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唐忆柳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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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怔忡,却听得唐忆柳跟陈善余大夫说:“陈大夫,还要劳烦您一件事情。我们都不懂得如何查找花粉来源,能否请您再帮我们查一下?”
陈善余点点头:“也好。所幸陈某来的及时,不然唐少爷可有罪受了。赶紧派人照方抓药吧,抓完尽快熬好了给唐少爷服下。”
唐泽身上的红疹子越来越多,看起来甚是吓人。他呼吸也很急促,难受地抓着林默娘直哭。
唐忆锦揪着帕子掉眼泪,唐忆柳则带着陈善余,去了茶桌旁。
自打唐泽进来,就只接触了茶桌。陈善余挨个仔细查看了点心和茶水,摇了摇头:“都没有。”
“那,这盆水呢?”唐忆柳让王妈妈把刚才端走的水盆,又端了回来。古妈妈隔着窗户,看到那盆水果然没倒掉,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善余仔细看了看,果断地说:“二小姐请看,这水里飘着的细小微尘,就是花粉!”
唐忆柳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过,只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脸色就又恢复了常态,客气地跟陈善余大夫说:“多谢您了!改日,唐家一定上门重谢!”她着王妈妈送上诊费,并吩咐一个小厮好好送陈大夫出府。
陈善余心知这是唐府内宅又出了问题,唐忆柳这是要开始处理家事了,就立即拱手告辞而去。临走,不忘嘱咐刚抓药回来的唐家小厮,一定要尽快熬好,喂唐少爷喝下,以免延误病情。发花癣这事,可大可小。或许挺挺就没事了,也或许挺挺就挺不过去了。唐泽还那么小,断不能拖延治疗。
待陈大夫走后,唐忆柳立即派人关闭了柳园大门。外面的人不许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许出去。
做完这些,唐忆柳暂时按兵不动。只等着唐泽喝了药,瘙痒减轻睡着了,才着人把他好好送回了墨远轩。林默娘和唐忆锦赶紧就要跟过去,却被唐忆柳阻止了:“娘,姐姐,弟弟有专人看护着,不会有事的。你们别着急回去,不妨留下来,看一出好戏!”
林默娘不明就里,唐忆锦却有所觉察。她轻轻拉了拉唐忆柳的袖子,悄悄说道:“果真事有蹊跷?”
唐忆锦也不喜欢古妈妈,她只是单纯,又不是傻。古妈妈仗着林默娘的声势,对唐忆锦也曾有过不少以下犯上的事。唐忆锦天生善良,心又软,事情不大,就从未跟她计较过,也不跟母亲告状。可今日之事,唐忆锦知道,古妈妈这次,是触犯了唐家的底限了。
姐妹二人把林默娘请到了院子里,派人搬了一张太师椅坐下,唐忆柳又亲手去厨房挑了一个趁手的木棒。
她右手握着棒子,一下一下拍在左手的手心里,绕着古妈妈缓缓转圈。古妈妈心里发毛,正要说点什么,就见唐忆柳突然抡起棍子,一下子打在她的腿窝上。
她吃痛地惊呼一声,噗通就跪在了林默娘面前。
林默娘吓得惊跳起来:“柳儿,你这是做什么?”
古妈妈趁机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夫人,夫人救救老奴!二小姐太狠心了,平白无故虐打老奴!虽然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可也是一条命啊!二小姐,你这是想无缘无故要了老奴这条贱命吗!”
唐忆柳并不说话,只走到林默娘身后,按着林默娘坐下。
姐妹二人分两边站在林默娘身边,默默看着古妈妈跪在那里鬼哭狼嚎。王妈妈跟了唐忆柳这么多年,刚才又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自然也瞧出了端倪。眼看着古妈妈挣扎着想要起来,王妈妈一步上前,反剪了她的双臂,把她压在地上。
王妈妈其实也没少吃古妈妈的苦头,古妈妈又何曾把谁放在眼里过。这府里的下人,谁也不敢得罪她。久而久之,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成了唐府的真主子了。此刻既然有机会收拾了这个老货,王妈妈自然不会客气。
林默娘如坐针毡,一面惊诧柳儿怎么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一面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说这些年,她可是被瞒得严严实实的,也就是唐忆柳知道的最多。并非唐忆柳乐意打听,而是自打银杏来了之后,这丫头闲来无事,就探听出来好多内幕,都告诉了唐忆柳。
也不是林默娘痴傻,只是古妈妈自有她的手段。满唐府里,凡是下人们,在林默娘面前,只有说这个老婢好话的。而林默娘自小跟古妈妈太亲近了,从不往坏处想她。尤其林默娘年轻时候嫁给唐征后,又早早没了亲生父母。从那之后,古妈妈也算是她半个母亲了,手把手教她如何为人妻为人母,教会她打理这诺大的家业。她太依赖古妈妈了,完全信任于她。
古妈妈也不是从开始就有这些龌龊心思的,要不然也不能在唐府呆了这么多年。林默娘和她有很深的情分,唐征可没有。做生意的,哪个不是精明人?如果她早早露了行迹,唐征也不能容她。
大约是从她来唐府五六年后,她的两个儿子渐渐长大,唐府的家业也越来越丰厚,直至做到了鸣凤镇首富的时候吧。她要让儿子们,媳妇们,孙儿孙女们,全都牢牢地攀上唐府这棵大树。奴籍又如何?只要有钱,还不是一样活得风生水起,比许多良籍人家日子过得更好!
一家人就这么靠着古妈妈步步为营的算计,个个都在唐府做了要职。她的丈夫早年就已经被她带进了林府,夫妻俩自卖自身,成了林府的家奴。她丈夫没甚大本事,只能做了林府的门房。
后来林默娘嫁给了唐征,她丈夫就依旧在唐府做门房。她的大儿子在唐征的铺子里做大掌柜,二儿子则从小跟着唐征在外跑生意,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两个儿媳,全部都被古妈妈安排在了唐府大厨房里,那里面的油水自不用说。几个孙女倒没什么,现在虽在唐府做丫鬟,可古妈妈给她们都攒了丰厚的嫁妆,等到过几年各自寻个好人家出嫁就是了。若不是唐征年龄太大,唐泽还太小,古妈妈甚至都动过让自己的孙女爬主子床的念头。她的四个孙子,大的就在唐家做小厮,小的古妈妈也一直谋划着,将来送到唐泽身边,做唐泽的伴读。
光是这些也就罢了,得力的人,能用且用。左右都是家奴,身契都掌握在主子手里,总比外面不知根底的人好用多了。那时候唐征只身一人来到鸣凤镇,根基浅薄。府里的几个老家奴,还都是林家的。得用的人不多,后来才渐渐又找人伢子买了更多的丫鬟小厮。于是最初的那些老家奴,也就升级成了唐府里最得力的主事之人。
这些老人儿,在唐府本来过得越来越舒心。可恨得是人心不足,如古妈妈之流,逐渐就打着唐府的旗号,开始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别的不说,只说她那个大儿子,前年就强抢了一个寡妇,养做了外室。那年轻寡妇面容姣好,无儿无女。且她夫家人都死光了,而娘家人装模做样讹了几个银钱,也就作罢了。嫁出去的女儿,守寡了再回娘家,娘家觉得丢人现眼且不吉利。再说总归也是要再嫁的,嫁给谁不是嫁。何况“黄大爷”给的银子可不少(古妈妈夫家姓黄),再嫁人也未必能拿得到这么丰厚的聘礼!
夫家娘家都没人替寡妇出头,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能屈辱地委身于姓黄的。她本是良家妇女,哪里会愿意做一个不明不白的外室!即便是做妾,也是不愿意的!谁家好人家的女儿,不去做正头娘子,要去做外室小妾的?
于是这寡妇一直郁郁寡欢,多思多虑,早已重病在床,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了。
那姓黄的早就厌弃了她。
自个儿弄个女人回来,是要享受她的温香软玉,不是要天天看她那以泪洗面半死不活的样子的!虽则她的容貌还算出众,可也不是国色天香,独一无二的那种,难道还非她不可么?
于是这寡妇都还没气绝,他早又寻了一个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