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98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慕容晏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我猜他们没有动手,所以穆晚驰肯定也没有走。晚上他来我房里下棋,居然连著输了三盘,我忍不住抓了棋子丢他:“怎麽垂头丧气的?那穆晚驰便是厉害也不至於赢不过他,用得著这麽丧气吗?”
他索性推了棋盘,“不是这事。比武的事了结了。”
我大吃一惊,脑中想象他们过招时的画面不禁扼腕叹息,白白地错过了这麽一场盛事。
“谁赢了?”
他咧咧嘴,终於还是没能笑出来:“不分胜负。”
看来也是,难怪慕容晏这麽沮丧。我拿了茶碗喝了口茶,忽然想起来就问:“所以,他走了?”
“他没走。”
慕容晏的眼神怪怪的瞪著我,我奇怪道:“怎麽?”
“他要找的是你。”
我有点後悔来鹿苑了。
山里的日子固然无聊,却清闲自在没那麽些繁琐俗套,我那徒弟虽然不怎麽听话好歹也挺识趣,轻易也不来吵我。有时候我会坐在溪边钓鱼,听著鸟叫声也很惬意。
不管怎麽说,总比被人跟著好。。
穆晚驰抬手做了个招呼,在我们桌边坐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多少能体会慕容晏那种困扰的情绪了。他是不想比武,我是不愿看病。
穆晚驰这个人话不太多,甚至於说很安静。然而他的存在事实上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妨碍,沈默中渗透出的杀气连那些不会武功的常人都足以感受到,又岂止是我们?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答应。
我有一条铁则。
不给姓杜的人看病。
穆晚驰的朋友叫杜年生,除非他换姓,不然就算出价黄金万两我也不会去。
穆晚驰没有给我黄金万两,他所做的仅仅只是跟著我,好像一个保镖,时时刻刻的盯梢。他确实的让我感到了不自在、不愉快,不过如果仅此就妥协的话我就不是胡昱知了。
以往时常有病患以为要我看病只需捉住我胁迫地逼我就范就可以办到,他们连千两白银都懒得出,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在江湖上的那麽个名号不光是靠救人的手段,必要的话杀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能左右人的生死,那种感觉很奇妙,却绝不是享受。
韩越喜欢的人姓杜,对这个人的了解程度我知道的仅此而已。於是所有姓杜的人都成了我的死敌。我虽不能将他们赶尽杀绝,但至少可以选择在他求救的时候冷眼旁观。
当年幼稚的想法,不知为什麽还是顽固的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哪怕我已经远离了韩越,却仿佛仍旧被笼罩在他的黑影之下。
宋放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脸上的黑斑褪尽露出白皙的皮肤,他跟慕容晏有几分相似,果真是个俊俏少年,难怪惹来这麽场无妄之灾。他在府里的亭子里摆酒答谢我和慕容晏,宋家的厨子不错,我自然乐意。
酒过三旬,脑子也变得涨乎乎的,我历来讨厌醒酒汤,既然愿意喝酒再去喝醒酒汤岂不是多此一举?
慕容晏夹了许多菜在我碟子里,这会又夹了个鸡腿,他喝的也不少,那鸡腿晃晃悠悠半天才放进我碗里。宋放哈哈直笑,不时的取笑他这醉猫表哥。
院子里的新开了桃花,娇豔美丽。我望著桃花渐渐出神,忽然想起曾经在长庚殿的日子。韩越有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好像总带著一丝笑意,尽管我知道他未必真的在笑,但是总忍不住望著他,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慕容晏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懒懒的抬抬眼皮:“做什麽?”
他酒後脸色绯红,依旧执著他的扇子故作姿态:“昱知,你喝到一半怎麽发起呆来了?”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他忽然伸手在我头上抹了一把,我不由愣住了。
“你头发乱了。”他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不知怎麽忽然有点情色的意味,我脸上烫了起来,侧身避过他。宋放酒量不错,这时觉出我的尴尬,打圆场道:“表哥的酒品还是一如既往,不是一般的差啊。”
我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以为意。
“昱知,你喝了那麽多,怎麽脸色一点没变?不成,你再陪我饮一盏。”他说著长臂一伸要来拉我,被宋放一掌打在手上:“表哥!拉拉扯扯的成什麽样子。你醉了,先去歇息吧。”
我也推了慕容晏一把,“你坐在那都摇来晃去,还喝什麽酒,去睡会吧。”
他咕哝道:“难怪我老觉得跟坐船似的。”
晃悠悠的起身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觉好笑,宋放又端了酒杯敬我:“胡先生,此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可真不知怎麽办了。”
“宋二侠客气了。”我淡淡道:“医家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再说我拿了你家千两银子,怎麽也是要尽责的。”
“话虽如此。胡先生要不是看在我表哥的面子上,怕也是请不动您。我先干为尽。”他说完满满的喝了一杯。我撇撇嘴,也就举杯敬他,喝了那麽一口:“我量浅,还请宋二侠包涵。”
“胡先生太见外了,叫我阿放就是。”
我其实不大喜欢和人太过热络,不过碍著慕容晏的面子,也不想太难堪,胡乱点点头含糊过去就算了。
“胡先生,我听说近日有个刀客缠著你?可要小弟出些力?”
他说的是穆晚驰,只不过我向来不喜欢旁人管我的闲事,就算退一万步说,慕容晏的武功可比这位宋二侠强得多。何况能让我胡昱知妥协的人,除了韩越恐怕也没有第二人了。
我自然是婉拒了宋放的好意,不过也觉得这饭吃的没什麽意思了,拍了拍衣摆起身去休息。宋放忽然问:“胡先生,你知道那个给我下毒的女孩子是谁吗?”
“见过了。”
他盯著我,我却毫不在意,我不想把聂霜的名字告诉他,因为我知道这肯定也是一段无望的感情,与其以後受尽伤害,不如现在就扼杀在萌芽的阶段。
“她怎麽说?”
我微微一笑:“她已经走了。”
我大步流星的走开了,不再去理会宋放的表情,我猜他一定对那姑娘有点好感,不过无涯祠和宋家绝对不是什麽天赐良配,我不愿管这闲事,却也不想别人来步我的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