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烟波浮木舟  第六十一章 遏云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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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那老者提起听陵教主,大家的情绪便高涨起来了,对上一代教主评论纷纷,毁誉参半。
    小凌竖直了耳朵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十年前的事太久远了,他们多是入教不久,最长的也不过二十年,像这位老者那样大年纪的几乎就没有,更何况那时候火教几乎被整个灭了教。
    “那时候我不过十几岁的小伙子,听陵教主带了很多人离开火教,我被留下来,若不是化装成平民的模样,现在早就是尸骨一堆了。”正因为他经过了那一场灭教之灾,才会在火教中地位崇高,被人尊称一声李老。
    “听陵教主武功可谓是独步天下,她却年纪轻轻投海自尽,实在令人扼腕,若她不死,火教又怎么会被中原武林灭教!?四十几年来,我从来也没有遇见过能与她相抗衡的人,这个教主之位,若非武艺超群者,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坐的!”
    “爷爷!”李静扶着激动不已的李老,替他顺着气,道,“您别太激动了,我们一定能遇见和听陵教主武艺一般的人!”说着,从身边取过一杯水,喂他喝下。
    小凌也轻敲着他的背,劝道:“李老,你何必介怀武艺一事呢?武功好没这个心思令火教强大也是没有用的呀!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能力,武功倒是其次!”
    李老冷哼一声,孤傲的说道:“他们这群黄毛小子,连一把剑都拔不出来,有什么资格担任教主一职?!”
    吴浩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程佳儿和穆飞对视一眼,俱是冷笑一声,只有郑子轻一个人还坐在一边大吃大喝,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
    “剑?!”小凌疑惑,抬头看了看李静。
    李静轻咳一声,道:“是在练武场中间的一把剑,由听陵教主亲手插入,爷爷说谁能拔起他就承认谁是教主!”
    “当年为了震住教中不服的人,听陵教主将剑插入教场,扬言只要有人能拔出此剑,教主之位拱手相让,那风度,那气势,折服了多少人的心哪!”李老回忆起当年的事,面色潮红,依旧无法控制住激动的心。
    小凌好奇地哦了一声,心想到底是什么剑呢?
    提起那把剑,李老莫名的兴奋了,他形如鸡爪的手紧紧抓着小凌的手,道:“河清小姐,来!老朽带你去看看那把剑!”
    李静拦住他,笑道:“爷爷,这天已经很晚了,河清小姐一路风尘仆仆的,您总该给人家休息休息呀!”
    李老思忖着,想想也对,就松开了小凌的手。
    “明日,老朽一定让河清小姐见见那把剑,那可是一把好剑那!”他笑眯眯地看着小凌,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剑给她看,就好像是他珍藏了多年的宝贝似地。
    小凌点头嗯了一声。
    宴席好不容易才结束,小凌喝得多了,头重脚轻地在荧堂女教众的搀扶下回了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是石屋子,夏天很凉快,到了冬天,可就冻得要死了!
    小凌沾着枕头就睡,几个荧堂的女子守在门外,替她“保驾护航”。
    第二日醒来,头有点痛,刚穿上衣服,程佳儿就端着醒酒汤过来了,不紧不慢,像是专门掐好时间似的。
    小凌对她感激一笑,将醒酒汤喝下,顿时觉得好多了。
    “河清小姐,昨日真是见笑了,李老就是这样子的人,平时呀,看谁都不高兴,不被他说几句已经是好的了!他要是夸人呀,那是天上下了红雨!不过说起那把剑,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见过有谁拔起来过,不如待会儿河清小姐去试试吧!也不知河清小姐的武功如何,可得让我们好好开开眼!”
    小凌不置一词,随着她说。
    程佳儿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见小凌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也慢慢闭上了嘴。
    她斜视着小凌,暗道此女难缠,自己辛苦说了半天话,唾沫都快干了,她竟然一句也没回。
    正埋怨着,小凌吃完了早饭,对她微微一笑,道:“李老呢?”
    程佳儿更气结,原本以为她要说什么,搞了半天竟然是问李老的去处,
    “李老这会儿不会起的,要不我带河清小姐四处转转,早晨起床溜达啊,对身体可有很多好处呢!”
    小凌想了想,点头说好。
    火教说大其实也不大,比起水镜小筑绝对小多了,可是它胜在建与山洞内,里面如羊肠似地弯来绕去,转悠久了,就容易迷失在里面。
    小凌甚是无趣的跟在程佳儿身后,都是一些石屋子,没什么好看的!
    “河清小姐,前面是一处幽谷,里面可美了!走!”说着,自顾自的牵着小凌的手,兴冲冲地往前走,那股亲热劲,像是相识多年的姐妹似的。
    程佳儿口中的幽谷不过是一个小山坳,狭小的只有一线天的大小,却生长着别处看不见的花草,想来是因为没有风吹雪打的缘故,不过也因为阳光晒不到,这里还长着许多青苔。
    红艳艳的是不知名的花,碧油油的是青苔和草叶,那花草上还有水珠在晃,娇艳欲滴。
    “这儿挺美。”小凌情不自禁的夸赞。
    程佳儿随声附和,道;“那是自然,这里可是我们火教一绝,那些年轻的姑娘们总是爱挑这里幽会,还被我撞见几次呢!”
    小凌笑,忽然问道:“这里应该有很多花吧,不应该只有这么几种。”
    程佳儿愣了一下,回头看着面前的花,蹙眉道:“是吗?”
    “我随便说说的。”她多看了几眼,转身就出去了。
    “我想看看那把剑,你能带我去吗?”
    程佳儿忙应下,一双眼笑的闪闪发亮,极为美丽。
    “可以可以!河清小姐请跟我来!”她带着路,不消一会儿就到了练武场。
    练武场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他们只会在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有人回来打几拳,其余多数时候都用来消遣了。
    小凌到了练武场一看,暗暗摇了摇头,她知道火教的教众懒散不成样子,却没想到懒成这样,如此好时光,竟看不见一个人习武。
    因为没人在,此时的练武场静谧极了,整个都是暗的,唯有那中心因顶上镂空而照进一束光,光芒所投之处,是一把剑,孤傲地立于正中,小凌凝视着这把剑,一言不发,她能感应到它的铮铮而鸣,和它的孤独。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许多脚步声,听声音,约有百人之多,脚步声十分一致,就像一个人踩出来似的。
    小凌回头,只见李静率先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炽堂的人,看样子是在跑步!
    李静似乎没注意到这里会有别人,一见到小凌,略略惊诧,随即笑着跑到小凌的面前,道:“河清小姐!你怎么会来?”
    小凌笑,指着身后原地跑得欢快的人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李静低头轻笑,道:“不!他们这是在练功呢!每日早晨起来绕着火教跑几圈,再回到这里练功!资质不好,将勤补拙嘛!”
    小凌呵呵地笑了出来,程佳儿也笑了,开玩笑似的道:“李堂主啊,你还真是……你炽堂的人已经是教众中翘楚,还这么逼着他们练,总应该给点休息时间嘛!晚上练也成啊。”
    小凌不可置否。
    李静不想与她讲话,对小凌道:“河清小姐指导一下吧!我们这些人,就是缺乏高手指点。”
    程佳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撇过头不理他,目光所及面前的那把剑,建议道:“诶!河清小姐,不如你去试试这把剑吧!看看……能不能拔出来!”
    李静终于有一件事与她意见相同,他很赞同这个提议,对小凌道:“昨日爷爷曾说河清小姐和听陵教主相似,不如今日就试试看,看看缘分,是不是真的这么奇妙?”
    小凌本就对这把剑很有兴趣,如今两人都建议她去试试,心中便浮上了一丝斗志。
    她走到剑的面前,面色忽然沉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她能感觉到!剑的孤独,剑的寂寞,剑的守候!
    握住剑柄,电击般的感觉震慑了她的全身,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爬上心头。
    这是她的,这把剑是她的,就是她的!
    手上用力,却发现剑就像扎根似的牢牢扎在地上,丝毫不动。
    闭眼,屏气,凝神,气运周身齐聚掌心!
    “喝!”她暴喝,足下用力一顶,整个人腾空而起。
    地面顿时崩裂出一条裂纹,顺着剑身所指,将整个练武场断成两半,一干教众倒抽一口气。
    那把剑……被拔出来了!!
    小凌轻巧地落地,如白鹤一般骄而不傲。
    她看着手中的剑,心中不可自遏的激动着。
    那剑如同一个新生儿一般,在寸缕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稚子的光辉,铮铮而鸣。
    “好!!”一声豪壮的声音陡然划破着这古怪的死寂,李老拄着拐杖老态龙钟却又飞快的往校场上走,那样子,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小凌收起剑施轻功飞到他面前扶住他,道:“李老小心!”
    李老颤颤巍巍的反握住小凌的双臂,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你……你就是我们的新任教主!!河清教主!!”
    随着这一声河清教主,他身后的一干教众忽然跪倒在地,动作整齐而震撼,对着小凌,惊天动地地喊道:“参见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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