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重整自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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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下来,一个丫鬟大约也只需要花费一到二银子,六个也不过至多十二两。小厮也差不多每个二两,两个小厮总共四两。会武功的门房不大好找,不过也不要紧,秦招娣武功高强,如今的唐忆柳,也不是之前的弱鸡了。找不到就先寻一个差不多的安放着,等找到了再说。
唯一比较麻烦的事情就是,辛从文如今也是有了官职的人了,不似从前,还可以充作唐忆柳的下人。
若是如今他还同自己住在一起,怕是会惹人非议。
俩人自是并不在乎这些的,可平白地坏了名声,也非唐忆柳所愿。自己倒是无所谓,将来辛从文定是要娶妻的。现下看来,他的前途不可谓不光明。前些日子同宁王回来时,他也收到了一些姑娘的荷包手绢一类。
若是因此坏了他的名节,反为不美。
唐忆柳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如把这三进的院子改装一下。
原本她一直住在后院的,因后院清净。主人家住的内院,倒是一直都让燕娘余姑姑看管着。
如今看来,最好是把内院和后院之间隔开,她同招娣住内院,辛从文住后院。然后,在内院和后院之间砌上一堵墙隔开。
这样一来,他们隔墙而居,辛从文从后门进出,她同招娣则从前门进出。
既不用分开,又能相互照应,还减少了流言蜚语,甚好甚好。
恰巧辛从文抽空回来了一次,不过只待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又急匆匆走了。
唐忆柳趁机跟辛从文说了自己的计划,又说:“如今你先委屈一些,等到你来日娶妻,我定送一栋上好的宅院给你和未来嫂嫂做贺礼!”
辛从文听了,内心很是憋屈。
他深深地盯着唐忆柳的眼睛,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只说:“你作主就好。”
他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不少好东西,一一给唐忆柳看:“打仗时论功行赏,我也得了一些金银珠宝等赏赐。这些你都收着,该花用的就花用,不用省着。”
唐忆柳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便都收了起来:“现下还用不着变卖这些,我手上还有一些钱,够用了。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安顿下来,有了自己的家,我再还给你。”
辛从文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柳儿,你同那赵彧铭,究竟是什么关系?”
提起这个名字,唐忆柳顿时就满脸不悦:“好端端的,提他作甚,晦气得很!我同他以前没关系,现在没关系,将来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辛从文却暗自摇摇头,同样是男人,他太懂赵彧铭看柳儿的眼神了。
也许柳儿是真的不待见赵彧铭,可赵彧铭未必是这样看待柳儿的。
此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隐晦地提醒:“此人心思诡黠,为人喜怒无常,城府极深。且他还心狠手辣,做人毫无底线和原则,一切行事均凭喜好,你还是要小心才是。”
唐忆柳点点头:“放心放心,我可不想再见他了!”
俩人聊了一会儿,辛从文倒替他解决了门房的事:“我在军中有一位好兄弟,是个骑兵。在一次恶战中,我这位兄弟伤了左臂和右腿。如今他已不能再上战场,朝廷虽给了他足够的抚恤金,可他年纪轻轻,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一大家子需要养活,也不想一直无所事事,我问问他是否愿意来你这里做事罢。虽然他受了伤,可只是不能骑马打仗。若对付寻常三五个男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唐忆柳大喜过望:“他要能来,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正怕外人不知底细,武功越高,我反倒越是担心。既是你的兄弟,那我便能彻底放心了!”
这句话听到辛从文耳朵了,才总算是熨帖了。
别人是外人,自己是她的“自家人”。不光如此,连带自己的兄弟,她都是另眼看待的。
嗯,心满意足了。
因着赵彧铭和她那句“未来嫂嫂”带来的不快,也便烟消云散了。
也罢,徐徐图之吧。
辛从文介绍的那人很快便来了。
果然,他的左臂,从肘部以下便没了。
右腿有些瘸,但走起路来依旧昂首挺胸,虎虎生风。
好歹也是从战场中浴血奋战过好些年的,自带了一股子杀气。
他的名字,叫柳钢。
唐忆柳简单同他聊了聊,原来他是安都县柳家村人,今年四十五岁。家中有一个老母,并妻子和三个儿女。大女儿早已出嫁,二女儿正值豆蔻年华,正在说人家。只小儿子还小,今年才九岁。除此之外,柳钢还有两个已经嫁出去的妹子,和两个均已成家立业的兄弟。
兄弟俩都在攻读,准备下场。
大周朝的律法,普通农户是很难参加科举的,能读书科考的多数都是耕读世家的子弟。冷籍,贱籍,奴籍,商籍,乐籍等以及他们的后代,还有府衙杂役的子孙等,都不具备参加科举的资格,因此想靠跨越阶级翻身的机会微乎其微。
柳钢家的祖父曾经中过举,只不过后来族里能读书的人仅止于童生,再也没有崛起过。柳家人一族人只好一边种田,一边令族里有些天分的子孙继续科考。
柳钢是家中长子,又不耐烦读书,则去服了兵役。
这汉子长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人高马大的,脾气也很爽利:“小姐放心,别看我现在只剩一条胳膊,要是真有人不长眼的敢来触我的霉头,管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虽则身体落了不小的残疾,可柳钢并没有颓然之色,照他的话说:“当兵可为国效力,是大丈夫所为。可我上了战场,家中妻子老母和儿女却受苦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如今不能再尽忠,能回家尽孝,也是好得很!”
唐忆柳很喜欢这个忠厚仁义,心底宽广的汉子,安排他好好在这里住了下来,月银自然也是给的很到位。
紧接着,她去找了秦招娣,说了自己的打算。
秦招娣一听唐忆柳让她搬过去住,还给她配置大小丫鬟伺候着,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就有了些许湿意。
唐忆柳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生怕她不同意:“招娣,你就当帮帮我了。我一个弃妇,武功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之前我屡次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如今新都危机四伏,银杏又三不五时的玩消失。你若是在我身边,我才踏实!”
秦招娣咬着嘴唇点点头:“柳儿,我去。”
原本她是住在铺子后面的小院里的,也无甚行李,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如今收拾起来倒是方便地很。
俩人一鼓作气找了人牙子,三天时间里,挑挑捡捡买齐了六个丫鬟,两个小厮。
内院和后院砌墙的事倒不着急,目前主要便是要把整个宅院好好收拾出来。
唐忆柳住在内院正房,秦招娣住在了西厢房,东厢房留给了银杏。六个丫鬟全都安排在了东西耳房里,两个小厮则暂时安排在了后院,等到辛从文住进来了,再做打算。
唐忆柳握着八张卖身契,心中感慨万千。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此刻命运就这样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人可以被随意买卖这件事,唐忆柳到现在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可若是不把握住了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将来难保不会出事。
唐忆柳知道自己前世的那些思维,放在这里是万万不行的。
六个丫鬟和两个小厮,现下正并排站在内院当中。唐忆柳搬了个椅子坐在廊下,秦招娣站在她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人。
唐忆柳本是要让秦招娣来做主子的,可她坚决不肯同唐忆柳平起平坐:“柳儿,你不用管我,只管做你的事罢。”
唐忆柳只好作罢了。
她瞧着这几个被秦招娣吓得低头不语的孩子们,和颜悦色地问道:“都说说你们多大了,叫什么,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怎么就被卖了呢?”
可不是孩子们么!唐忆柳内里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这八个里,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最小的可能只有八九岁。
在人牙子那里倒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今天也不过是想说说话,让所有人再多加熟悉熟悉。怎么说呢,就算是团队“破冰”吧。
几个人便一一介绍。
无非是家中重男轻女,卖掉女儿养儿子的,或者遭灾了无奈被爹娘卖掉的。
唐忆柳和秦招娣挑人的时候很仔细,在其它府里做过事的一律不要。
虽则可能他们有一定的经验,可唐忆柳这里的规矩注定是同别处不一样的,不需他们那样的工作经历。活做的不好,可以慢慢教,慢慢学。人做的不好,可就麻烦了。能从府里做的好好的被卖出去,其中保不齐会有什么猫腻。比如手脚不干净,或者心思不干净的,都说不好。
这八个人一水儿的都是第一次被卖,最大的叫王春红,十五岁,中等身材,看着健康的很,秦招娣很喜欢,便给了她做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