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卷【第18章】轮回不回
    冷冷地看着末回慌乱地离开，墨舞的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末回，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
    在女子的笑容尚未褪去之时，她的身后响起淡淡的低语，“墨舞，我默许你呆在这地方，不是然让你在这里为所欲为的！”
    女子轻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您啊……曾经的……”丝毫被某种气息怔住，猛然间收住了口。
    仙风道骨的真人，收起了那种淡漠从容，透出威严的气息，“这里是我的飘渺界，不是你的北昆仑！”
    墨舞按着自己的心口，定了定心神，这具人类的身体，果然抗压能力不好，不适合自己面对这样的高手。
    微微一笑，扬起的眼角，略带一丝狐媚，“你还以为你的高高在上的天帝么？！”适应了那种气息之后，面露狰狞，“告诉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山主，你就想和我斗么？！”
    迎着那种肃穆的气息，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清翼眉头微微皱起，多年不见，这个女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本来还想靠着这个女人，帮一个忙，现在看来，她似乎不再怎么适合呆在缥缈界了。
    这个女人对皓澜来说，太危险，曾经的神倾有一半就是毁在她的手里，历经轮回之后，这个女人怎么还是如此可怕？！
    “真人，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赶我走吧？”女子再次露出虔诚的表情，“小女子孤苦无依，真人你忍心么？！”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即使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胡搅蛮缠，清翼后退了一步，面露不悦之色，“鸿鹄，别以为我敢对你出手！”
    “呵呵……对我出手？！”谦和的表情瞬间褪去，眼神中兀自带着冰冷，“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帝君么？那次神战之后，你就已经不行了，你当我不知道么？！”
    “我是不行了，所以退居缥缈界……”清翼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状况，“但是，鸿鹄，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历经转世，你确定你还有当年在北昆仑的一半神力么？！”
    “哈哈哈……你们真可爱！真可笑！”女子嚣张地笑着，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你笑什么？”清翼凝视女子的狞笑，那个女子的脸似乎真的隐隐透着一丝不妥。
    “笑你们傻！”女子收住了笑意，干脆地说道，“跳下轮回台，也不代表必须进入轮回！”
    对着清翼诧异的眼神，女子举起了自己的手腕——那里赫然系着一枚银蓝色的珠子，流动着七色的华彩……
    “灵辟珠……”清翼喃喃地说道，“这颗珠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枚珠子，当年那个叫神倾的少年，就系着这枚珠子诞生在苍穹之上的碧瑶池：
    那个桀骜的王者，露出了难得的温柔，“轩轩，除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别的神……”
    少年轻巧地拜倒在地，华丽的长发滑落在肩头，那张超越性别般俊美的脸上，露出窒息般的微笑，“是，我的神……”
    “你在想什么？！”女子微微凑近了一些，伸手在失神的清翼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猛然从梦境中跌落现实，清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看了这个了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无心理会清翼失神的原因，墨舞接着‘好心’地解密，“拥有灵辟珠，就可以穿越时空，只有来回过去和未来……当然，不受轮回台的影响……”
    “可是，你……”
    “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脸变了？！”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转为凶狠，“都是他的错！跳下轮回台的生活，在这颗珠子上刻下了诅咒！”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他不知道，女子的容貌是最重要的的么？！”
    清翼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脑海中：一个俊美的少年，轻笑着说到，‘我当然知道……否则怎么让您记得我一辈子呢？鸿鹄……我这辈子唯一的对手，唯一小看的对手……
    即使在最后的时候，那个人依旧从容不迫，明知自此再无轮回。
    “所以害的我不得不去找别人的身体，凡间的女子的身体真实脆弱，即使再姣好的容貌都会老去。真不明白，当年的他是怎么想的……宁愿做一个凡人！”女子愤恨地说道，“千万年来，我只能不停地更换着附身的身体。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轮回！”
    “鸿鹄，当年你我们果然小看你了……”清翼悠悠地叹了口气。
    女子毫不谦虚，“那是你们傻子，我既然敢叫鸿鹄，自然不会让自己默默无闻！让那些轻看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那么你现在快乐么？”清翼叹息着，即使千年修文，万年不老，眼前的神女，早已失去了灵性。仅仅只是靠着一厢执念，顽固地活着，其实这也是一种悲哀……
    “快乐！？快乐是什么东西？！”女子不屑地断然否认，“那些脆弱的凡人追求的东西，我自然不屑！”
    “那么非离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他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女子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过，也许你应该感谢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家宝贝徒弟逃过一劫……”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不必谢我！”女子毫不客气，“虽然他们很像，但是我并不觉得他就是神倾……因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清翼一眼，“因为，当年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魂飞魄散……”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格外地缓慢，是失去焦距的眼神，一点点逼视着清翼，“所以，你骗不我……他不可能回来了！非离是我的！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
    “是么？那么我提前祝福你了……”清翼笑笑，“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情，他凤族的是永生的一族，非离早晚会想起那些事情的。然后他有足够的时间，想起那些事情，更加有足够的时间来恨你……”
    “哼！”女子冷冷哼了一声，“不劳您老牵挂，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就等着看吧，非离早晚是我的！”
    “如果他不跟你去北昆仑，一切都是假的……”清翼好心地再次提醒。
    “去不去北昆仑，都无所谓，”女子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狠狠地砸下任性的话，“反正他已经不在了，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到……你就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吧！”
    “好……我拭目以待……”清翼恢复了仙人般的超脱，目送着墨舞蹈的离去……”
    “呵呵……”站在女子背后的清翼低笑了起来，“鸿鹄，你终于还是怕了么？其实你心里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转世重生。否则，也不会对皓澜下咒。”
    似乎想到了什么，清翼的笑意更浓了，以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可惜……你们都小看神倾了……以为有魔尊的‘魂镜’就可以让他消失么？神倾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缓缓地抬起头，仰望天空。
    神倾，你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我等得够久了，是不是应该原谅我了？
    半空之中，骤然滑落一滴清泪……
    那滴泪，不知从哪里来，又该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