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特制睡衣
另一头，小翠不时地走出房门，站在围墙下焦急地等待着，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这都过了两更了，可千万别遇到麻烦才好啊！
若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有何面颜苟存于世！不不不，她们是好人，爹一定会保佑她们的，一定会的，一定……
不停地祈祷间，猛觉右肩被谁一拍，吓得她脸色惨白地转过去，以为是庄里的人，本以为这回定是完了，被人发现夜里不睡觉而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定是难逃一劫。
却不料身旁传出的甜美嗓音令她由悲转喜，心里悬着的大石跟着落下。
忙迎进屋里，关好门，看着她们完好无损地回来，眼眶竟是一热，眼泪险些跟着掉下来。
真好，她们平安回来了，爹，谢谢你。
  “哇，你知道吗，那把杀猪刀啊就这么直直地朝我的脑袋劈下来，真是吓死我了！那把刀那么利，白光闪闪就要劈下我的脑袋，好恐怖呀！”言溪一回到屋里便扑向床铺，手中的提包跟着甩在一旁。
“我今晚受得惊吓实在太多了，呼……”
小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倒过一杯水递去，示意她压压惊。
“还是这里安全，起码没被人拿着杀猪刀追着跑。”言溪喝完水，拿过战利品，全数倒在床上。
“来，快数数，这里有多少钱。”她拈起一锭银子，笑得一脸灿烂，还是钱最可爱了，可以将烦恼都抛却。
六六洗漱好跟着坐过去，跟小翠一起将钱财数清。
“两百两不止，估计也就这个数了。”
“两百两？！”言溪惊喜叫道，一两白银等于两百块人民币，那么两百两不就是两万块！
她的眼睛光芒四射，此刻显得异常明亮，内心全被喜悦填满，“没想到第一次赌博就赢了这么多钱，我要开酒楼，我要开人体画馆，我要将人体素描发扬光大！”
“人体素描？”六六不解，小翠亦是疑惑不已。
那是什么东西？
“啊！就是这个……”言溪将画稿取出，翻出一张张人体素描给两位古代美女瞧，直瞧得她们面红耳赤，心如鼓捣。
“天啊！这、这……”六六惊得话都说不清，小翠更是脸都红到脖子里。
“这个叫艺术，也是我的职业，更是我得以寄托的灵魂。”言溪一脸自豪，“改天我也为你们画一张，免费的哦。”
小翠和六六忙摆手，头摇得像泼浪鼓。
天啊！这具具赤裸裸的躯体就在我眼前，宛如春宫图，多么令人害羞啊！言溪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古代少女们仰天悲鸣，言溪她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啊？！
“先别管这个了，咱们来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言溪收好东西，召集她们围作一堆，“我们得尽快出去，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又遇上云碧初这个当家人物，还有他那个猪朋狗友。打了照面，拖得越久反而走不成了，若是被发现我们都得完蛋。倒是小翠，你愿意走吗？”
“云碧初”那三个字不停地在她脑中盘旋，小翠脸上不自觉蒙上一层悲哀。
云哥哥……
“小翠？”六六并不知白天发生的事，更不晓云碧初喜欢小翠这件事。见她只愣愣地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中，不由得推了她一把。
小翠忙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朝她们歉然一笑。
言溪叹口气，看她的样子，怕是彼此爱慕吧！可是，可是，男人呐……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或是你想留在这里继续相思，继续受苦？由你决定，若你想留在这里，我们也不逼你。”
小翠见她如此说，忙摇头，乞求地看着她们，眸光坚定。
我要跟你们走，我已经决定好了，云哥哥已是过去，他有他的生活，我不能去打搅的。
她的眼神如此告诉她们。
言溪看着她，语重心长，“你要想清楚，我和六六是没什么牵挂，随时可以走。你不同，我们这一走可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且更有可能会到离这儿更远的地方去，我们不是去玩，我们是逃亡，万一被抓住了，会连带着你也被拖累。而且，若是他是真心喜欢你呢？你愿意放下吗？这里的一切一切，包括你的情感，你都愿意放下吗？”
我愿意！小翠思索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回给她们一个灿烂的笑容，重重地点了下头。
爹也希望这样的吧！爹，我会活得更好。不再带着还债的心态而苟存于世，从此我会活得洒脱，做一个真正的自由人！
“那好，就这样决定了！”三只手掌再次叠在一起，从此命连一线。
“若是明晚无意外，我们就行动，今晚怕是不行了，我们得计划好，万无一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六六道，满脸沉思，冷静。
言溪赞同地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我们现在就收拾好行李，就带一些重要的物品。”
待将东西归类好后，已是三更已过。农历五月末，热气已然袭卷，今夜静得不可思议，连风都静止。言溪热得浑身冒汗，不停地用手掌扇风。
“太热了！”将衣服脱到只剩内衫，却依然减不了那闷闷的燥热。
其余两人倒是习惯，毕竟在古代过了这么多年。
“言溪，静下心来。”
丫鬟宿舍内除了一扇门，连个窗也吝啬，言溪被闷在里面，着实难受。
“太热了，我静不下来。”她焦燥地索性将衣服全脱光，坐在床上，随便操起一样东西当扇子用。
她实属正常的举动但在六六她们眼里已是惊奇，惹得她们再次红了俏脸，“你、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热嘛，而且我有的你也有啊，不用这么惊奇吧。”言溪随意答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我可以做睡衣！”
“睡衣？”
“嗯，睡觉穿的。”
言涨说罢便要行动起来，“有没有剪刀？”
她儿时便喜爱缝缝补补，因此便有随身携带针线盒的习惯，只不过她的剪刀样子小巧，只够剪剪线头。
小翠摇摇头，下人是不准携带这些利器的。
“这个行不行？”六六思索一番，掏出那把短剑抽掉剑鞘递去。
“吓！”言溪看到冒着寒光的匕首着实吓了一跳，要知道经过刚才那一幕，她已是对刀剑之类的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尤其是六六忽然将这玩意递到她眼前。
“凑合吧。”颤颤地接过，搁置一旁，她开始谋划睡衣的样式了。
先在哪下刀好呢？做短袖还是无袖或是吊带清凉一点呢？
先做吊带裙好了，若是布料还有多余的话就再做一件其他样式的。
“六六，小翠，过来帮我把这两边拉着。”
她们不明就里，但是依照她的指示照做。
烛火微弱，安静燃烧。忙忙碌碌地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言溪的吊带裙总算是勉勉强强地诞生了。
“耶！我的自制睡衣！”言溪迫不及待地将它套在身上，“嗯，大了一点，不过算作宽松吧，总体来说还是可以。”
“这会不会太露了……”六六嗫嚅着，她今晚受到的惊吓实在多得几近让她麻木。
“当然不会，又没人看到，穿这样睡觉也凉快嘛，你们要不要，我给你们做一套？”言溪感叹着，至少她也得改变她们固执的封建思想吧。
六六与小翠相看一眼，思索再三，最终红着脸点头。
碧云山庄落云苑，云起独倚窗梁，品酒望月，他的眸光迷离，望向弦月孤酌酒。
恍惚间，那弯弯的弦月似变成一双笑得弯曲的美眸，同那月牙儿般，晶亮的光彩流动进他的心间。
  “啊！他还没死啊？！我以为他死了呢，可把我给吓坏了！”一道柔美中带着惊讶的嗓音忽然出现在他脑中，与那如月牙儿般的眉眼结合在一起，混合成令人着迷的笑容。云起的心头猛地为之一颤，眸光逐渐明亮，弦月还是那弦月，笑脸已然刻进脑子里。
云起哑然失笑，俊美的面庞上一阵失落，仰头饮尽杯中的醇酿，喑叹自己的失态。
何时起，竟对一个小男子如此上心了。这么想的时候，俊脸瞬间潮红。
或许，是该成家了罢！
云起跃下窗梁，笑叹深思。且不管这两人是何来历，小小苏州城内，单凭云家的势力，要查探两名少年有，。思维不受自己控制般的竟跑去将隐在暗中的人揪出来修理一番。
而今，又像是受蛊般，脑中时刻浮现出那张晶彩的脸来。
罢罢罢，何苦去想那么多，往后又无机会再打照面。
彼此，桃蓠苑中暗黑一片，连只烛火也不曾点燃。
主屋内却传出一道冰冷的却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查清了？”
“她来历很是奇特，属下只查到她起初是出现在城郊区，再者就在这里应征丫鬟，与另两名丫鬟麻六六和云夫人的陪嫁丫鬟交情颇好。那名唤作麻六六的女子也是与她一同来到这里，而她却是像凭空出现般，除了城郊区先前便再无她的资料。”月光淡白的光为这黑暗的屋子添上一丝光亮，暗夜单膝跪地，恭敬呈上莫言溪的资料。
“凭空出现？”樊弋暗自深思，细细咀嚼这话。
“是的。大胆地揣测，在她出现在城郊区之前，苏州城便无她的资料。更确切地说，是整个大唐都没有这号人物。”
“这世间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樊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嘴角冷酷地向上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