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图里图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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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有了女主人似乎一切也都有序了。
皇帝陛下有了皇后娘娘似乎也规矩了,所有的恩宠赏赐也都按规矩办事。
掌权多年的贵妃,分权多年的昭仪,如今要交出权力了。分爱不多日的腰精和芭芘,还有各色墙头草们,开始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后宫风云,战争又起。
皇后如何管理,后宫如何风云,这些似乎又与我是无关的。
我老实做我的丫头,做皇上大人的小答应,高官厚禄别去宵想,金银财宝也莫要多敛,把这香墨先磨完了再说吧。
……我磨。我磨磨磨。
“使这么大劲做什么,有仇啊?”皇上一边批奏折一边说。
“早点磨完,早点休息。”
“哼,休想,朕还没休息你也不能休息,磨完了就在旁边站着,陪着朕。”
“奴婢还是到屋里头陪着吧,梅花鹿还未雕完呢。”
“伤了的手还没好,休想碰那些东西。”皇上放下御笔,把批好的奏折“啪”的一合,扔过去的同时顺带看我一眼,然后,才拿起又一本奏折看。
以前我认为这是皇上大人不高兴的表现,如今是见惯不怪。弄出这些动作、这些声音来,我又不怕的。
“我肉多无碍的,不小心割掉一点点肉又没事。”我嘟囔:“……伤没好,皇上还不是让奴婢干活了。”
“胆大了,学会顶嘴了。”
我顶嘴说我胆大,我要是不顶几句,就会没完没了地问我受谁的气了,真是烦透了。做丫头难啊,做受宠的丫头更难。……我不作声,在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吹气泡。
皇上放下奏折正想使用神戳手,福泉进来禀告说:“皇上,莲贵嫔求见。”
皇上沉吟一会说:“让她进来吧。”
我磨墨的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皇上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记得皇上和皇后在讨论后宫管理条例时,皇上说过这么一句话:“朕认为,朕的寝宫只有皇后才能进,皇后以为呢?”
皇后当然是笑眯眯的同意了,皇后的第一把火就是从制定这个规矩开始:没有特殊情况,后妃们不许随意去打扰皇上的休息。这个规矩一出,议论的人、不满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敢当出头鸟的,因为皇上大人不做反对意见。沉默表示赞同。
现如今,芭芘不仅来了,皇上还允许她进来了。
嘿嘿!来吧,进来吧,这事有的玩了。
芭芘乐呵呵的进来,“给皇上请安。”
皇帝陛下很配合,一把拉起芭芘说:“什么事让爱妃这么高兴了?”
芭芘神秘兮兮地看我一眼,然后羞怯怯地附上皇上的耳朵说:“臣妾有喜了。”
哦,有喜了。
说得这么大声还附什么耳朵啊,多此一举。这个是应该高兴的事,喜事嘛。不过我不见得皇上有多高兴,可能是儿女多了,也听惯了这样的喜事不觉得了。对皇上而言是又多了一个孩子,对芭芘而言是很幸运地怀上了一个孩子。
“找太医确定过了?”皇上还是露出惊喜的笑问芭芘。
其实皇上早就得到太医的报告了,他也是多此一问了。皇宫里的人都爱做这种多余的事。假!阴!不直接!
“恩,上午刚看过,臣妾等不及的就来告诉皇上了。”芭芘是兴奋的,看得出,这也是她最近忧郁的眼睛里透出的真心笑意了。不过,上午知道的下午才等不及?似乎,是有过等待,有过思考的。
“这事朕会跟皇后提,赏赐……朕也会让人去准备,来,跟朕说说你要什么赏赐?朕一定满足你。”皇上对芭芘也还是很宠爱的,我也看的出。
“臣妾不要其他什么赏赐,臣妾……只想能讨皇上的喜欢。”芭芘欲言又止演清高。虚!
“朕当然是喜欢爱妃的,只是现在爱妃还是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貌似很关心地被皇上赶走了,貌似很不舍的芭芘依依的走了。皇上盯着芭芘的背影却沉思了……
我懒的管皇上在想什么,他有那么多事情要想,我也管不过来。我在想我要想的不干我事的闲事,就是想皇后会怎么做?对一只怀有龙种的出头鸟皇后会怎么做?装不知情吗?是姑且还是打击?肚子里有货比较棘手,我想芭芘会当出头鸟恃的也是那个肚子,那个有货的肚子吧。
当我也陷入沉思中,皇上却拉起了我的手,捏把捏把着。快捏成豆腐渣了。
“朕在想如果你这丫头有孕了,会向朕要什么赏?抑或,也什么都不要?”皇上拉起我的手问这个不可能有的事。
回答这个问题我同样用我的心性,况且没有的事我也用不着虚假:“不可能!什么都不要我傻了么?我不为自己考虑我也得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那你是要权呢,还是要钱?”皇上来劲了,还真想和我讨论来着。
“嗯,这个不好说,得看情形而定。权钱都要就最好了。”别人想要那也要皇上肯给才行啊。
皇上戳我一下,怂恿我,叫我说说看怎么个‘而定’法。
假设的事我就不客气地随便说了,又不用我负责的:“钱当然是先要讨一点的,有了钱我们娘俩也不至于饿死,等孩子大一点看看有没有出息,有点苗头嘛就向皇上讨宠要点权,没什么花头就多敛点财,做个吃穿不愁的安乐爷。”我的生活最好是又有钱,又要闲的那种。
“哼哼哼,朕就猜你是这点出息。幸亏没给朕养一个,要真有一个,也被你教成没出息了,把朕的孩子给教坏了。……怎么能等他有出息了才决定呢,要一生下来就制定好目标,然后再看情形谋划未来,这样才能在竟争中有取胜的可能。不努力哪会有收获。”
听着似乎也有点道理,那不是应了现代人的那句话,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原来皇上的思想很现代嘛,和我们是一样一样的。
“乖乖,那得多累啊,做娘的累,做孩子的也累,没乐趣。幸亏我不要养。”
“不是你不要养,应该说是朕成全了你,”皇上在我的心口戳了几下,“没良心,朕要是定要你养一个,看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的快活。”
“嘿嘿嘿”我扳下皇上的头,给他一个奖励的吻:“奴婢谢皇上隆恩浩荡。”
一记神戳手,一阵哈哈笑。
我和皇上正调着情呢,没眼力架的福泉敢来打扰。老糊涂!
“皇上,莲贵嫔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嗯知道了,你让人盯着这事,还有,给皇后提个醒说莲贵嫔有身孕了。”
乖乖,我有预感,一副驴嘶马叫人撒欢的清明上河图又要开演了。
芭芘恃宠利用身孕放手一搏想在后宫确立地位的做法反被皇上利用了,不过不得不说皇上对她真的是很宠爱的,其实在芭芘求见时皇上是可以拒之门外的,皇上容她进来是要让她学会后宫的生存之道,同样利用身孕,皇上可以出面向皇后讨个人情,给芭芘一个教训,吃点小苦头能让她早点适应后宫生活。
如果我的猜想是验证皇上对芭芘的用心良苦,那么,这事所带来的效果,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皇上和皇后联手干的,或早有预谋,只等一只出头鸟的到来。
对有身孕的妃子,即使坏了规矩,太血腥的惩罚是不会有的。何况皇后想装不知情,不知有身孕这事情,来一次血腥的镇压也是不可能的,皇上已公开了。所以,罚跪是最起码的惩罚了。
罚跪罚到你讨饶那是理所应当的,芭芘在皇后的大殿前跪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串泪珠儿哭着臣妾错了,请皇后娘娘原谅,又一串泪珠儿哭着皇上快来,快来救救她。依人小鸟如今无依无靠真是作孽啊。
皇上大人也太残酷了,怎么可以让女人去为难女人呢。皇上玩阴的手法也和女人是一样一样的。掌握时间,到差不多时辰了,皇上装出焦急的样子,急匆匆地赶去救她了。
皇上很怜惜地替芭芘擦擦泪珠儿,安慰几句芭芘,然后拥着出殿迎驾的皇后,跨入门槛,一路低低私语着,进入到内殿。
好人都让皇上一个人做了,坏人就只能是女人自己做了。
瞧吧,不多会皇后懿旨,芭芘千恩万谢回宫了。皇上当然是留住皇后寝宫了,在那里一晚上做些什么先不提,光这一连串的动作,其效果就是:皇上帮皇后立了威、芭芘受了教、墙头草看明白了事态,规矩是规矩,宠爱是宠爱,不能乱套。妻子是正房,小妾是偏房,不能越权。皇上是天,皇后是地,头顶着天不能站错了地。
做皇帝的就是这么有实力,前堂,后宫,个人感情,弄得稳稳当当,平平安安。
皇上的做法让我看明白了一点:后宫女人所得的幸福,全是他的恩惠,而灾难,是她们自找的。他已经很宽容地对待她们了,对他就更应该千恩万谢的。
妈的!有时我还真不想让皇上这么太平。前堂和后宫我没能耐让其混乱,我还真想把他的个人感情给搅浑了,不让他安生。谁叫他老露出一副我们女人已经被他吃死了的感觉,玩得如此的得心应手。
乖乖,你们不知道,皇上玩我更是不留余地。皇上他捉弄我,要我说绕口令,说不好就找借口罚我。
罚什么?罚我陪他唠嗑。
一整夜,我口干舌燥困得不行了,皇上却像吃了兴奋剂。后来我才知道是又有一个小国俯首称臣要来朝贡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皇上是应该高兴得睡不着,可是睡不着咱们还可以干点别的,不一定非要拖着我说一宿的话。
谈天说地我还能插上几句应付应付,谈军事谈政治谈别国政策,对不起,我真的不内行。
有天,皇上把我带到他的书房,拿着一只破玉碗,破玉碗里面放着一只翠玉做的破蛤蟆。我知道那些破玩意是用来取笑我的,我以为像上次一样,做只金蟾取笑我,然后再把它赏赐给我,想不到皇上这缺德的,不赏给我也就算了,他竟拿着那晶莹剔透的翠玉破蛤蟆,在我眼前晃晃,然后用玉碗盖上,让我连说十遍:大花碗底下扣着一个大花活蛤蟆。说得顺赏,说不顺罚。
取笑完后不给也就算了,还罚我说绕口令,你说我哪会啊?我的喉咙像得了帕金森似的会抖,说第一遍就磕磕绊绊没说溜,坏皇上也不给我第二次机会,二话不说就把我贬了,把我贬回到值夜侍女,要我陪他说了一夜的话。
三更天快四更的时候我实在困得乏了,也不管什么规矩我就爬上了龙床,倒头就睡,被咬醒数次后,我窝着火翻身反咬,于是你咬我,我咬你,互相咬完,一场爱也就做完了,然后是彻底的醒了。
我醒头醒脑地再看皇上,皇上也托着腮看着我,他那嘴角挂的一丝得意,好像江山美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相当的自信。我那个懊恼啊!
皇上得意一阵又动情地唤着:“萧娘,朕的小答应。……你到底是谁啊,这么对朕的脾胃,朕的小答应……”
妈妈呀,又来了。
第一次被问我是谁时,我还真愣愣地呆了好一会,犹如灵魂出窍,怀疑皇上是否知道点什么。或许是知道点什么,可没证据,那又能怎样呢?我是打死也不会透露一丁半点的,休想!
现在呢……,又来了,问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你啊娘!不是萧娘!被吃的爽当然是合脾胃的,倒胃口的事我也不会做。
别得意!等着瞧!总能逮到的。我总能找到机会让皇上大人不爽一次的。
我让你罚我说绕口令。我会让你变得跟我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