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第五章 查案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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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早就下起雨来,细细地,延绵不绝,偶尔几道穿堂冷风,竟让人觉得不似八月天,反像秋末入冬。店小二一面暗骂这鬼天气,一面也只能缩进脖子,将冷风挤出,在堂上跑前跑后地招呼着客人。
柳叔衡自后院转到前堂,一眼便看见临窗而坐的二人。见到其中一人的相貌,柳叔衡眸光一闪,略一思索,抬脚往二人方向走去。
展昭与白玉堂二人用罢早点,二人叫上一壶酒,临窗而坐,一面对饮,一面谈论着近日来收集到的线索,希望能从中找出突破口。
“白公子。”展白二人闻声转过头来,见一青衫儒士含笑向二人走来。
“原来是柳先生。”白玉堂一面替展某的杯中注满酒,一面笑道。柳叔衡走近二人,朝静坐在一旁微笑着的展昭拱手行礼,道:“白公子好兴致。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展昭。”展昭亦回礼,引柳叔衡坐下,伸手替柳叔衡倒了一杯酒,道,“昨日听白兄说先生此番出门是为寻找一双儿女,不知展某是否能帮得上忙?”
“多谢展公子。”柳叔衡接过展昭递来的酒杯,谢过展昭,道,“此等小事,岂敢劳烦公子。”
“反正这只猫儿猫鼻子挺灵的,找个人不是难事,柳先生不用客气。”白玉堂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手端着酒杯在鼻下细闻,笑道。
“猫?”柳叔衡眸光一闪,“白公子莫开在下的玩笑。”“白某从不开玩笑。猫儿,你说是吧。”白玉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挑眉看向展昭。展昭一手沿着杯沿轻抚,眸光微敛,回道:“展某自认找一两个人并非难事。不知柳先生的可否告知?也好让展某略尽绵力。”
“多谢二位。只是在下一双儿女甚是顽劣,不敢劳烦两位。在下谢过二位好意。”柳叔衡手中酒水微摇,随即又重归平静。
“也罢。柳先生若是需要展某帮助尽管开口。”展昭端起手中酒杯,朝柳叔衡道,“展某敬先生一杯。”柳叔衡忙起身回敬,眸中闪过一丝惊色,神色甚是恭敬。一杯饮尽,柳叔衡放下手中酒杯,对展白二人道:“二位慢聊,在下先行一步。”言罢,向展白二人拱手辞别,转身走出了客栈,投入了雨中。
“猫儿,有想到什么吗?”白玉堂饮尽了杯中酒,看着柳叔衡离开的方向,问到。“柳姑娘。”展昭端起白玉堂方斟满的酒杯,饮下,笑道。
“这二人对你的态度让人生疑。猫儿,你可认识这二人?”
“从未见过。”
“或许这会是个突破口。”白玉堂自椅上跳起,抓起放置在一旁的画影,跳上窗台,回头朝展昭道,“五爷去看看。”言罢脚下一点,向柳叔衡离开的方向而去。
展昭颔首看向白玉堂追去的方向,招来小二结账,拿起巨阙,往城门而去。公孙先生该到了。展昭没有告诉白玉堂的是,昨日在衙门见到的柳姑娘,昨晚见到的那人,以及今早见到的柳叔衡三人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但他却道不出这气息究竟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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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展昭将手巾递给方才验尸出来的公孙策。公孙策脱下手中的牛皮手套,接过展昭递来的手巾,一面擦着手,一面蹙眉摇头道:“奇怪,奇怪。”
吕县令一见公孙策走出,急忙迎了上来:“奇怪什么?”
“吕大人。”公孙策见吕县令拱手行礼,而后双眉紧蹙,道,“学生曾在古籍中看到过王家这样的例子。只是……”公孙策话语一顿,竟不知如何说出口。
“先生但说无妨。”展昭见公孙策蹙眉,心知其中必是不简单。
“展护卫,可曾听说过龙涎?”公孙策反问道。
“龙涎?这不是一种香料吗?”展昭曾在一个朋友的书房中见过,那人独爱龙涎香,可谓到了疯狂的境地。只是,王家与那龙涎香又有何关系?一旁的吕县令等人亦点头,不解地看着公孙策。
“不。学生所说的龙涎不是我们所知的龙涎香。而是真正的龙涎。”公孙策顾不上吕县令惊讶的叫声,看向蹙眉沉思的展昭又道:“古书中有言,这龙涎原是上古神龙所遗,若是单独使用,乃是延年益寿之圣品。单若是与那酔莲共用,则能在瞬息夺人性命。”
“酔莲?”
“是的。”公孙策颔首,继续道,“这酔莲乃是让那雪莲在酒水中生长。据说莲开时,香味便是仙人亦可醉倒。只是这两样东西只是记载在古书中,却从未有人见过。因而学生方觉奇怪。得其一已是不易,更何况二者皆得。”
“王家果然是招了妖孽了……”吕县令颤抖着身子,嘴角磕碰着,“如果不是,哪有人能拿到这些东西……”
“吕大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公孙策看着颤着身子的吕县令道,随即转头看向一旁凝眸沉思的展昭,“展护卫?”
“先生。昨夜有人来客栈留言,只道我等凡人不可管那鬼神之事。先生以为如何?”展昭想起昨夜那个神出鬼没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眼前似乎浮现那人倨傲的神色,那种凌驾于世人之上的气势非是一般人比拟。
“展护卫以为有人装神弄鬼?”展昭颔首。
“展大人,公孙先生,这个案子不查了~”吕县令闻言,打断正欲开口的公孙策,原就颤抖的身子更是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尖声喊道,“都说是鬼神的事了。我们管不到,管不到。”
“吕县令!”展昭面色一沉,沉声喝道,“不论此案时何人犯下,无论是真的鬼神还是有人装神弄鬼,展某都要将其捉拿归案,以慰王家满门冤魂!”
“可……展大人……”那吕县令被展昭一喝,忽觉一道冷意自背脊窜上,正要再开口,被一道清亮不羁的声音打断:“没错!五爷也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人见多了,偶尔见见那些所谓的鬼神,也算开开眼界。是吧,猫儿?”一道白色的人影随声自院墙落下,落到展昭身边,朝一旁的公孙策行礼道,“公孙先生。”
“白少侠。”公孙策见白玉堂跳下院墙,落到展昭身边,一手搭在展昭肩上,笑得甚是嚣张地看着对面明显被突然出现的白玉堂吓到的吕县令。
“白兄。”展昭伸手拍开搭在肩膀上的老鼠爪子,问道,“可有收获?”
“死猫。五爷跑那么远路,也不请五爷坐下。好心被猫咬啊~”白玉堂夸张地收起手,怪叫道。展昭微叹,瞥了一眼一旁满脸怨怼的白玉堂,哭笑不得,只好拉过椅子,请白玉堂坐了,道:“白兄可有说了吧。”
“如此甚好。”白玉堂也不谦让,径自坐下,待众人也一一坐定,方才问道,“猫儿,可知今日跟踪那柳叔衡见到了谁?”
“柳公子?”展昭开口道,见白玉堂笑开,心知自己猜对了。那在府衙中的柳姑娘与那二人定是关系不浅。
“可以说是那柳公子,同时也是昨晚在客栈遇到自称‘本君’的那人。”白玉堂说完,满意地看到展昭瞪大一双猫眼看着自己,晴朗的双眸中浮现出惑色,不等展昭开口问,便接着道,“而且此事确有一点神怪,白爷爷潜到那二人不远处,听见那二人说什么‘避水图’‘尽快回宫’‘已被真君知晓’,还有……就是‘酔莲’。”
“酔莲?”展昭看向坐在一旁的公孙策,见公孙策亦是一脸沉思。
“没错。就是酔莲。然后不知为何那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白玉堂顿住,一双凤眼探究地看向展昭,似乎要从展昭身上看出什么一般,也不言语。
“白兄?”展昭被白玉堂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见白玉堂不再出声,只好开口问道。
“猫儿,记得王家人身上的味道吗?”白玉堂神色古怪地问道。
“记得。”展昭蹙眉,灵光一闪,舒展眉宇,道,“酔莲!”
“没错!王家院中那个阵眼就是一池不怎么地道的酒水,想是那王家人常将那余酒倒入湖中。”说到这,白玉堂眼中闪过一丝蔑色,又道,“且池上生有白莲。而王家院中那阵法正是古书中记载的困龙阵。”
“如此说来,那王家死因就能说得通了。只是……”公孙策看向展白二人,三人相视。这世上真的有龙?即便有,那王家又如何轻易困龙?
“公孙先生,借一下猫儿。”白玉堂忽然从椅上跳起,一把拉过展昭,朝公孙策道了一声,“麻烦公孙先生再看看那卷宗。”说罢,也不管展昭是否愿意,扯住展昭的手臂,脚下一点,带着展昭跃出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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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你到底要干什么?!”展昭探手格开白玉堂扯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停住身形,怒视白玉堂。白玉堂见展昭停住,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道:“猫儿,过来。坐这里。”
展昭看着面前的白玉堂,道:“展某没有时间与你胡闹。”言罢转身欲走。
“你若是不想知道我今天还听到了什么,请便。”白玉堂的清亮的声音飘忽忽地从身后传来。展昭停住迈开的步子,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气,转身走到白玉堂身边坐下。
“白兄可以说了吧。”展昭有股想一拳打在身边那只白老鼠嚣张的笑脸上的冲动。
“猫儿,你确定你真的没有见过柳叔衡三人?”白玉堂忽开口问道。
“展某确定。只是……”展昭愣住,不知该如何说,他对那三人身上的气息确是觉得十分熟悉,但他又可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三人。
“只是什么?”白玉堂闻言,凤眼微眯,掩去眼中眸光,指腹顺着剑鞘的纹理磨砂着。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三人的气息有些熟悉罢了。”展昭见白玉堂掩下眸光,心中竟觉不甚舒适,彷佛那一敛眸光,将二人隔绝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展昭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只觉得排斥。
“熟悉……”白玉堂忽往后一仰,闭眼躺下,道,“猫儿,我今日听到柳叔衡对那个柳公子说:‘此事已惊动真君,你若再不放手,为父也救不了你。’”
展昭闻言转头看向闭眼躺在一旁的白玉堂,夕阳洒在白玉堂的面上,镀上了一层金辉,将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容映得更不似人间颜色。
“猫儿,你可记得在府衙,那个柳姑娘曾喊你什么?”白玉堂清亮的声音自平常总是讥诮地勾着的唇角逸出。
“……”展昭默然。转过头看向西下的夕阳,道,“白兄信这怪力乱神之事?”
“五爷本来不信的。”白玉堂张开眼,看着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展昭,墨黑的发丝彷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顺着晚风飘动着。精致的侧脸对着夕阳,宛若神祗。白玉堂轻笑一声。
展昭闻声转过头,正好看到轻笑的白玉堂,不同于平日里带着七分傲气,三分轻蔑的笑容:“那白兄现在可是信了?”
“非也~”白玉堂闻言冷哼一声,“就算真看到那两个人消失在眼前,白爷爷还要见见那个所谓的真君!”
“白兄为何对那个真君如此执着?”展昭笑道。
“白爷爷只是好奇跟你这张猫皮相似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白玉堂忽的坐起身,用手肘压在展昭的肩上,凑近展昭,满意地看到那双猫眼中一闪而过的慌色。
“展某也很好奇。”
君山,柳毅井。展白二人想起王家卧房中那条通往君山的暗道,二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白玉堂低眸,把玩着手中通体雪白的剑穗。雪白的剑穗缠绕在修长有力的指尖。
“那猫儿,今晚可有空跟白爷爷一起去见识见识?”
“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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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洞庭,君山。
月色朦胧,树影枝桠,夏风拂动。有二人静立湖畔,极目远眺。月色下洞庭水波翻转,打碎一湖银白。
“二位既然到了,何不现身?”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忽出声,“难不成还要本君请么?”话落,一道劲风扫向湖畔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两道人影自树影中跃出,落到湖畔二人附近。方才二人藏身的大树却已然倒地。
方落地,白玉堂不待展昭开口,向立在湖畔此时已转过身来的柳叔衡道:“柳先生,别来无恙。”
“白公子。”柳叔衡向前一步,将那墨绿衣衫的男子让到身后,随即又向抱剑静立在白玉堂身边的展昭行礼道,“展公子。不知二位深夜至此,可有要事?”
“展某查案至此,又不知柳先生为何至此?”展昭微笑道,睫羽微垂,掩去眼中流光。柳叔衡面上一僵,身子下意识地将那男子挡在身后,正要接话,却又听见展昭晴朗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阁下是否认识王砚?”
“认识又如何!”柳叔衡身后的男子不满柳叔衡挡在自己身前,听见展昭的问话,语气傲然,挑眉冷冷对上白玉堂挑衅的双眸。
“那阁下是否能告知展某,王家事发那天,阁下身在何处?”
“哼!”那男子闻言冷哼一声,瞥眼冷视展昭,道,“王家之事,乃本君所为,尔等凡人就算知晓,又能奈本君如何!”
“熙儿!”柳叔衡低喝一声,“休得胡说!”
“即是如此,请阁下随展某回府衙一趟。”展昭闻言,眸光一凝,握紧手中巨阙。白玉堂拔出手中画影,银光闪过,宛若月华般,艳若桃李的面容映着剑光,更显邪魅。
“尔等凡人,有何资格要本君前去?”柳熙眯起双眼,双臂一展,朝洞庭而去,凌空而立,俯首看向湖畔的展昭与白玉堂,又道,“更何况凡人命如草芥,本君就是取走几人性命,又何妨?!”
“草菅人命者,展某定不饶恕!”展昭闻言眸光一沉,冷凝的声线清晰地回荡在夜色的洞庭湖畔。巨阙高吟,仿若感受到主人的怒气一般,直指凌空而立的柳熙。清冷绝决的气息自展昭身边散发开来。
柳叔衡见展昭拔出巨阙,面色闪过一道惧色,忽凌空而起,追至那柳熙身边,伸手压下柳熙已然泛起白光的右手,喊道:“熙儿,住手!别一错再错了!”
“父王,孩儿有何错!”一道哀苦之色浮现在柳熙冷峻的面容上,“那王砚贪婪无度,为夺我龙宫之宝,私囚孩儿数年,死有余辜!孩儿杀他,何错之有!”
“错了。”展昭清冷的声音自洞庭湖畔传来。“本君有何错!”柳熙闻言,低吼道。洞庭湖水波澜翻卷,怒涛低吼。
“王砚犯法自有国法处置。”展昭垂眸低叹一声,似是惋惜,随即抬眸凝视凌空而立的柳熙,又道,“王家余下数百口人命却是无辜。连五岁小儿亦不放过,你岂止是错了。错得离谱!”
“他王砚既然敢囚本君,就该做好王家满门被灭的准备!凡人岂可与天争!”柳熙冷哼一声,不可置否。
“猫儿,与他多说无益。”白玉堂清亮不羁的声音伴随着一道流光向柳熙而去。
“白兄!”展昭见状,脚下一点,急追而去。
柳熙见白玉堂挥剑而来,轻蔑一笑,右手翻转按住柳叔衡,左手一挥,一道白光夹着洞庭湖水向白玉堂迎面袭来。白玉堂身形一转,躲开那道白光,翻身靠近柳熙,手下一抖,画影高吟,直逼柳熙。
柳熙侧身躲过,幻化出一柄水剑:“倒是不错,本君就与你玩玩!”言罢,挥剑迎上白玉堂。“五爷就陪你玩玩!”脚上一垫,画影翻转,剑剑直逼要害。
另一厢,展昭纵身追白玉堂而来,旋身躲过那道白光,正欲提气前追,却被柳叔衡拦住:“展公子!”
展昭只得反身回到湖畔,方站定,还未开口,便见柳叔衡拱手折腰一拜,展昭见状忙伸手去扶,却被柳叔衡躲开,再行一礼。
“先生这是何意?”展昭见柳叔衡躲开,也不勉强,收剑站定,开口问道。
“可否请真君现身?”柳叔衡垂首下拜,道。
“……”
一道华光闪过,洞庭湖的怒涛似乎被隔绝在外,四下静谧。
“洞庭湖君,你可知罪?”清冷的声音低低响起,再抬眸,已不复清朗。那双眸中承载了太多,太深,看不透,冷肆傲然,让人无法直视,仿若天地不过是其手中一粟。
“小神知罪。”柳叔衡,或者应该说是柳毅俯身下拜,“只是……”
“即已知罪,何须多言。本君自有断决。”
“是。”
“起来吧。”
柳毅应声而起,见那人转眸看向湖畔的另一边,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白玉堂与柳熙打得正欢。
“真君?”柳毅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看向战在一起的两人。
“无妨。”依旧是清冷无波的声音。
白玉堂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除了展昭。凤眼中流转着兴奋,那是武者找到对手,而激发的斗志。挑,劈,切,砍……两道流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忽一道流光逆折,晃过另一道流光,直逼柳熙。
柳熙见白玉堂那柄画影直逼而来,欲收剑回击已然来不及,左手翻转,一道白光自手中射出,直逼白玉堂。
华光闪过,身着蓝衫的人影挡去那道白光,左手一挥,将那柳熙打落在地,同时出指点住白玉堂,将其放置在不远处的树旁。
“你?究竟是谁?”柳熙自地上爬起,重咳一声,一道血丝自唇角留出。
“熙儿!”另一边柳毅见身边的那人忽然消失,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柳熙被打落在地,连忙上前拦住意欲往前的柳熙。
“父王?”柳熙疑惑地看着再次拦住自己的柳毅,随即又转而看向已然将白玉堂放下,正款步而来的那人。一样的衣着,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身形,却是与方才见到的展昭完全不同。他依旧淡淡地微笑着,此刻却无展昭那般如沐春风。柳熙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洞庭湖龙君,柳熙?”那人走近,双眸锁住立在柳毅身后的柳熙,开口问道。
“正是本君!”
“有胆识,见到本君还能如此无礼。”那人轻笑一声道。
“真君,小儿鲁莽。还望真君恕罪。”柳毅闻言忙拉住一旁还欲开口的柳熙,拱手拜道。
“无妨。”那人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又道,“洞庭湖龙君,尔滥用仙法杀害凡人,且使巴陵雨水不调,玩忽职守,罪犯天条。杀害王氏满门虽有缘由,然法不可废。尔自去归阴路上领会误杀之人,凡人犯法自有凡人之法处置,尔无须插手。洞庭湖君,亦有教子不严之罪。尔等待此间事了,自去神殿领罪。”
“你是……”柳熙闻言,一抹惧色浮上他冷峻的面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一味震惊地看着眼前那人清冷俊逸的面容。
“小神领法旨。”柳毅躬身下拜。
那人微颔首,转而看向仍呆立在一旁的柳熙,眸光微宁。柳熙但觉一股寒意自背脊窜出,忙躬身下拜道:“小神领法旨。”
“尔等自去。”
待柳毅带着柳熙消失在那人面前后。却见那人转身走向白玉堂靠卧的树旁,微微苦笑,随即闭上双眸,晕倒在白玉堂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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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还不醒,真是只懒猫!啧~”
“懒猫~”
“笨猫~”
“三脚猫~”
“猫儿,再不醒就没鱼吃了~真可惜~”
展昭迷迷糊糊中听到白玉堂在自己耳旁念叨着,非常想睁开眼给那只聒噪的白老鼠一拳。无奈想举起手却如千斤般重,只好开口回嘴:“死老鼠,吵死了。”刚说完就觉口干舌燥,嗓子发痒,甚是难受。难耐地咳出声来。
“笨猫,你醒啦?”清亮的声音在展昭耳边响起,展昭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刚想开口说话,便觉喉中一阵发痒,剧烈地咳着。
“笨猫……”伴随白玉堂嘟囔的声音,展昭觉得有人将自己扶正,一道清凉的水液流入口中。
“白兄。”展昭有些尴尬地接过白玉堂手中的瓷杯。
“清醒了。”白玉堂也不甚在意,将手中的瓷杯递给展昭,起身从桌上拿过水壶,往瓷杯中注满睡。
“白兄,那柳熙……”展昭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急忙开口问道。
“臭猫。刚醒来就想案子。真是只劳碌猫!”白玉堂打断展昭的话,口中一面数落着展昭,一面将那水壶放回桌上,走回床边,坐下,看向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展昭,暗骂一声“臭猫”,接着道,“那柳熙不知用什么法子救醒了王家那群人,然后就状告王砚觊觎他家财产,私自扣押他三年。包大人就判了那王砚、柳熙三年牢役。互不相欠!”
“就这样?”展昭下意识觉得白玉堂并没有全部说出来。
“你还想怎样?你这只猫唯恐天下不乱么?”白玉堂被展昭看得有些心虚,凤眼一瞪,伸手将展昭推回床上,身子一歪,硬挤到展昭身边,道,“累死了。往里头点,五爷也要休息一会。”言罢,竟闭上双眼。
展昭见白玉堂闭上双眼,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只得苦笑一声。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况且不知为何身子竟觉得十分疲劳,也就闭上眼,不一会竟又睡着了。
白玉堂睁开眼,支起一半身子看着熟睡中的展昭。王家的案子透着古怪,但也只能如此结案。那日在湖畔,那柳氏父子行为也十分古怪。后来发生什么全无记忆,醒来后就见这只猫晕倒在一旁。这只猫跟柳氏父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有什么关系?白玉堂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明白。这或许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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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偶囧了。。二G~~偶让乃出来打酱油。。(被二G的扇子扇飞的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