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江家”的真正“底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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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杏和唐忆柳均点点头。
    唐忆柳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
    于是她就跟江易川说:“府里都安排好了么?”
    江易川就站着回道:“主子放心,都安排好了。”
    唐忆柳就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饱喝足,又浅酌了两杯酒,唐忆柳觉得困意一浪紧接一浪打了过来,脑子很快就开始迷糊了:“那就好,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说完,她也不顾银杏和江易川,径自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倒头睡了。
    银杏无奈,帮她盖好了被褥,才跟一旁目不敢斜视的江易川说:“行了,你也去休息吧。等到明日,咱们再细谈。”
    江易川低头应是,然后走到一面黄杨木打制的多宝阁柜旁,转动了一下上面的一只花瓶。就看见那个多宝阁柜吱吱嘎嘎开始转动,须臾竟露出另一面的房间内部景象。
    原来是这间卧房和旁边的耳房早已打通,多宝阁柜则是一道暗门。
    银杏伸伸懒腰,爬到唐忆柳的床榻内侧,也和衣睡下了。
    第二日,唐忆柳早早就起了床。她起床时,银杏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活动着酸痛的身体,敲了敲多宝阁柜的暗门。江易川从暗门进来之后,俩人便做出刚刚起床的样子,唤了丫鬟婆子进来,伺候他们穿戴盥洗。
    江易川一眼瞥见一个婆子从床上收拾起一块带着落红的白巾子,脸便刷的红了。他转过脸去,直到出门,也没敢再看唐忆柳一眼。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银杏早就为她准备了一点鸡血,昨夜洒在了喜帕上。
    唐忆柳跟“姑舅”二人敬完茶,便朝江泓使了个眼色。
    江泓连忙摒退了下人们,把堂屋门关了起来。
    待房门关好,江母和陈姨娘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唐忆柳行礼:“奴婢们刚才逾矩了,望主子恕罪!”
    她的“公公”和江易川也站在两人身后,弯腰弓背,等候唐忆柳发话。
    银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和唐忆柳各自坐下。
    从此以后,便是唐忆柳在明,银杏在暗,俩人一同做这江府里的主人。
    唐忆柳说:“无妨,如此甚好。做戏还是要做足,省的露了马脚。”
    银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四人,也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江父”急忙说道:“主子们说哪里话,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请两位主子放心,这府里安全的很。所有的下人们,都是属下精心挑选出来的,都靠得住。”
    “江母”也说:“两位主子贴身伺候的人,奴婢们等慢慢再帮主子们挑选便是。”
    江泓本是个颇有些本事的生意人,虽签了卖身契,却并不愿称自己为奴。来新都之后,生意场上的事虽也有银杏的暗中助力,可也少不了江泓的经商天赋。能够几年时间就在新都站稳脚跟,使得唐忆柳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江泓占至少一半的功劳。
    江易川也是如此,小小年纪,倒有些志气。加之他还也算银杏的徒弟,故此和江泓一起,均自称属下。
    “江母”和“陈姨娘”则自觉出身微贱,心甘情愿的做了奴婢。
    这些小事,银杏和唐忆柳也并不在意。各人自有缘法,他们也未必会跟着她们一辈子,如何称呼,实在无甚要紧的。
    唐忆柳嗯了一声:“这事不急,我们这里并不需要许多人伺候,就是你们,也不需要时时伺候在我们身边。外面的生意还得需要你们继续做下去,一切如常进行便可。你们放心,最多再过半年,若你们愿意离开,我们绝不会亏待你们。若你们愿意留下来,我们也无异议。只一条,若你们在任何时候敢出卖或背叛我们,就休怪我们到时心狠手毒了。”
    四人皆低头称不敢,唐忆柳就挥退了他们,独和银杏一起在江府一边四处浏览,一边说话。
    唐忆柳问道:“你对这四人,可有把握?”
    银杏随手扯着已变得金黄的桃树叶子回答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唐忆柳有些不相信:“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你又如何能有这么大的把握呢?”
    银杏阴险地一笑:“人心确实难测,可再难测,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切就会化繁为简。六年前,我从南边把他们几个带回来之后,就让他们签了卖身契。不光如此,我还给他们喂了蚀骨丹。这丹药服下之后,需定时服用解药,方能保全性命。咱们是以有心算无心,自然从开始就占了上风。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忠心,时时拿捏住他们的性命,才是上上之策。”
    说道这里,唐忆柳的好奇心就上来了:“真的有那种,会让人定时发作的毒药么?”
    银杏欲言又止,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哪里会有那种毒药呢!我是骗他们的!”
    唐忆柳大惊:“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么?”
    银杏自得地耸耸眉毛:“虽没有那样的毒药,可我的确能让他们随时发病啊。初时他们的确都不相信,试过到期不找我拿解药,看看究竟会如何。我则悄悄潜伏在他们家中,在他们的饮食里放上了真正的毒药。他们发病之后,才真的相信了有蚀骨丹这种东西。从此之后,他们就对我言听计从了……”
    两个姑娘头碰头悄悄低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唐忆柳抬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银杏,从此以后,我便自由了罢?”
    银杏不忍心打断唐忆柳的美梦,但想了一想,还说说道:“柳儿,当初咱们应下了他们,待半年之后,江氏布庄就真正归他们所有,卖身契也会归还给他们。现下咱们的银子都已经花完了,这半年倒还可以靠江氏布庄的进益过活。可半年之后该当如何,你我还要早做打算。墨香斋的那点子利润,若平安无事,倒也可以供咱们吃喝。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怕是……”
    唐忆柳皱了皱眉,继而又舒展开来:“银杏,你就让我先宽心几天吧!这不是还有半年的时间么,过两天再筹划也来得及!”
    银杏笑着轻轻拍了唐忆柳一巴掌,俩人相视一笑,明媚的少女脸庞上,洒满了阳光。
    其实她们两个都没有看到,在荷花池的对面,少年江易川正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盯着她们这里,脸色晦暗不明。
    他自然听不到银杏和唐忆柳在说些什么。
    他只是出神地看着唐忆柳神采飞扬的笑容。
    良久,银杏和唐忆柳相携着走远了,江易川才悄悄隐去。
    没错,这一切,都是银杏和唐忆柳布的局。
    早在六年前,银杏从唐府离开之后,便去了南边。她专一寻找那些被逼到绝路的人,适时出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江泓就是他的真名,他的确是个生意人,当时被生意场上的一个重要伙伴背叛了。
    他那伙伴不仅吞掉了他的买卖,竟还和他的妻子勾搭成奸!这对奸夫淫妇,侵吞了江泓的全部财产之后,还意图要毒死江泓。
    关键时刻,江泓撞破了他们的阴谋。
    险死还生之下,江泓恨毒了这对狗男女。他上告了官府,想要官府还自己一个公道。谁知那贪官早收受了那奸夫许多好处,在公堂之上公然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求告无门,江泓气得险些一病不起。
    使江泓最终陷入癫狂的事情,是他发现,自己当作心肝宝贝养了到九岁的独生子,竟然是那个奸夫的亲生儿子!
    于是,在一个深夜里,江泓悄悄潜入那奸夫的家中,拿一把斧头想要砍死早已姘居的俩人。
    可惜的是,他作案未遂,被当场抓获。
    这一回,反被那奸夫捆绑着告上了公堂,说他私闯民宅,非奸即盗。
    银杏瞅准了时机,悄悄找上了江泓。
    要赢官司么,也并没有多难,不过就是砸银子罢了。
    江泓已经被坑得一贫如洗,可银杏有银子啊。
    在她的一力周旋之下,那贪得无厌的官老爷,立刻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秉公执法的青天大老爷。他拿着银杏搜集来的种种证据,不但把那对奸夫淫妇投入了大牢,还为江泓追回了全部家产。
    “江母”则是一个被人欺负地走投无路的寡妇,魏余氏。魏余氏早年丧夫,本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正在读书准备科考。谁知一场意外,儿子竟然溺亡了。剩下她一个寡妇,艰难度日。
    可恨的是,时日一久,就总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找上门来欺负她。
    有一天深夜,竟有两个蒙面大汉,翻墙进入了她家。她吓得大喊救命,谁知街坊四邻都无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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