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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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迹]55度C
淡紫色烟雾穿梭在咖啡厅里,播著收纵即逝的玫瑰花香,他知道,在这里就可以等到他,即使没有明文约定。
忍足握著逐渐变凉的咖啡杯试图温暖它,双人座对面是空荡的,却也没有人敢上前询问,路过的人都只是带著一抹好奇眼神打量,欲言又止。
因为谁都知道那是哪位人物的专属位置,光照好,座位舒适,清静,桌面上永远有盛开的新鲜玫瑰。
随著下课钟响,人潮涌进了咖啡厅,总是有人不经意擦撞到桌子,每一次都让心情随杯里墨褐色饮料翻搅。
让世界处於中庸是很难的,可就是有人得面对,去抵抗这个原本就不公平的世界。忍足总算平静无波的杯里,倒映著自己无精打采的脸。
赌局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公平的很难说,有时候就算倾家荡产了也无法觉悟,更何况…游戏还没结束。
空虚地搅拌杯子,忍足呆望著门口,回想起那个不冷不热,但有樱花旋舞的季节,粉红色花雨下,制度严谨的冰帝学园也变得柔和。
网球社是他俩初见面的地方,那天的迹部刚打败第N个对手,对方在他傲慢的笑容下被过人球技折磨得筋疲力尽,学长也不例外。
微眯的眼瞳含著冷笑,在一个刚脱离国小的孩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任谁都会想挫挫他恶劣的态度,结果却让迹部无温度的笑更灿烂了。
监督注意著他,200人都注意著他,这样的注目礼下迹部依然毫不造作地展露自负美学。
没有度数的镜片,圈住了走向场边的迹部,「普通的比赛於你应该很无趣吧。」
沿著声音方向,迹部扬起眉毛,颇具挑战意味地抓住栏在胸前的球拍。
「恩?我们熟吗?」迹部轻轻笑了,又是一个无畏的家伙,这样也好,就让本大爷大发慈悲,教教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子吧!
「很快会熟,在你听完我下结论的理由後。」忍足从容不迫地收回手,望著开始对自己产生兴趣的双眼,脑袋不动声色地运作著,「我想竟然你当这不过是游戏,那麽我们就再加上一个游戏,赌点东西…因为我估计9成会输给你,所以你在这杯咖啡凉掉前打败我就当我输,除了桦地你又多一个供使唤的对象,我赢了…我们就直接正式交往。」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慢。
当迹部快没耐心边际最後一句话整个抽回他的神志,瞪大的眼眸望著忍足愣了1秒有,他明明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听在自己耳里好清楚,周围的人是不是也听到了?不是的,迹部景吾每天给人家告白过10次以上都有,究竟有什麽好紧张?
「同意吗?」衔著轻笑的脸庞凑近,完全温善的笑意。
花上好久时间,迹部才把这张无以挑剔的外表,和他那拐弯末角的要求分开观赏,迹部很快下了一个结论——表里不一的家伙…
「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擦乾汗水,重新握紧球拍走回场中,带著轻蔑意味的脸上隐隐透著怒意,迹部不需要多一个名义上的奴仆,从来他就是要什麽有什麽,这种无可遏止的起伏是因为忍足的笑,那麽飘邈无可捉摸,像是在嘲笑他。
「我说,赢的人会是我。」没有人对迹部狂傲的发言发出意见,只是用很复杂的眼光看著两边场地。
咖啡允自在长椅上端立著冒出白烟,忍足斜瞄了一眼,回到球场上重新专注於前方。
镜片下眨眼的动作轻松自若,像没见过迹部刚刚的狠劲,「这只是游戏,没必要过於认真。」
「GAMESTART。」迹部用很标准的英文发球过网,笑意从他脸上消失,一杯咖啡就想决定他的人生?拿水往他身上浇算了!
每一球都像要命似的过网,间杂些刁钻的球路,有时候还故意在击球前一刻改变力道。
忍足微笑侧过身,显然故意让球过去,面对旁人认为绝对接不到的球,他却巧妙的勾回去,这绝对不是意外。
换场的擦身,迹部漠视忍足投来的视线,仰头高傲地向前走。直到面对面,迹部牵起嘴角;忍足瞥了搁著咖啡的长椅一眼。
接下来迹部又开始他那残忍的手法。
忍足笑意不减,偶然皱起眉头忍著这场赌局中注定免不了的伤,例如杀球时明著朝人来的球路,「我不会输,你也不会赢。」球拍应声遭击落,第二段杀球就从他肩膀边擦过去。
「赌博是伤身的,我想我要教会你这点。」
忍足握著手腕良久才看向迹部,迹部美丽的身影瞬间入眸,和学长不一样,忍足的眼神是平静而冷澈的。
迹部用力把牙一咬,他的脚想离开这片球场,「想死吗?」
「任何一个游戏都有其原点,我想,我开始认真了。」他放开的手腕呈现一片蔓延出护腕的青紫,就是迹部也从没看过打球伤成这样。
短暂的对话,已经足以让迹部看清自己对眼前这个人造成的伤害。
拉好护腕,忍足朝计分的方向举手,「没事,继续吧!」
「你…!」
「愿赌服输,还有,我叫忍足俼士,小景。」风拂过他盖住眼睛的刘海,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迹部握紧球拍,走回底线,他不再杀球,只是精准地控制方向,一分比一分更快取得,不用轻触眉心他就知道忍足已经不行了。
Gameset的瞬间迹部大步冲向网前,理应握手的动作,他不顾忍足咬紧下唇就要喊痛出声,粗鲁地拉开护腕。
「我赢了…」忍足凑近迹部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
盯著那块青紫,迹部摇头,还是摇头,咖啡的温度确认已经低於55度C好久好久。
接下来一星期忍足都没有出现在球场上,迹部也总是迟到早退。
「我要做什麽?」迹部几乎是用瞪的方式看著忍足,确认他们班都走光後迹部才敢堂而皇之走进忍足教室,跨坐在他前一个座位上。
忍足也只是在白炽的日光灯下戴著耳机看书,迹部进来才关上随身听,收起书本。
「做爱?」忍足很认真盯著迹部的脸,看著那张脸深深一沉。
「因为你说愿赌服输,本大爷从不逃避,不然现在就打断你另一只手。」
「你不会…」忍足移动裹著绷带的手,覆在迹部手背上,说话语调就像吹在脸庞的那阵风。
不悦地眯起眼,迹部小小”喔?”了一声,想用力抽开手,却注意到他包得紧实的绷带。
绷带的粗糙摩过迹部细致的手背,然後是紧紧覆住的温度,一点一滴把迹部的手收进掌中。
不可思异地看著他动作,迹部从来也没想过被一个男的这样亲腻地握紧,乾净的绷带好刺眼,刺得他别开脸,倨傲的眼光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哼,真敢讲!」侧脸在光照下发亮。
「看到你像个战无不胜的战神站在场上时这个游戏就成形了,小景不会轻易输掉自己,那我要怎麽让他在日常生活中也可以脱下那一身沉重的刺?在球场上那样近距离的看著,我也变得认真了,洒下所有赌本。」
「笨蛋,本大爷的个性就是这样子啊,」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交往的事情呢?」
「真的。」说这句话时,他看见迹部後颈抽动了一下。
迹部慢慢抽手起身,嘴角扬起轻讽走向微暗的走廊。
被推开的座椅整个撞上後面桌子,忍足飞快拦在门口,「小景,其实你一直都很渴望有人可以这样对你说吧,我会…保护你,伤痕累累也……」
未完的话被用力封住,伴随柔软的肉体,迹部献上了他绝美的笑靥。
忍足抓著迹部肩膀,轻轻将他推向门板,把他锁在门与自己的气息间。
「好暗…」很沉的喘息。
「没办法…我们不能被别人看到啊。」坐在桌上的人影向前一倒。
忍足扶住伏在自己胸口半裸的迹部,教室是全暗的,只能靠触觉摸索他的身体,指尖掠过之处尽是一片湿滑,「好舒服…」像玉般滑润,撩起一阵敏感的呻吟,看不见的情况下反而让身体变得敏锐。
按住桌子边缘,确认迹部钩稳了自己颈项,忍足缓缓推送著进驻他的身体,一口气贯穿。
「啊……!呃……」声音像被哽住了,迹部使力搂紧忍足颈子,任凭海波般的频率起伏,浪头愈升愈高,迹部眼中已经看不清原本就模糊的忍足。
纷纭落在脸上,身上的吻像激起的浪花,洒满全身。
「我会保护你…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忍足喃喃念著,在光滑的肌肤上烙下樱花花瓣。
高潮不知道在什麽时候降临,他们只记得不断的翻滚,倒下时撞歪了桌脚。
迹部躺在他臂弯的时候忍足问了:「为什麽女生可以很开心的谈和男朋友的性关系,我们就要这样?」
「因为他们是男的和女的…我们连让人知道交往都不可以。」迹部说得很认真,夹著细细喘息。
忍足捡起掉落的眼镜收好,抚著迹部滚下来时撞伤淤青的大腿,「真不公平…」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如果公平了,我和你现在就会在各自家里的大床上抱著不爱的女生入睡。」湿润的唇瓣泄出一声轻哼。
小景也是喜欢自己的,那句话就是这样的意思,只是他从不老实,笑容里那份孤独也是,抬高高的就怕内心寂寞泄了底。
翻过身,忍足搂住因酸疼还起不了身的迹部,激情的温度还残留在空气里。
有时候是迹部去找忍足,更多时候是忍足来找迹部,但这样的情况毕竟太过显眼。
「我们不要再这样互相找了…」迹部拉著在门口等自己的忍足到少人的楼梯间。
忍足点点头,乾脆的应允让迹部笑了。但他知道该去哪里等他。
在学校的咖啡厅里迹部可以写练习表,排对打名单,处理学生会公务,这里比学生会办公室舒适多了。
用心地捧著咖啡,忍足企图把温度维持在55度C,不冷也不热的温度。
随著重重叹息,有人一屁股摔进忍足对面座位,唤醒了他徘徊的记忆
「不是人的工作…」迹部边抱怨边把一叠学生会的公文摆上桌面。
忍足任性地推开挡在两人中间的障碍物,把一直搁在手心的咖啡推向他,「小景辛苦了。」
望著忍足深蓝眸底蕴藏的不舍与心疼,迹部捧起咖啡轻轻品著,画一般的双人座,就像丈夫陪伴辛苦工作的妻子。
他勾过迹部的手,交叠的无名指上有同样样式简单却闪耀的戒指,两人的关系正逐渐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