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惊澜乍起 第三十六节 冬天来了,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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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炎三十四年,也就是叶惊澜进宫当太子伴读的第二年,定远侯和淮平侯的两位小侯爷,先后死去。“承乾宫”又换了好几个太子伴读。在这段期间里,风逝月的身体越来越差,入秋之后,开始不停的咳嗽,整个人也消瘦下来。
太子请御医,专程为风逝月诊治,御医只说是心火淤结,开过方子,风逝月服了,却没什么起色。宣炎帝忙于政务,已经很久没有来“承乾殿”探望太子了。
据说晋天北部的边境出现“玄风国”大批的军队,厉兵秣马,不知有何图谋。晋天国内也不太平,因不满于宣炎帝的暴戾,各地方许多贵族都奋起反抗,开始战火只在晋天西部展开,然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局势迅速恶化,朝廷动用武力施以血腥镇压后,不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激发了敌对势力反扑的决心。
叶惊澜坐在叶青林的马车上,冬天的清晨依旧黑暗,马蹄声敲打在石板路上,发出“踢嗒”的声响。叶惊澜看着自己的父亲,而叶青林则掀开马车的窗帘,眸光深沉的看着黑色的街道。因为要上朝,叶青林穿着与其王爷爵位相称的官服,胸前正龙张牙五爪,肩上的行龙盘踞,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锐气。
或许是感觉到叶惊澜的注视,他放下窗帘说道:“天要变了!”
叶惊澜紧了紧外面套着的狐皮外套,道:“父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做?”叶青林问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青林的每一个决策,他都会讲给叶惊澜听,并且要求叶惊澜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人祸即生,必有天灾横行,朝廷势必要从国库调拔钱粮,赈济灾民,救与不救,是个可以把握的机会。”叶惊澜说的淡然,黑暗与不公总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滋生,所以总有许多人在利益面前折腰。
“就添上这最后一把火吧!”叶青林笑道,两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而这笑容湮灭太多沉重的东西。叶惊澜没有心软,两年来,在皇宫里,那个随时都能将人的生命,在弹指间灰飞烟灭,了无痕迹的地方,已经磨砺出他坚忍无情的一面。
叶惊澜下了马车,朝叶青林微微的躬身致礼。目送他离开后,叶惊澜缓缓的向宫里走去。宫门口,“承乾宫”总管李公公低头哈腰的等在那里,叶惊澜将手拢在袖子里,笑道:“李公公是要到哪办差?”
李公公恭敬的道:“太子见世子还没到,就差了奴才过来迎接。”
“劳烦太子挂记了。”叶惊澜道。
李公公小心的跟着叶惊澜的步子,走到无人处时,突然低声道:“世子,今天皇上来找过太子殿下,奴才暗地里留心记了几句,皇帝打算第三次派兵前去镇压乱党,但是如今国库空虚,可能要向仕族商贾征收军粮银钱,同时将朝中无关紧要的官职作为捐出钱粮的奖赏。这事皇上交派给太子殿下处理,奴才估摸着想,定王府根基深厚,人脉极广,太子殿下可能会从世子这里入手。”
叶惊澜颔首,这位李公公正是他初入“承乾宫”时,给他带路的那位,当时叶惊澜还有滋有味,十分风雅的赏了他一个红包。宫里的奴才都想靠个有背景的靠山,叶惊澜也想要个宫里的助手,所以两人也就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