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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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暄王爷筋疲力尽的昏睡了半夜。习惯使然,倒能在晨时睡过来,打点着精神把一应事宜吩咐了人去应对,方才又接着仄仄睡去。只看得庐景摇头,暄王爷不愿他人得知,庐景也自不放心,如此就同内御里通报一声,留在府上。
    暄王爷睡得昏昏沉沉,庐景就留在一旁静静看书赏画,见王爷那些字画里倒是有不少好的,无趣时便想想要怎样寻个借口同他讨要过来。一边又开些温补的药膳,等炖好了送上来,便把王爷闹醒起来哄着骗着吃些。只恨这几日太短,若真十日后便走,当真缓不过来。最可恼那人吩咐幕僚做事,也吩咐了把每日大小事务呈报上来。晚间再睡来时竟是强打着精神要看过一遍方休。
    庐景那里劝得住,偏不敢拿他如何。只得在饮食里再多花心思小心料理。好在他对医食倒不推拒,这才叫庐景解了口气。
    只是如此一来,纵是庐景全力施为,仍是收效不大。暄王爷睡到第三日上,略见些精神。只是脸色依然看不出什么血色来。庐景却知他素来使强的性,那番精神多半也是强撑着。
    庐景看看日头将落,眼巴巴看着这一日又要过去。不由大是愁苦十天后的并凉如何成行。一时捧着再好的字画也是看不下去。
    他正在这烧了尾巴似的团团转。外头有人恭声禀道:“王爷!”
    又是呈报!看看那人似乎未醒。庐景叹口气轻轻迎出门去。一见果然。只是那人递了几份简报却不肯走。又低声道:“王爷!”
    庐景正要让他住口,却听得里头暄王爷低声平平地道:“进来说话。”
    庐景才一怔,那人闻言,向他一点头示意,躬身进去了。
    左右拦不得,想了想定是有必得当面禀告之事。庐景只得由他,却不便近前听二人说话,只能如那日皇帝一般,远远的绕到书架一头去。
    暄王爷已经起身,在床头靠着。脸上虽淡静得看不出分毫思绪,苍白的气色却掩不过去。
    来人略一迟疑,仍是恭恭敬敬递上了折子,低声道:“昨夜煖照同太常寺卿贺浍起了些个争执,去并凉抚慰的人只怕要换人。”
    “怎么?”暄王爷坐了起来,淡淡问道。
    “似乎是喝花酒时起了些口角争执,事倒不大,但被捉着这个把柄,又是这关系到皇家体面的差事,总不好还用他。”这名幕僚跟了他多年,说话间也只择要紧的,甚是平衡利落。
    庐景想想这些个臣子殿上都人模人样,私底下倒也会闹出些这么个事。不由一笑。
    来人随即看他一眼,却不作什么神色,又向暄王爷说起正事:“王爷明日可要上朝?”
    暄王爷淡着脸想了想,只是道。“知道了。”
    幕僚告退下去。暄王侧个身依旧躺下。庐景缓缓过来问他:“明日当真要上朝去?”
    “明早再说吧。”暄王合着眼,依旧没个明话。“圣旨才下,只怕就有人猜嫉皇上是想削些兵权,其中是个明褒暗贬的意思。这又连着两三日告病,倒像是我有些个不满,该是想成什么的都有了。煖照这事出在当口上,倒是巧了……”
    本朝向来两年一度的文武科考体制,之前多是由他主持,本是去年才考过,今年新皇临政施恩加试了一场。他既有意替皇上扶持势力,又要避些嫌忌。这一次科试,便交由了圣上的三位太傅主持。本来按惯例,当年谁的主考,这些进士便算是谁的门生。如此一来,今年的应试一毕,慢慢竟分出了两个派流。
    暖照同贺浍,便是一旧一新这么两代进士。面上不过是不甚光彩的争风呻醋。其中只怕不明不暗的有些说不清道不得的勾连。
    庐景精于医术,倒不大理会得朝里这些勾心斗角。才听了两句便是烦乱,一时也不作声。看暄王也累了,起身要替他放了纱帐便出去。又听暄王低低叹一声。
    “累!”
    三更便要预备早朝,也着实是累。好在府里的幕僚小厮俱有些眼色,没再备马,暄王终不肯坐轿,勉强坐了辆马车。
    到时尚早一些,几位亲王本有车驾出入宫门的权力。此时不愿如此行事。慢慢的候齐了朝臣,细看着有些个臣子见了他时微微明暗的神色。只留意在心里,面上不道破。
    他神色委实苍白倦怠,说是有些疾患也无人疑。一时众人问候寒喧不断,打点着精神不时应对几句,到了上朝时刻一同觊见。朝上诸臣都是经风历雨过来的。,无事自不会去往里头撞,只绕开了议些不相干的事务。只有柳行书令几次欲开口,先被皇上拿话岔了开去。
    暄王看在心里,只有暗叹。选了这柳铭给皇上做个挂名的太傅,便是看上了这人的刚直,又是士家大族身份,此举却也是个安抚镇压的手段。只是这人出身际遇所限。未免重了些书卷气。颇不知世故变通。见卓儿也算恩威并重,惮压安抚得体。当下也收声不去理会。
    这般退朝出了殿,殿外便有个皇上身边的小内监悄悄迎上来,先行了礼道:“皇上请王爷若是有空,不妨到内殿去走动走动。”
    打发走了内监,却没有要去的意思,转而向随待道:“先去疏秦殿看看。”
    疏秦殿,理哲殿是供诸臣理事的地方。今日仍是一番繁忙而有序的景象。京日当值的是礼部正卿秦观书,一时见了他,忙迎进偏厅里奉坐。暄王也不提其它,只随意问些朝事。秦观书自是明白人,几句话后,老老实实提起上头的意思,先举了几个人名,问暄王瞧着是谁人合适。
    “倒都是好的。是陈辅相择的人么。”暄王淡淡的笑了笑。这几人都是些不甚相干的平淡人物,新老进士的出科都有。“陈相做事,自是没些个差错。”
    秦观书诺诺称是:“皇上确是着辅相办的此事,只是王爷看……”
    “就这么办吧。既是派给辅相的差事,辅相自会定夺,况而不是什么要紧事。”暄王似有些倦了,揉着眉心淡淡道,却不曾给个明话。又侧头看看他。“你自去忙你的,我坐会儿便走。”
    秦观书吩咐送些点心茶水上来。知趣的退出去。
    暄王目送着他出门,却见方才的内监同亲随在门口探头探脑,想必是皇上又差他来传第二次。他却又不敢上前催促。
    卓儿的脾气自是知道的。也不想让一个小小的仆役为难。只是身上全没半分力气。靠了片刻,这才起身问他:“皇上在那儿?”
    “这天虽是入秋,可还热着,皇上图水榭凉快,在水漱榭那儿憩着呢,辅相同两位在尉也在。”这都候着半天了,那位主上平素虽不是蛮不讲理,但要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好闹着玩儿的。那小内监见他像是要去一趟的意思,脸上便带了笑回道。一转身在前头打起帘子来引路。
    随待看他神色,不动声色地伸手要来扶。暄王一让。自己慢慢跟了过去。
    离得也不甚远,几步行过去,再穿一个粉墙园门,便有微凉的水气扑面而来。遥遥便可见着水榭的回廊。暄王站住,看着园外的织凤软舆,微微挑了下眉。问身侧内待。“是那一位娘娘也在?”
    “奴才也不知道,方才来的时候没见着娘娘过来。奴才去问问。”那小待赔笑回答。
    “回王爷,是玳贵人同绡贵人。”一旁早有乖觉的宫女,见过礼后,听他此问,又福了一福答道。
    “这未免不便,还改日再来吧。”暄王哦了一声。自己身上不便,玳贵人身有血脉,总不要冲撞了。他虽是不信这些,但宫里事繁言杂,后宫女眷也当回避些。
    “这有什么不便的,辅相他们不也在里头。”小内待急了。他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几个年头,早知皇上对这玖皇叔的亲近。这两日王爷告病,皇上面上不动声色,他跟前跟后伺候着。却知道皇上挂念得紧了,眼见都到了这里,若是请不到玖王爷,回头这心火还不是出在他们做下人的身上。
    一时也顾不得身份,伸手便要来扶。暄王爷目光一侧让过了,却向身后低低唤了一声:“柳大人。”
    那人被一语道破,也不好再藏着,缓缓转了过来。只向那内等喝道:“好大胆的奴才,同主子也敢这般没规矩!该是让宫里的领事拿规矩好好教教!”
    “柳,柳大人……”内待吃这一吓急急松开了手。柳大人最是拘谨严肃,又是皇上的太傅,对天子尚有训界之权,要罚他一个小太监,当然也使得,想想那宫里头那些刑法的厉害,不由得白了脸,一时连求饶的话也不大会说。
    “是没你这般当差的,回头自个儿回了皇上,自己仔细掌嘴。”暄王爷在一旁听着,也袖了手冷冷一笑,淡淡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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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评论那儿没有回复成功。。。
    至于某亲问的虐不虐,这是个见人见智的问题。咳,这个我只能说,我一向自认是亲妈。至于别人是不是这么看,摊手,还真不好说。
    一V一,中途换攻我不大习惯,虽说攻是个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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