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初为始 第八章: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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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十余天,每天白天不停的赶路,晚上则听阿九讲解一些对于修炼以及炼兽的知识,这天,阿九站在山巅之上笑指着远方的青山白云,笑道:“我们脚下踩得便是九龙崖,过了这里,再往前过了守望峡不远就是沉寂之渊了,等我们取得了葛焰兽血之后,你的病就会好了。”
看着阿九脸上少有的露出小女儿娇憨兴奋的神态,盛剑青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压抑,勉强一笑,说道:“好啊,我们要不先休息一下,然后在赶路吧。”
阿九似乎发现盛剑青脸色不太好,关心的问道:“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盛剑青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有些倦了。”
阿九说道:“好吧,你先休息一下吧。”
盛剑青笑道:“袋子里面没水了,麻烦你帮我去打些水来吧,顺便再打点野味,好吗?”
阿九点头应允,低声嘱咐他两句,要他小心,不要乱走,盛剑青一一微笑着答应,阿九这才放心离开。
阿九担心盛剑青的安危,在这深山老林里,怪兽出没那是经常的事情,虽然命那金钱豹在一边守护,但是金钱豹只是一般的猛兽而已,要是遇上什么凶猛的怪兽根本不够看的,展开身法眨眼间便已经去得远了,一路走来,阿九无端感觉心神不宁,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心烦意乱中,赶紧打了水,一路上随手打了两只野鸡提在手上迅速往回走去。
空荡的森林平静的有些异常,阿九匆匆掠过回到山巅,只见那金钱豹横卧在地上,喉咙处被利刃切开,血渍依旧不停流出,看起来刚死片刻而已。
阿九一惊,直觉反应就是此处有人,杀了金钱豹,掳走了盛剑青,但转念一想,却又察觉不对,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自己一路行来,这十几天中,若是有人有意跟踪想要劫持盛剑青机会多的是,为什么等到现在方才动手,阿九眼睛扫过周围,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忽然间,在金钱豹身边的巨石上似乎有刻划的痕迹,仔细一看,乃是盛剑青的留书:
阿九:
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很高兴我在这个世界还能交到你这样一个知音,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葛焰兽乃是千古凶兽,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却不能那你的性命做赌注,来换取我自己的一线生机,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牵挂的人,也没有任何人会在牵挂与我,我的生死已经于这个世界无关,请允许我再一次谢谢你,在我死前陪我度过了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时刻,我已经心满意足,我现在想要去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勿念,如果还有来生,做牛做马,盛剑青定要报答你的大恩,祝你幸福,永别。
盛剑青留。
看着盛剑青留下的字迹,阿九不由的跺脚低声骂道:“笨蛋,我说过我一定可以平安拿到葛焰兽血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心中焦虑,心道:“我离开不过片刻时间,他走不远的。”一念及此,阿九的身影顿时如惊鸿般向山下掠去。
在距离金钱豹的尸体两三百米处的一块巨石后,盛剑青慢慢探出头来,看着阿九迅速远去的身影轻轻舒了口气,站起来向山的另一边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唯恐自己留下什么痕迹,随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盛剑青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一株大树下,呼呼穿着粗气,心道:“已经走这么远了,阿九应该不会发现了吧。”想起阿九,心中不禁有些惭愧,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自己和他素不相识,却肯陪伴自己不远千里,追寻葛焰兽的踪迹,千方百计为自己解毒,这份心意,自己此生此世只怕都难以还清……
这般沉思着,不知不觉竟然睡着。
如此过了两天,盛剑青害怕阿九并不死心,从后面追赶过来,从不敢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这一日,终于下的山崖,行不了多远,便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已经饥渴两天每天只能以野果果腹的盛剑青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任凭清凉的喝水从指间划过,那种美妙的感觉当真让人沉醉,盛剑青捧一把水洗了下脸,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满脸密布的伤疤,一圈圈斑点红里泛黑,丑陋而恐怖,盛剑青伸手过去,痒痒的,很舒服,但是在这舒服的感觉之下,却有着致命的伤痕,盛剑青叹了口气,心道:“阿九说我的毒伤只能暂时被他以药物压制下去,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样子,现在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还有十几天就是我寿终的日子了吧。”想想自己以前在那个世界的父母亲人,还有诗尧,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好生凄凉。
盛剑青叹了口气,起身下水,准备捕一条鱼考来果腹,岂料刚一下水,原本还在附近游荡的鱼儿竟然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扰一般,四散而去,之刹那间,周围除了冰冷的溪水之外再无任何活物。
盛剑青想起这两天的情景,自己不止一次想要捕捉一只山鸡野兔,但无论他走到哪里竟然看不见一条生物,颓然想到:“阿九说的果然不错,我身上的剧毒,所有生物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就连水里的游鱼也不例外,哎,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一个不祥的人,任何人见了我都要倒霉。”脑中不禁浮现阿九的脸孔,将自己的伤痛深深藏在心中,忍住腹中饥饿,抬头看看远方,溪流像是一条长蛇,蜿蜒屈伸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心道:“古语有云,入土为安,虽然说没有人能为我送葬,但是就这么曝尸野外,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起身沿着溪流向前走去。
天色逐渐阴暗,前一刻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陡然间被乌云掩盖起来,太阳不争气的躲在乌云后面,不再管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风声渐起,带着丝丝凉意钻入盛剑青的怀中,盛剑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道:“难道说天要亡我,竟然这个时候刮起强风下起大雨来。”举目四顾,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盛剑青苦笑一下,连最后一丝抗争的心理都放了下来,干脆不再寻找,一屁股坐在地下,仰面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片片乌云向这边聚集而来,恍若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狂风呼啸着卷起片片落叶,眨眼间又被骤然降落的豆大雨滴打落。
陡然间,一道亮丽的光芒在远处的天际闪过,像是不堪这漆黑的笼罩,宁死的抗争,蜿蜒着身躯,悄然滑落,紧接着,一声沉闷的雷鸣夹着震耳欲聋之势落入耳内,盛剑青脑袋一混,忍不住闭上双眼,心道:“好强大的气势啊。”听着惊雷的余音在天地之间回旋,夹着狂风之势,在耳边久久盘旋,恍然间,心中升起一股渺小的感觉。
片刻之后,盛剑青再次睁开眼睛,狂风带着豆大的雨水砸在脸上,再顺着脸颊滑落,雨水里还带着一丝阳光的气息,盛剑青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崖之上,在乌云的覆盖之下,只剩下渺茫的轮廓依稀可辨,但就那模糊的轮廓,在这天地之间,像是不屈的灵魂一样,直有刺破苍穹之势,傲然挺立在天地之间,刹那间,一生巨响当空飞落,伴随着一条凄厉的白光从天际跃落,以无可匹敌吹枯拉朽之势降落人间,看着那劈空电闪,盛剑青的心情仿佛在此刻被他带动,整颗心随着那闪电滑落,陡然间,轰隆一声,在远处炸响,带着丝丝光明把周围的事物刹那照亮,原本被黑暗覆盖的事物在这瞬间清晰闪现。
“这就是天地吗?包容万物,却又为万物包容,始于虚无,却又诞生万物,循环往复,不生不灭。”
盛剑青闭上眼睛,身体的感官像是在这一刻得到舒展,在闭眼的刹那间,天地好像都在自己的眼下,万物都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这一刻,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大地的心跳逐渐和自己的心跳融合……
盛剑青沉醉在这种感觉之中,一时不得自拔,直到天地逐渐放晴,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似乎和之前自己所见到的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感觉胸中似乎充满了喜悦,周围的一切事物感觉都是那么的和谐。
盛剑青忍不住张口欢呼一声,像是一个得到自有的罪犯一样,声音在山谷回荡,盛剑青哈哈大笑两声,一扫心中颓废之意。
如此数日,盛剑青每日沉醉于山川河流,花草树木,根本不曾察觉昼夜往复,日月变换,这日,盛剑青终于感觉身上的伤疤逐渐开始出现淡淡的痛痒感,心知距离毒发的期限已经不长了,大限不远,面对死亡,盛剑青反而想开,心道:“不如就这样走遍此处的山川河水,随便走到哪里毒发,也就以那里作为的盛剑青的埋身之地,就此了断此生,倒也不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也算是重回天地的怀抱吧,哈哈,天为被兮地为床,吾心同天地兮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