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帝都峥嵘 第三章 血的行刺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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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玺,阮穆。”樱虞怒喝道。
“恩师,您要想好,一旦战事爆发就是整个武林与朝廷的战事。”阮穆擦了擦身上的冷汗说道。他知道恩师要动真格的了。
“我历经宦海几千载,还用你教”
第二天,便收到太宰的回信
首相雅正:
老夫与令尊太充大人为官,又与大人鼎足而立。说句倚老卖老的话,只要大人的一句话,整个大陆就会风云再起,苍生何辜啊。
另附,剑圣常穿一件玄黑的袈裟。
大宗伯
齐昊
在西山顶上的剑圣,正与释涅大师对弈。山间白雾雪松,山下湟水似带,山西,西海如镜。但是就再刚刚四面大兵压境,海上战舰如林。
“杀我夫人,兵指寒舍。铭瑄皇帝,你别太过分了”轻捻了胡须一下对说道:“大师啊,您说对了,躲了几百年,还是躲不过您的批言。”
“这是劫数,佛曰万物皆依十善道业而立,你命犯刀兵劫啊!是该了结候了”大师脚踏祥云而去“若你有命回来,我们在对弈残局。”大师的袈裟与晚霞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剑圣出发了,踏上了不归的路。当路过万剑归宗塔的时候,全西山的弟子都跪在那里。其中大弟子跪在最前,捧着剑圣的湛卢剑,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说:“师傅您一去恐怕无回,我们愿随您大破羽军。”剑圣摆摆手,拿起剑一个人走了。
傍晚,樱虞摆架军营,与百官会宴。穆看出樱虞忧心忡忡,于是试着说道:“恩师要不然,明儿去看看令尊的樱花冢,和解剑碑。”
樱虞摆摆手道:“大战在即,过几天吧。岁月如白驹过隙,时光悠悠催人老啊,家父走了三千年啊。多少次金戈铁马,多少次看苍生血染黄沙,一片金红。明日一战,我若驾鹤西行,那江山就拜托诸位大人了。”
“相爷,武道昭彰,南神尼,西剑圣恐怕都不是您的对手。”百官说道。
樱虞挥挥袖子,示意她倦了,散了。“我感到大限将至,你把我的玺印收好,照顾好凌儿。”
樱凌毫不知情,一个人与侍女玩的不亦乐乎。他们在床上,互相纠缠着。
樱虞检阅了三军,说道:“强敌估计今夜就到,大家务必枕戈而睡,时刻一战。”
就在凌晨的时候,众将士望见在滚滚黄沙中,一袭黑袍,任凭黄沙飞涌却也染不脏他的衣服。那个人当与大军相聚五十丈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所有将士的剑,戈,弓都飞了出去齐齐的射向大漠,形成一个剑字。
“剑圣,你要偿命”樱虞站在远处的鸾凤台上,高喊道。虽然怒喝但依旧难以掩饰心中的恐惧和深深的凉意。
剑圣慢慢的升到了空中,只腾空两步就走到了与樱虞相距一丈的空中。“大人我不知偿谁的命啊?您说呢。”
樱虞拔出剑,然而剑根本不停她的使唤,直直的飞向了远处的大漠。“你,唉。”樱虞说不出话,一挥手。
“攻”数十万大军将剑圣包围,他们手中的牛骨长枪齐齐的指向剑圣。“怀冰先生,我早就料到了,所以连夜从兵部调来了牛骨枪。”
剑圣依旧淡定拔出湛卢剑应付的格挡了两下,竟没人能近其左右。这样的局面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鸿雁悲鸣,月色如钩,血染黄沙,剑枪穿梭,声声铮然。以剑圣所在的方位呈放射状,天朝羽军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然而剑圣的身影翩若惊鸿,银须翻舞,剑佩上的铃铛与夕阳下的大漠里会响的沙子辉映成画。剑圣一边挥剑一边吟诗,黑色的湛卢剑形成毫无空隙的屏障,“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的豪迈在山河天地间回荡。火烧长空,落日长河。铁马金戈,九天震动。
站在阙楼上督战的樱虞狠狠地敲了一下栏杆“唉,三天了。剑圣毫发未伤,我们却……算了不提了。”就在这时樱虞双手向前“破”款款飞舞的樱花将剑圣围了起来,浓郁的香气,绝美的樱花,越收越紧。然而,就在一瞬间,那樱花形成的迷阵,却突然涨破了。剑圣盘腿而坐,将湛卢剑双手紧握,周身环绕着幽蓝色的光芒,慢慢的把樱花向四周逼散。。
“快”樱虞高声对穆说道。穆急忙拉弓搭箭,朝剑圣射去。孔雀毛的尾羽,拉出一道晶莹的黄色。
“当”的一声,风影与湛卢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剑圣一个踉跄,宝剑跌落在地上。
“怀冰先生,您一生戎马,居然也会犯这样的错误。”樱虞翘起小指,得意的说道。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脱口,又一只箭飞快的奔向剑圣。
剑圣伸出食指与中指,凝气成剑。一挥手,长长的剑气就将风影箭劈断。紧接着一挥,断了的箭头,直直的扎入樱虞的右胸。“孩子,你差得远。令师没给你讲过吗?剑的最高境界就是手中无剑,而胸中有剑。上古的天零剑就是如此。”
穆赶紧扶着樱虞退回暖阁,军队一片大乱。这是从远处的沙丘跑过来几万黑衣人,从中军辕门杀入大营,手中挥舞着五尺长的牛首大刀。一部分人直奔帅帐,另一些人放起熊熊大火烧了大军的粮草。顿时间,烽烟四起,马蹄声狂澜。烟雨乱乱,血溅辕门。中军帐下一片哀愁,边塞河山漫天杀号。
帐内,阑珊的樱虞重重的坐在交椅上,血止不住的从胸口喷涌出来。气得她拔出佩剑猛,的扔了出去,砍在了青铜的大熏炉上。
这时一群虎狼之徒闯了进来,举起大刀“樱虞何在?”面露凶光,口气蛮横。
“你!我位极人臣,食邑十万,乘狻猊八匹,封地百万,你怎么敢,怎么敢……”樱虞紧锁长眉,愤怒的说道“咳、咳”她连忙捂住胸口。
“恩师,我来就足够了”穆示意将要起身的樱虞坐下。他极其优雅的将纯均剑从鞘中缓缓拔出。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上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像绝岩劲松挺拔而刚劲,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穆紫色的长发在斜阳中飞舞流苏,长剑一点即落,溅起点点血迹,但剑上却干净无比,杀红了眼,仿佛是破军附体。“恩师,我是第一次保护您。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您就不会受到一点儿打扰。”
“放开我,放开我”循声望去几个大汉提溜着一个少年,他就是凌。
“放下武器,否则他就完了。”为首的人说。
穆仿佛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挥舞着长剑。“快放下,快”那彪形大汉,拿刀架在凌脖子上,顺着刀刃流下了鲜红的血。
“快停下”樱虞挥着手急切的说。顺着樱虞的面颊流下点点泪珠“穆,求你了快停下。”
凌看见此景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高喊道“别管我,杀了这些贱人。”
“穆,求你了”樱虞拿出匕首比着自己的脖颈。
穆认识樱虞好几百年了,从没见恩师如此失态,更没见她求过人。穆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剑放在地上。那匪首,一把把穆摁倒在地,脚踩在穆的的头上,还来回的捻来捻去。
帐外,剑圣只觉得体力不支,用剑支着身体,单膝跪地。“不好,中毒了,这两天总站在一个地方,沙土里的毒,日积月累透过靴子深入肌理。”他渐渐晕了过去。
帝都
帷幔重重的暖阁里,桌上的炉金兽徐徐冒出龙脑香。沉香的坐榻,古朴典雅。正坐一男子头戴发髻金钗悬玉坠,独自倚在榻上静静看书。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串很长的迦南木念珠不停地捻着珠子。
“河川四千里加急。”一个人晃晃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那么没规矩!念”那男子往起坐了坐说:
“秉公子,河川郡一战,剑圣、樱虞、阮穆、樱凌被俘,大军粮草被烧,倦顿孤守、溃不成军。”
“太好了,马上给太宰大人去信,说我要请求赴河川郡整理残局。开府库,各包一百万金铤给朱雀阁的皇甫家,和白虎阁的南宫家。告他们开国库,出军饷四千万金铤,调药材,主簿去前线。对了,我一走你们就包围太宰府。时候一到,你们就杀了那个老东西。拿上钱去中州招兵,不久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可是,齐昊那么精明,他会同意吗?”
“笨,给太宰大人去信的时候要附一颗梵地的摩尼宝珠,那个老不死的就爱这些东西”
“诺!”
太宰府
穿过幽邃的篁竹,视角渐渐开阔。水榭九曲,庭院古朴;竹树婷婷,藤萝满绕。
庭院正中间矗立着九层飞檐的,九斗九拱的大殿鸾凤阁。虽然超制,但皇帝却毫不怪罪,并亲手题匾“万代之师,德艺双隆。”推开厚重的大门,只见室内檀香袅袅,正中间的龙榻上的太宰大人,虽然形容枯槁,但精神矍铄,正襟危坐。
“秉太宰大人,轩辕家派人来信。”
齐昊一抬手说道:“宣”
多少年,太宰大人隐居、出世,不再过问朝政。而樱虞不听劝告,非要外出。五百年一日,菩萨闭眼,昭明玄黄,破军出世。帝都定是不太平,无奈年老的他只能苦撑危局。
“大人我家主子,派我捎信一封。恰巧前些日子,他们从梵地带回一些小东西,请您过目。”
齐昊接手一看,一颗鸡蛋大小的摩尼宝珠。摩尼宝珠源自于梵地,只有少数人能到达。况且在那里,这种珠子就异常珍贵,出自摩竭鱼之脑中。另据《大智度论卷五十九》载,如意宝珠或由龙王之脑中而出;或为帝释天所持之金刚杵,破碎后掉落而得;或为佛之舍利变化而成,以利益众生。此如意宝珠系如意轮观音、马头观音、地藏菩萨等之持物,能满足众生之意愿。只有少数婆罗门家里才有。而如此之大的就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此物,庆严殊好,自然流露清光明,普照四方,四孔,九韵入水能使水德妙色,绝对算得上此类中数一数二的孤品。就连自己一生收藏都难以于此比较。再加上中州的鎏金嵌七宝释迦佛立像,背光上又有大德释涅的题字,就更珍贵了。
“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太珍贵了,老朽无功不受禄。如此之重又怎么敢当呢?”齐昊收回目光,强忍住欲望,平静如水的说道。
“哪里哪里,小玩意而已”来人尽量将紫檀的匣子向齐昊所在的方向推去。
“如果这都是小玩意,那什么是大玩意。别的不说,就这两样东西你拿去海国的海市去卖,我就不信换不了一栋像我这样的宅子。”齐昊不屑的说道。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些年轩辕岚这小子还不定吞了多少军饷。
“太宰大人您言重了”来人指了指香案上的流光玉禅杖,说道:“这种玉是我朝最好的贡玉,产于西迦的苦水川,因其光芒流动似水而得名,一斤可以换十斤中州的羊脂白玉。半丈长的禅杖由整玉雕成,未曾拼接。怎么还换不来十个八个这样的东西。再看赤霄剑、南海沉香榻、绿云锦衣那个价值不再此物之上。”
连号称当朝第一的清官都是如此,整个朝廷的奢侈糜烂由此可见一斑,此天下不绝,上天不仁。
大漠
两旁,风沙嚎啕,北风漫卷狂如歌。一个幽深幽深看不到尽头的沙谷,两旁是巨大的沙丘,随时有被黄沙填埋的危险。外面黄沙万里,九天连绵。以谷口为界,谷口有巨大的城门,架设强弩。而谷内,樱花密集仿佛是绵亘无垠的七海。有清波缓缓流过,河畔鸣鹿饮水,天上白鸟盘旋。一行黑衣黑冠的驼队在夜色下,悄无声息的驶进这个山谷。在穿越了,密密麻麻的樱花树后来到了沙谷最深的尽头。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碑,高高矗立、直插云霄。背后是数进飞檐,进看似水乡庭院,小巧典雅。俯瞰如凌霄宝殿,大气磅礴。
在石碑下摆着几个圈椅,上坐的男子依旧像在帝都一样头戴发髻金钗悬玉坠只不过身上的水衣长袍换成了九层狻猊的重甲。一旁的花几上放着卸下的龙鳞盔,太阿丰城剑就插在地上,时刻准备出鞘。
樱虞、阮穆、樱凌、剑圣被押到了此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凌大喊道,一边喊还一边使劲的拽着绳子。其余的人皆一言不发。
“对不住了,诸位大人。没想到啊,剑圣的功夫绝世无双。也会束手就范。”
“住嘴,你还有没有王法。轩辕岚,一个帝国的元帅,劫持相国,谋杀将军。你想满门抄斩吗!”樱虞虽然愤怒,但又不失相国的尊贵。
“啪”岚猛的起身,狠狠的扇了樱虞一个巴掌。
“你”穆咬着牙。
“你们都是阶下囚了,还摆架子。我与相国您的杀父之仇,永远难了。”他又踱回座位上,慢慢坐下,拿起青瓷茶盏喝了一口茶,压制住怒火。“你们想不想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真相?”
“你倒还引以为乐,但是你要知道天数一定。”剑圣慢慢说道。
“先生,我劝您别枉费心思了,你们几位是高手,所以我特地用了一百年前圣上发明用来绑臻松的锺锁,你们怎么能逃得掉呢。”岚莞尔一笑。“樱虞大人,您记得吗?一百年前,令郎谋反。”
“你现在不是谋反吗?你这个庶出的贱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得儿子。”岚还未说完,樱虞就打断了他。
“管你怎么说,历史永远是胜者的功德碑。就再家父去世不久。我们就想到了报复,策划了这场持续百年的谋杀。于是派高手星夜赶往拜剑阁毒死了天下第一铸剑高手,怀冰先生的爱妻——秋慈夫人。她临死也不肯交出剑圣的追风十剑。”岚冷冷的笑道。剑圣气的说不出话来。“随后,我从兵部的调兵文件里得知你要外出,我知道百年的计划就要实现了。并和谋士计划在河川郡动手,一箭双雕将你们两个一举灭亡。至于怀冰先生您不过只是一颗棋子。随后我请来了藏密最著名的蛊师——扎巴旺错。于是有司和迢递两个人就接连看到幻觉,认为是剑圣动的手。我派了一个人乔装剑圣让你们看见。这样就有了你合剑圣的决斗。”
“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你就不怕兵败后留下罪证么?”穆说道。
“这不可能失败,你们看看这是哪里?”岚指了指身后的石碑“樱虞大人您最清楚了,这是您家的祖坟啊,圣上为表彰令尊的丰功伟绩特意大修樱花冢,并放置如意珠使这里水脉不断,樱花常开。并且,百官没有圣旨皆不能擅闯,否则斩立决。别说大军不会来,就算来了也不能进入。”岚得意的说道,俊美的面庞显得兴奋不已。
“那这里守大门的禁军呢?”樱虞看到父亲的陵墓即将成为修罗场,愤愤的说道。
“绑你们的人就是禁军,等到明天,我以金凤令节制天下兵马之时,我就是相国、太宰,到时候再以你们的人头平息民言,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岚拔出佩剑指向远方。
“妄想”一个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响彻云霄。但岚发现这个声音居然不是现场的任何一个人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