天空。
见此,众人纷纷策马前行,持弓向树林深处冲去。
“父皇,我也想去!”阑珊公主在一旁闹腾着,却被傅臣一眼给止住了。
“珊儿,你就安静的等着。”傅臣微笑的看着向前行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的微笑,随后他下马,将披风解下递给站在一旁的宫人,然后坐在用兽毛铺就的椅子上,看了看仍然有些赌气的阑珊,不禁微微一笑。阑珊见父皇没有说话,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只好坐在一旁观看战局。成宣和君颜两个人则没有狩猎而是悠闲地骑在马上散步,倒也是显得自由自在。
“成皇子,”傅君颜策着一匹红枣泥绒小马慢慢走了过来,成宣轻拉马缰,回头一看,见是傅君颜,微微一笑:“原来是傅公子。”傅君颜策马靠近,直到两人并骑。杏花春雨微微湿润,伴着缓慢有节奏的马蹄声,一匹暗红一匹雪白,两个面如冠玉的人儿均是一袭素色,仔细看去一个面色含春威不露,一个眉眼温婉细腻如针。
两人默默的行走了一段,反倒是傅君颜打破了沉默:“成皇子,你跨坐的马匹可是青鹫?”青鹫是天魔国特产的马匹,耳朵短小,四肢修长,体态优美,最不寻常的就是在耳后两侧均会长有梅花般的印记,擅长奔跑,是各国贵族青睐的对象。
成宣看了一眼胯下的马,随即淡笑道:“是的,傅公子真是好眼力。”
“哪里,成皇子不去狩猎吗?”傅君颜也只是微微的回礼。
“那种风头让他们去争便是,傅公子呢?”成宣反问。
“我也对骑马涉猎这种事不太热衷。”成宣淡淡道,随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微风徐徐的吹过,成宣咳嗽起来,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轻捂住嘴角,傅君颜看着程宣苍白的面容深深蹙眉,“成皇子,看得出,你有很重的痨病。”
成宣慢慢止住咳嗽,毫不意外的点头,“成宣原本就该是已死之人,只是强撑到了现在。”
“是吗,那你一定也忍受了相当大的痛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来延长你的性命,而且日日夜夜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傅君颜缓缓道。
“傅公子倒对医术有所研究。”成宣的眼里有着赞许,眼里含着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害怕傅君颜所说的事情。
“在下只是对医术有所涉猎,不过医书上说痨病很难医治,成皇子……,”傅君颜没有再说下去,眼里欲言又止。
“多谢傅公子担心,只是生死有命,又何必强求。”成宣淡笑,两人一阵沉默。
“对了,你……和君兄之间有什么误会吗?”成宣沉吟良久,才慢慢说道,话语刚出傅君颜便顿了顿,随后才慢慢说道:“我……和君皇子本就是君子之交,何谈误会,成皇子过虑了。”成宣微微抿起了唇,眼神颇有些锐利。傅君颜似乎感受了成宣那锐利的眼神,慢慢的停了下来。
两人视线相对。
“好一句君子之交,傅公子说得轻巧,”成宣凝视着傅君颜,“那你可知君兄的想法?”
“成皇子,”提到君灏忚,傅君颜冷冷的止住了话头,“这似乎与你无关。”
“与我有关与我无关,”成宣突然笑了起来,“又是如何得知?”
傅君颜看着成宣,冷冷的眸光里面突然闪现出了然,继而产生了一丝的警惕:“你……”
“傅公子,”成宣将视线投向了树林的深处,只见若隐若现的紫色金丝线袍飞扬,不知不觉的,他清亮的双瞳中微微有些湿润,可是嘴角却也翘起,雾气中却只有那个人的身影,“我无法像君兄那么有勇气。只为那人的身份与前途,我就应该立刻断了这个念头,可是……”
青鹫不安的跺了跺蹄子,在湿润柔软的土地上留下了串串的印记。
傅君颜顺着成宣的视线看去,却见一身利落紫色金丝线袍的傅清墨正急速挥鞭策马追捕前面正在逃跑的一只獐鹿,取箭,上弓,拉弦,射箭,动作一气呵成,霎时间獐鹿便中箭倒地。
傅君颜顿时有些吃惊,继而望向成宣,只见后者正在深深的看着那道紫色暗影,眼里的爱慕完全没有遮拦的就流溢出来,傅君颜暗暗叹息,随后拉了拉缰绳,朝前走去,成宣见状也只是拉了拉缰绳,但是视线仍然固定在那抹深紫色的身影上。
“他……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人,”傅君颜缓慢催促着马匹的前进,生平第一次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他是一个只想着得到天下的男人,这样的人……不适合你……”
“既然爱上了,就已经陷进去了,”成宣说着,眼眸渐渐黯淡了下来,随后他看向傅君颜,“这种事情本就已经逆天,要承认更是惊世骇俗,我是无妨,但是他……,”顿了一下才道,“所以,傅公子……”
傅君颜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缰绳抓得死紧。
“一旦对方心如死灰,那么,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心如槁枯,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知道了……”傅君颜望向树林深处,青丝俊颜,衬着才子风华正茂。
君灏忚,等我,等我三年。
三年之后,我便是指属于你一人的傅君颜。
我们一起隐居雾海,淡看尘世浮光掠影,笑望人世悲欢离合。
我们一同采菊东篱下,啜饮佳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傅清墨射死那獐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待瞥见对面白袍如雪的身影时眼神陡然冷了起来,然后他缓缓抬起弓箭……
一支暗箭破空而出,犹如暗夜索命的嘶鸣,凌厉而又霸道地向成宣射去,傅君颜一转身便看见这惊险的一幕,不由低呼出声,“小心,箭。”
青鹫似被这凌厉的杀气感染到而不安地抖动马蹄,成宣拉紧缰绳,然后单手稳稳地抓住将要射向他面门的凌厉一箭,箭气带起青丝飞扬,空气停滞了好几秒……
一气呵成,只是一场虚惊,却让人禁不住汗颜……
清墨看见那箭竟被成宣挡了下来,脸色阴沉不定,但仍隐忍怒气而策马向前冷声道,“刚才失手多有得罪,让成皇子受惊了。”
傅君颜一看见两人的马靠近便识相地策马离开这满是火药味兼硝烟的地方,以防被殃及池鱼。
成宣见是清墨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那手中的箭笑得极是暧昧,“清墨方才那一箭莫不是向成宣射出的芳心之箭,若是如此的话成宣便接收了。”
被如此调戏的傅清墨脸色已近乎发黑,目光冷冽如寒冰直视成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高贵和威严,仿佛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成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本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自然是真心。”成宣微笑如春风沐雨。
“你……,”傅清墨气结,转瞬目光变得幽深寒冷,“你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只要我想。”
“你不会的。”成宣面容依旧温和如许,他在赌,赌这个人对他有些许的在意,赌他不是在自作多情,用自己的命去赌。
杀意,一触即发。
“你以为我不敢,”傅清墨面容清冷,眼里泛着冷冷的寒光,瞳孔里映入了的是那男子的影像,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成宣,对面马上的英俊男子温润如玉,漆黑的长发不曾束起,一直闲闲的垂落腰际,他轻轻微笑,没有平时的温和和高深莫测,而是带着微微的自谑与忧伤。
“我信你。”成宣淡笑。
傅清墨冷冷一笑,“就凭这可笑的理由。”
“那不可笑。”成宣微敛心神,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哼,男子喜欢男子,这之间怎会有爱?成皇子,你骗三岁小孩都不够理由。”傅清墨说到最后眼里冷冽成冰。
“那你对君灏忚呢,别说你不喜欢他?”成宣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
“那不同。”傅清墨听到表情虽有半分的狼狈却很快恢复,“何况,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成宣听到了眼神黯了一下,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跃过马抱着傅清墨从马上摔了下来,傅清墨被成宣抱着摔到草地上随后又滚了几圈,两匹马儿受到惊吓都忍不住低低嘶鸣了起来,随后又悠闲地在草地上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