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惊澜乍起 第六节 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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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竹楼,穿过稀疏有致的竹林,是一片明静的小湖泊,这正是叶清浅苏醒时落水的地方。重新到此,叶清浅才发现湖旁还有个颇为古雅的凉亭,这还真是夏天晚间纳凉的好去处!走了约一刻钟的样子,转过重重的回廊,经过假山流水的人工景观,无不透着雍容祥和之气。
叶清浅隐隐听到有人声传来,知道这应该是王爷举行家宴的地方。她垂下眉眼,浓密的刘海挡住她沉静的眸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到底后,视线豁然开朗,碧波荡漾在万里晴空之下,岸边垂柳依依惹人怜爱,湖面上是曲折的回廊,连接着水中央耸立的楼阁。
郁青带着她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就小心翼翼的退到旁边静候。叶清浅则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楼阁处于一楼的大厅,很是宽敞,首座设有二个位置,依次往下,左、右各布置了三张单独的桌椅,桌上摆着相同的水果、糕点
叶清浅坐在右首最末,在她旁边是个穿着青绿色丝绸薄衫,同色带纱暗花长裙,艳若桃李的年轻女子,她看到叶清浅到来后,眼里闪过莫名的光彩,那光彩绝不是善意的示好,反而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示威。
叶清浅将视线跳过她,落到首座上安然端坐的女子,黄色斜襟带银边的衣衫,不似前一位的光彩夺目,但顾盼间清冷的气质,带着高不可攀的圣洁之意,她的美是从容的,又像是与世无争的。是啊!拥有了世间太多的东西,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去争的?
叶清浅淡淡一笑,意外的对上另一双嘲讽的眼,她没有对视,从容的将视线收回。对面的三张桌椅上空无一人,首座上的人也没有来。大厅的窗户是敞开的,挂着纱幔,湖面的风从大厅穿过,甚是清爽舒服。
“流雨妹妹今天的这件衣服真是不错,比前几次穿的衣服看着艳丽了几分呢!父王看着定是喜欢。”叶流华的美丽是夺人的,而同样的,这样的美是要有人来陪衬的。叶清浅有些明白她眼里的不怀好意从何而来了。
“谢谢姐姐夸奖,得了姐姐几次教训,妹妹我也想开了,什么锦衣华服都是假的,岁月催人,光阴易逝,无论多美的人,终有老去的一天,到时再美的衣服也只是一堆俗物罢了,忆及此,也就不想太执着了。”仿若对她语里的挑衅毫无所觉,叶清浅笑语应对。
叶流华也不好反驳,闭口不言。反而是首座的叶流风,略带疑惑的看着叶清浅。过去的叶清浅虽然性情懦弱,但也有倔强的一面。她一方面对自己的出身感到深恶痛绝,可另一方面又别扭的想要维持自身的尊严,如此坦率的示弱,还真是她生平头一次见到。
门外响起传报声,一行四人,就从大门外行了进来。也容不得叶流风多加思考。
“参见父王!”叶流风三人站起来,朝来人盈盈下拜。
进门的三人都是常服打扮,叶青云满意的看着仪态万千,端庄婉约的叶流风,笑道:“淑兰郡主是越发的知书守礼了。”
叶流风笑道:“多谢父王夸奖。”
年约四旬的叶青林扫了眼大厅,隐隐透着深沉难定的锐气:“其它人呢?”
“回父王的话,世子哥哥身体有些不适,没法来,让我向父王和晋王爷问安,女儿考虑其它的弟弟妹妹太小,性子顽皮。今儿个又是晋王爷袭了爵位后,头次到定王府,怕烦劳到王爷就不好了。就私自做主,让她们到附近的“海清阁”去了。”叶流风温和的道。
叶青云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即而点头赞许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转头又对旁边和他并肩行来,年约二十岁、眉眼温和的少年道:“晋王爷,请!”
少年身形颀长,纯白的真丝长袍,黑发如墨,剑眉星目,和煦的温柔之意随着他举手投足间流溢,他轻轻一笑,俊逸儒雅非常:“王叔客气了,我父王早丧,晚辈承爵,是蒙祖上保佑,我沈云泽哪有半分功劳,能担得起王叔如此大礼,我还是随定和郡王一起坐吧!”
说完,沈云泽行至右边首座,坦然坐下。他虽然年轻,但承袭爵位后,按照官场的规矩,官大者为尊,占了首座也不算失礼。尾随的另一少年,坐于旁边,想必就是所谓的定和郡王了!
叶清浅云里雾里的听着他们相互寒喧,听了好半天才弄清楚这几个人乱七八糟的亲属关系,真是一个乱字了得啊!
叶流风是定王妃所生的女儿,所以被封为淑兰郡主;叶流华是侧氏容妃所生,封为晴玉郡主,但论出身总及不得正氏所出,难免低人一等。
叶惊澜,也是定王妃所出,真正的法定继承者兼谪长子,也就是世子,因体质较弱,长期卧病在床;叶惊鸿,是定王的第二子,妾氏柳夫人所出,其子虽然世袭不了王爵,但因战功卓著,被当今皇帝封为定和郡王,其母也被扶到定王侧妃的位置,典型的母凭子贵。
定王嘛!当然就是叶清浅现在的父亲大人了!
余下的这一位,来历就更加了不得,沈云泽的沈姓,是当今皇家的姓氏,其父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和叶氏外戚受封为王不一样,沈云泽是个百分百纯种的皇亲国戚,也难怪叶青林不敢因沈云泽年少,而对他稍有轻慢。
只是家宴中为何突兀的出现了个高贵的皇亲国戚?叶清浅虽然没能从他们的言谈中具体得出自己身处于什么朝代,但是古代男女有别的礼教制度是极其森严的,莫非这个朝代靠近于唐朝,相对来说,男女之防不是那么森严?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
叶清浅看了看俊逸儒雅的沈云泽,又看了看旁边眉眼温柔的叶流风、叶流华。相亲!两个字冷不丁就从心里飘了出来,最后化作她唇边轻轻地一个微笑。原来,任时光如何变化,人啊!还是就只能这么俗!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