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青涩 谁曾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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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的狗叫声传来的时候,易晴眼睛一下子更亮了。
“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搂着一直叫,易晴现在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孩子气。
黑白相间的边境牧羊犬,后半身白色,前腿绵延到后背各有两块黑色斑块,耳朵黑,额间却又是白的,路秉川送给他的时候问要为什么不叫小黑,易晴擦擦鼻子说但它是白毛啊,路秉川左看右看半天指着它耳朵问这什么颜色,易晴是黑着脸说你还追究我叫它杂毛。
举手投降没办法,路秉川是很早就出来混的,早没了什么亲人,看着易晴,却忽然想把他当弟弟宠,有一种笑你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真挚没有防备,全然灿烂模样。
这种心情,应该顾安帆宠秋洛一样,喜欢看着人干干净净长大。
路秉川和顾安帆,都不是同性恋。
“路大哥,我告诉你哦,小白接飞盘很厉害。”
“废话,边牧就这用。”路秉川看着易晴笑开心的脸,开始嗤之以鼻。
不会像藏獒或者罗威那一样凶猛,咬不了什么人,在他眼里,边牧就是给这样的小孩子玩的,扔扔飞盘,在草地上跑几圈。
“哼哼。”易晴挤眉弄眼不高兴了,领着小白就走。
“真没良心。”路秉川是对着那条狗说的,还被自己养过几天再送来的呢,现在摇摇尾巴头也不回跟在小晴后面屁颠走了。
“路大哥你会留下来吃饭么?”易晴回过身来忽然问,还是一步步后退,阳光从后面照射下来,反衬着光线脸有些看不真切,却是一种让人摸不透的好看。
“啊啊啊啊啊!今天又你做?我留我留。”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易晴的菜是感天动地的好吃啊,然后总是被顾安帆鄙视说认识你十几年现在才发现你原来也好男色。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就喜欢看着他清清澈澈样子。路秉川拍着胸脯大义凛然。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法则,叫做生生相克?
但起码有一个词叫缘分,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每个人都会对特定一个人毫无招架能力,那么有缘无分是不是就能解释那些错过才知的美好呢?
“呵呵。”易晴笑了,很真诚。
没有什么能回报别人的了,母亲死的很早,父亲也没教过什么东西,但易晴却似乎看不出那种粗痞气,例如知恩图报这样的一般人知道但鲜少人时时刻刻做到的道理他很铭记于心,一向谦卑一向柔韧也一向那么漂亮……
“那我先进去和顾安帆谈事情啊。”路秉川站了起来,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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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是只很开心的狗,跳起来衔住飞盘,然后蹭蹭跑过来的样子,很无忧无虑而不知疲倦。
面积能用恐怖来形容的草地,顾安帆考虑的应该是极好的防御,没有一点遮蔽物,想要从后面突袭或者包围,后果直接是被扫射成蜂窝。
“小白我累了啊。”易晴撑着膝盖弯下腰,对着那个哈拉着舌头拱着白色飞盘的家伙说。
他体质很容易头昏,先天贫血也许。
然后易晴坐下来,小白蹲在他旁边坐下来,远远看过来的时候,像是两条狗。
“小白,我们回去做饭哈。”休息了一会,抬头看了下晌午的天,易晴侧过头来对着即使定下来了也依旧吐着舌头东张西望的边牧,真是精力充沛啊。
走到主宅的时候,看见二楼阳台上白色的身影,那个叫秋洛的男孩子,应该也看了一会了。
易晴笑着招了招手,脚边的小白汪汪吠了几声。
秋洛转过身回房去了。
玻璃墙是隔音的,易晴在外面没听见什么,但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很大声的争吵声,路秉川是说再难听的粗话也四平八稳,顾安帆声音没那么大,但间或添油加醋的回应火力也十足。
楞在那里蹲下身抱着小白,易晴不知道进还是退。
“姓顾的,你爷爷我不乐意看你这张脸了,咱俩拆伙!”
“我拆你骨头还差不多。”然后顾安帆看着那个人气得一掌拍翻了整盘的水果,透明水晶的果盘打碎了散落在地毯上。
“报酬太低,这笔不签。”抱着双臂躺回沙发上,路秉川硬朗的脸部线条一下子显得凶神恶煞。
“我把小晴送给你怎么样?”挑了下眉睫,顾安帆的眉比女人还要细。
“操你祖宗,你自个都不要的给我,要送送你家秋洛。”皱了下眉,路秉川一张扑克脸没有一点缓和的意思。
“那不行,秋洛是我心肝宝贝。”斜着嘴角扬了下,那种邪气的傲视着的笑容。
易晴一下子,觉得连呼吸都是很疼痛的事,极轻和极重,那么把我看轻,那么把秋洛看重……
“你妈的恶心死我。”应该也很少听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路秉川开始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和顾安帆不同的是,路秉川不欣赏太柔弱的男孩子,再漂亮都有破败的一天,而后除了那具皮囊你再没有什么本事让别人多瞧一眼,如果一定要喜欢同性的话,路秉川会说那我要一个男人,你弄得不男不女你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啊,女人一样柔软那我干脆抱女人好了。
“反正小晴是拿来送人的,你不要送别人床上去也一样价值。”额前的碎发散下来,看不太清楚的脸只让人觉得很距离,现在的顾安帆,真的是无情无心。
“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路秉川看着顾安帆一脸邪气的脸,隐隐觉得发毛。
“我想做的一直都是一件事,你知道的。”手指修长,根根像玉雕般,伸手去抚平眉心的皱,直到舒展开来又是原先的那种漫不经心。
他一直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想什么做什么,你永远猜不到他究竟最内心为何,从来不会为自己解释,就算被误会被强加罪责,顾安帆似乎也不想要人去理解,无敌如果是一种寂寞,那他就甘愿孤独终老。
“小晴做不到的。”微微眯了下眼,路秉川看着那人悠然的神态,摇摇头说,“他还是个孩子,对付不了那个人。”
“那我就让他长大。”唇角扬得很高,细细的眉睫,比女人更妖孽的男人。
嘴唇弯弯的那种笑会让人浑身发毛。起码易晴看到的时候,是害怕的。
“你会后悔。”笃信的语气。
“绝不。”一塌糊涂的自负。
没有再多言什么,路秉川和顾安帆看着对方,那一种默契无声胜过彻夜长谈,最后路秉川侧过头,微微叹了口气。他很少做这样的动作,从来够骨气够兄弟够义气,被砍得缝过十几针也没有垂下肩灭自己威风地如此叹气,但对着顾安帆,他承认自己没那个人狠。
“我知道你把小晴当弟弟,但抱歉,我必须这样。”顾安帆说话的时候,是很平淡的语气。
“罢了,也许过段时间我就忘了。”摆摆手,颇感无奈望着那个近乎完美的人。
是没有任何破绽所以距离出来的完美么?那么终究会有天生的破魔星,把顾安帆修整到千疮百孔,“聂锦帆要烧香了,你一直这么紧咬着他不放。”
这是易晴第一次听到聂锦帆这个名字,那个同顾安帆同母异父的哥哥。
在后来的后来,聂锦帆说易晴和秋洛你只能带一个走而顾安帆面无表情选秋洛的时候,易晴却忽然觉得解脱,
感谢,残忍的事实才能够成长起来,强大到无可复加,心碎到无情无心。
被扔弃而后冷硬胸膛以下的那个部位,前提是别人决定,而末路或者说前途是由他自己拼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