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市刑侦队。
    陈嘉伟带着还鸢肩和杨之水走进接待室，冷肖已经站在接待室里面等他们了。
    冷肖看向杨之水，递给杨之水一个文件夹，十分郑重的地问道：“这份口供是你下午在交通管理部门录的吗？”
    杨之水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正是他下午录的口供。于是他点点头：“不错，是我下午录的口供。当时我和鸢肩看得很清楚，运砖车的司机在冲出高架时是昏迷的，至少是意识不清醒的，甚至已经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你说的是事实，很有可能运砖车司机是被人灭口的。”陈嘉伟说，“但是为什么要灭口一个货车司机？”
    “通知交通管理部门，尽快让法医查出运砖车司机的死因，我们需要尽早知道结果。”冷肖吩咐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女警道。
    “这个运砖车司机是卷到什么案子里了吗？”杨之水问。
    原来，708号房谋杀案发生之后，刑侦人员排查了季红的社会关系。他们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人，比如那个神秘失踪的邻居兼同事柯云，还有收入无从考证的邻居朴临，以及警方在暗中调查景平会馆时发现的嫌疑人，也是季红的闺蜜唐云。
    但是最值得调查的线索是，在中宁华庭的监控录像中看到的那个男人。据保安确认，此人并不是中宁华庭的住户。但男人在视频里并没有隐藏自己的面貌，也没有避过摄像头，所以冷肖一开始并没有关注此人。也许他是中宁华庭某个住户请来的维修工人。
    两个小时前，交警的一位调查员沈鹏来找冷肖：“冷队长，下午有个年轻人来报案，声称今日运砖车冲出高架的事故可能是谋杀。调查事故发生的原因，需要一些时间，目前还不好判断这个年轻人说的是否属实。不过根据程序，我还是来通知你们一声，也许这起交通事故会要求刑事调查。”
    冷肖接过交通管理部门提交的初步调查报告。报告显示运砖车司机名叫戚天材，此人背景调查待完善，但是资料中附有一张照片。冷肖多年办案的经历，让他练就了对人脸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人不正是中宁华庭摄像头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等等，我在高速公路上并没有看清楚司机的长相。”杨之水一拍桌子，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奇怪地看着杨之水。只有还鸢肩仍然镇定自若，仿佛已经习惯了杨之水的一惊一乍。随后杨之水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尴尬地解释说：“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男人我在小区里见过。”
    “在哪里？你为何见过这个人？”陈嘉伟好奇地问。
    “我不算过目不忘，但是记忆力还是经得起考验的。”杨之水还要卖个关子吹嘘一下自己。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还鸢肩，此时却很不给面子的嗤笑一声，似乎不太相信。
    “下次我证明给你看，我说回重点。一个月前，中宁华庭雇佣了几个工人，主要目的是维修中心花园的亭子。这个戚天材正是其中之一，他被雇佣运送维修所需的木材。”杨之水说道。
    陈嘉伟则好奇地问：“你如何会注意一个开货车的司机？不要告诉我因为你记忆力好。”
    杨之水“嗯”了一声，示意大家听他说完：“我记住他是因为，有一天早上，我开车准备去上班，他的货车刚好挡在我的停车位前面。我当时十分的恼火，找物业投诉，几经周折才找到这个戚天材。”
    “这个戚天材如果只是一个货车司机，和季红怎么会有联系呢？他为何要那么凶残地杀害季红。那个小型炸/弹就更加难以解释了。”陈嘉伟挠了挠头。
    “如果戚天材是被人雇佣的呢？”还鸢肩磁性的嗓音响起，“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们调查一下戚天材的财务状态，以及可能接触过的人，尤其是住在中宁华庭的人。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所有巧合的背后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还鸢肩拉着杨之水对冷肖和陈嘉伟说：“之水已经尽完了一个市民的义务了，接下来的事情得靠你们警察，你们才是领国家公粮的人。”
    “等等，冷队，我还想问问沈梦的案子。”杨之水在被还鸢肩拉出会客室的最后一刻问道。
    “沈梦的案子是隔壁刑侦队督办的，我没有消息，只知道案子还没有结案。”冷肖起身也打算出门，“还先生说得是，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荣城进入了秋季。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金秋的微风和煦轻柔，金秋的蓝天白云飘逸。
    又是一个周末，杨之水开车去父母家。自从父母接受了杨之水和还鸢肩的关系之后，杨母简直宠这个未来的半个儿子超过了杨之水。听说还鸢肩工作十分繁忙，周末也经常加班之后，每到周末杨母就要求杨之水去家里取熬好的老火汤。有时是鸡汤，有时是龙骨汤，有时是猪脚汤。虽然每次美其名曰是给还鸢肩喝的，其实基本都进了杨之水的肚子。杨之水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胖了？
    杨之水刚进家门，隔壁张姐突然跑了过来。
    “小杨啊，你的快递。”张姐十分抱歉地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快递在我家放了很久。当时老杨夫妻应该出去旅游了，快递公司就把包裹放到我家了。是我儿子收的快递，结果这个臭小子把这件事给忘了。东西一直夹在我们家的一堆文件中，这两天打扫卫生时才发现。我就赶紧送过来了。”
    “没事，张姐，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是，之水早就来问了。不用放在心上。”杨母冲张姐摆摆手，示意她不用介意，“我这里有点牛肉，你要不拿回去烧烧吧，这个可是正宗清真市场上买的。”
    “那谢谢啦！”张姐将包裹塞给杨之水，拎着牛肉就回去了。
    杨之水好奇地看看了包裹，说是包裹其实并不准确。快递其实是一个文件袋，文件没有寄送人的地址。快递标签上写着：不用退回。
    “你把汤给我拎回去，今天是鸡脚排骨汤，我放了很多中药在里面，可以健脾健胃，情肝明目。”说罢杨母就想赶杨之水走。
    “等会，妈，敢情我就是个快递员啊！今天只是帮你取汤的？你现在不疼我了吗？进门连口水都不给我喝。”杨之水抱怨道。
    “来老杨，给儿子倒水。”杨母指挥杨父说，“喝完就走吧。今天我和你爸约了赵伯伯吃饭，要迟到了。我跟你讲，今天很估计能见到晓棠的男朋友。”
    杨之水瞥了撇嘴说：“爸，算了，我走了。水就不喝了吧。”
    回到家，还鸢肩还没有回来。杨之水想起那个奇怪的包裹，于是好奇地打开查看。
    当杨之水看清楚包裹里是什么的时候，只感觉浑身从上到下都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