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伟接着冷队的话继续说：“但是刘正业只是一个做钢材生意的个体户。这样的人是如何得罪职业犯罪集团的？另外一点，我们查过刘正业的生意，他确实在去年9月的时候有些现金流的问题，但是当时他只是购入了过多的现货，如果真的缺钱，完全可以将手上的钢材抛售。没有必要因为财务问题去犯罪。”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杨之水说，“他和我大伯一样目睹了什么重要的犯罪现场，最后被灭口。”
    “这个确实是一个可能的解释。”冷肖坐到杨之水对面，手指轻敲桌面，看得出来他在思考。少顷，他抬头吩咐陈嘉伟道：“刘娇娇刚才提到，刘正业因为想要延后装修的工期，与装修公司发生了些口角，也许这个会是一个线索。你去跟一下。”说完冷肖起身从接待室里离开了，留下了杨之水和陈嘉伟两人在接待室里。
    “如果你有一个很酷的师傅，你会怎么办？”陈嘉伟张了张嘴，带着些许自嘲地说。
    “如果我是你，就去认真查查那个装修公司。”杨之水轻笑着起身，用手肘撞了撞陈嘉伟的胳膊，问道，“你知道是哪家装修公司吗？”
    陈嘉伟打开卷宗，看了一下，说道：“是泰详设计事务所。”
    “泰详设计事务所？这个设计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杨之水惊讶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有我在，也许你可以更快地问到有用的线索。”
    。
    泰祥设计事务所。
    杨之水的高中同学名叫卢雁，小麦色皮肤，腿长个高，1米75的身高，穿上八公分的高跟鞋，比杨之水看上去还要高上几公分。陈嘉伟见到她时，经不住吹起了口哨，对杨之水说：“你为何从来不提你认识一个模特一般的人物。”
    “不要忘记了，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对晓棠绝对是一心一意的，我只是单纯地欣赏美人而已。”
    “之水，没想到你会来，我们都快10年没见面了，你还是长得这么好看。”卢雁十分热情地抱了抱杨之水，“你是打算装修吗？”
    陈嘉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趁着卢雁转身的档口小声和杨之水说：“你们什么关系？同学见面就抱抱的吗？你不怕你家那位追杀她？”
    “别胡说，人家高中没有毕业就全家移民国外了。西方人抱抱只是十分平常的打招呼而已。”杨之水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开口说。
    陈嘉伟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杨之水。
    三个人在卢雁的办公室里坐下。卢雁的办公室到处都是绘制的成品或者半成品手绘图，连书桌上的电脑都得给这些手绘图让道，被放置在了书桌的一角。
    卢雁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乱。虽然现在的图纸都是通过电脑绘制的，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手绘效果图。”
    “没有问题，看来卢小姐还是一个才女啊。”陈嘉伟十分狗腿地恭维道。
    “对了，警官，你们今天来究竟为了什么？”卢雁在书桌后面的转椅上坐下，说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陈嘉伟迅速进入了办案模式，正色道：“是这样，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洋楼白骨的案子，最近在网络和电视上都被炒得十分热门。”
    卢雁点点头，肯定地说道：“不错，我在市民论坛上面看到了。”
    “那就好，我们可以省略背景介绍环节。”陈嘉伟拿出口供本，问道，“警方在调查刘正业洋楼的时候发现，去年，也就是2020年9月的时候，刘正业打算延后洋楼的装修，也因此和你们公司发生了一些摩擦。你能解释一下吗？”
    卢雁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的。去年刘正业找到我，当时我刚好是负责洋楼装修的设计师。他说想要延后工期，但是装修合同规定得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公司需要他支付定金。因为即使延后工期，我们已经预买了不少装修用的货物，支付定金是我们公司的底线。”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和刘正业发生了一些口角，最后他虽然有些不爽，但是还是支付了一万元的定金。”
    “刘正业当时没有情绪失控什么的吗？或者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
    “那倒没有。之后两个星期我们都没有再和他联系。”卢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座椅上站了来，在书桌前来回踱了两步后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但是因为刘正业付过钱，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
    “怎么说？”
    “和刘正业发生口角后两周，我查查订单。”卢雁拿过手机，查找了一会，将手机递给陈嘉伟。
    “你们在2020年10月4号那天给刘正业的洋楼安装了壁橱门？”杨之水凑近看向陈嘉伟手中的手机。
    卢雁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一直以为，刘正业会在一段时间之后，要求公司继续之前没有结束的装修工程，但是并没有。不过在10月3号的晚上，公司接到一个来自刘正业的电话，要求我们在10月4号去装壁橱门。”
    “你肯定电话是刘正业打来的？”杨之水问。
    卢雁想了想，开口说道：“对方只是自称是刘正业，我不肯定。”
    “你们公司一天壁橱门就做完了？现在装修公司效率都这么高了吗？”杨之水诧异地问。
    “是这样，虽然刘正业的洋楼装修工程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很多定制的东西都已经量好尺寸下单了，包括这个一楼的壁橱门。”卢雁在手机里找到了定制材料的清单，递给了杨之水和陈嘉伟。
    “你们收到一个电话，然后不问缘由就前去洋楼装壁橱门了？”杨之水将手机还给了卢雁。
    “因为刘正业支付了定金，客户要求安装，我们就去安装，并没有多问。”卢雁接过手机，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笑容。
    “装修工人的电话有吗？”陈嘉伟问道。
    “有的。”卢雁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下，抄了一个电话给陈嘉伟。
    当杨之水和陈嘉伟准备离开泰详设计事务所时，卢雁跟了出来。她递给杨之水一张名片，说道：“名片上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会给我打电话的吧？”
    杨之水点点头。
    陈嘉伟随即凑近杨之水，看着卢雁离开的背影，压低声音说：“说实话，她看你的眼神绝对不只是朋友。”
    “她是我的初恋。”杨之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