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满月酒上生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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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难道唐忆柳真的有女主光环?要不然怎么五个丫鬟里面,这么准一下子就挑中了银杏?
其实并不是……
是组织为了确保百分之百能把自己人安插进唐府,五个丫鬟全部都是同银杏一样的杀手……
那要是唐府压根不买丫鬟呢?
不买丫鬟也总会有机会的,也许会买奴仆,也许会买下门口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子。再不然,就直接把唐二小姐劫走,扔进杀手组织里面训练就是了,多简单的事情。
那为什么没有把唐二小姐劫走了事,还要花时间让杀手潜入唐府呢?
原因也很简单,这也是一种历练。组织里像银杏这样还未成气候的杀手们,在正式接手正经任务之前,都需要先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他们历练的技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比一个普通人更像一个普通人。
并不像武侠剧里面,那些杀手都高来高去,特立独行,整天戴个面罩动不动就从天而降。真正的杀手,最最不起眼。甚至完成任务扬长而去之后,人们压根想不到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在周围出现过,联系不到那人竟和这场血案有关。
这才是真正无声无息的杀戮。
说起来,其实五个丫鬟里面,就这一点来说,银杏才是最不合格的。其他四个杀手,一看就是普通丫鬟的样子。唯独银杏,头抬得太高,眼神过于明亮,整个人都太显眼了。偏偏赶上唐二小姐就好这一口,于是就被选上了。
银杏就这样委委屈屈跟着唐二小姐,日复一日。说实在的,如果真的是个被买来伺候唐二小姐的奴婢,倒还真正是享福了。日子久了,银杏发现王妈妈当初说的话是真的,伺候二小姐确实是实打实的好福气。自襁褓里被老大捡回来,扔到组织里进行杀手训练至今,银杏从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自家二小姐除了吃就是睡,连话都少说。柳园里也只有王妈妈和银杏两个人伺候,做什么,怎么做,全凭自觉。整日里逍遥自在不说,吃吃喝喝也随意。
因为是练武之人,银杏的饭量很大。王妈妈见她忒能吃,就开了小灶,没事就做点好吃的给她。
日子久了,银杏真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真奴婢。
银杏好几次都试探着想让唐二小姐从跑步开始练起,都被唐二小姐当做空气一样直接无视了。于是,教导唐二小姐武功的事情就这样日复一日没了下文,倒是林默娘生产的日子就要到了。
唐征很紧张,请了陈善余大夫日日看顾林默娘,还请了镇上最好的两个稳婆,早早接进府里好生招待着,就等着关键时刻能够顺利生产。
阳春三月,唐忆柳的六岁生辰刚过,又要迎来新生命的诞生。
唐忆锦双眼灼灼发亮,掩饰不住的高兴:“爹,娘,二月里妹妹生辰,三月里弟弟生辰,四月里是我的生辰。连着三个月,都热热闹闹的。”
林默娘捧着大肚子,拿食指刮了刮唐忆锦的鼻头:“是啊,四月我们锦儿就满十二岁了,要办及笄礼了。办完及笄礼,就该说亲了。”
唐忆锦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跺着脚跑了出去。
唐忆柳默默地不吭声。
十二岁,现代的孩子们小学还都没毕业,这里都可以谈婚论嫁了……说起来,唐忆柳总记得前世看过的资料中,古代女子及笄的岁数是十五岁。可到了这里,却提早了三年,变成了十二岁。
实在是,太早了!
想想自己也已经六岁了,唐忆柳的紧迫感更加强烈。赚钱计划一丝一毫都没有进展,虽然自己的小金库从二十一两多银子增加到了二十五两多,可还是太少了,太少了啊!
三月十六日,天青日朗。早膳刚用过,林默娘终于发动了。
虽然已经生育过了两胎,但第一次生唐忆锦的时候年龄小,伤了身子。直到生唐忆柳,都没有彻底调养过来。如今高龄又产子,免不了还是受了一番折磨。好在生产过程还算顺利,总归是第三胎,产程并不长,至黄昏时分,终于生了,且果然是个少爷。
唐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
除了唐忆柳。
府里人热火朝天忙了一天,唐征也无心吃完饭,草草吞了几口,就去守着自家夫人和新出炉的亲亲儿子。唐忆锦也守着母亲和弟弟说了会话,就被父亲撵去休息。
唐忆柳则只看了看皱皱巴巴的弟弟,木着脸跟父亲和母亲道了声恭喜,就走了。
唐征和林默娘正沉浸在终于生下了家族继承人的喜悦中,并没有留意唐忆柳。只有王妈妈和银杏敏锐的觉察到自家二小姐情绪不对。
王妈妈自是不用说,打小就伺候二小姐,久而久之,也能从二小姐面瘫一样的表情中硬生生看出情绪来。银杏则是凭着练武之人的直觉,感觉到唐忆柳周身上下的气压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回到屋里,银杏又看到二小姐从床头暗格里摸出自己装私房钱的小匣子,一遍遍数银子。那银子粒个个锃亮,恨不得被二小姐盘出包浆来。
数完银子,二小姐托着腮,望着一跳一跳的烛火,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心思。王妈妈把银杏拉出来,小声嘱咐银杏先去休息:“小姐偶尔就会这样,但小姐惜言如金,没有人知道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你去问,小姐虽并不会怪罪你,但也不会告诉你。不过,咱家小姐自小心里都是有成算的,不用担心。”
这一次,王妈妈说错了,自家唐二小姐,可真是没有什么主意可想了。
第二天,唐忆柳拿出一两银子,嘱咐王妈妈去给弟弟买个长命锁一类的吉祥物。又拿了二两,让银杏去银楼挑一件像样一点的首饰,要送给姐姐做及笄的礼物。小孩子能有份心意也算不错了,没有人挑理。饶是如此,唐忆柳给出银子的时候,心也在滴血!
果然,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有钱才是王道啊!
唐小少爷的满月办的很隆重,唐征把镇上所有能请到的亲戚朋友合作伙伴官员等等全都下了帖子,还尽数请了老家的那帮打算吃绝户的亲戚,在自家开泰楼办了盛大的宴席!
让唐忆柳没想到的是,宴席上,三年没见的秦瑜竟然也出现了,依然带着秦寒柏和秦惠娘。
三年不见,秦寒柏的个子窜了一大截。八岁的男孩子,长得像是十岁左右的样子。秦惠娘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大气。活泼的性子似乎也收敛了不少,隐隐有些端庄的风范了。这一次,秦寒柏和秦惠娘竟然规规矩矩的,很有礼貌的跟唐忆柳唐忆锦打招呼,没有丝毫上次那种蛮不讲理的做派。
只秦瑜还是老样子,吊儿郎当,看见唐忆柳,竟然还想上来揪一揪她的双丫髻。银杏连忙双手带住唐忆柳的小身子,轻巧地一转身,避开了秦瑜的魔爪。秦瑜一瞬间就愣住了,脸色也沉了一下,双眸冒出一点寒光。不过这点寒光转瞬即逝,秦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脸上重又挂上了吊儿郎当的笑意:“小丫头,长高了不少,从矮冬瓜变成矮酱缸了。”
唐忆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牵着银杏的手,去了雅间。
偏偏秦瑜也跟来了。
是了,怕孩子们不自在,唐征为他们单独开了一席。
唐征心疼女儿们,心想着,待唐忆锦及笄之后,恐怕就不能轻易出门了,如今倒不必日日在家拘着她们。不过,虽然都还是小孩子,但惠娘,锦儿,柳儿毕竟都是女眷,因此唐征也不让她们见客,只早早把他们带来雅间,一会让她们自自在在吃吃喝喝,倒也惬意。
唐忆柳径直去了雅间,秦瑜也借着送秦寒柏和秦惠娘的借口,一起进去了雅间。进去之后,留神在意暗中观察银杏。
掌心有老茧,是常年握剑所致。身量结实挺拔,走路却寂然无声,是身怀轻身功夫所致。双目警醒,行动机敏,是长期实战才练就的自然反应。再用心观瞧,更是发现银杏气息绵长,应该还身怀内家功夫!
秦瑜的内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