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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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嘎’的笑完,就静默了。
七七静默思索一会后,看着小四装糊涂:“这位姐姐真漂亮,姐姐你是谁呀?”。
四周一片静逸,失望且担心却在每个人脸上交融着。
看着全家人显出失落的神情、小四更是一副欲哭的样子,七七不忍心了,扯弯了嘴说:“四姐骗人,答应七七要生女孩的,结果还是生了个男孩,所以,我也要骗四姐”。
愣了片刻后,突然爆发一阵惊喜声,那些漂亮的小女人们七手八脚的都扑向七七。先是笑后是哭,接着是又哭又笑乱作一团。
七七的眼眶也湿润了:“让大家操心了。爹,娘,你们放心,女儿回来了,以后也健健康康的。”
林先生湿润眼眶,红着眼说:“你们都收声吧,别哭了,今天是七七的生辰,快去准备准备,给七七办个庆生宴。”
七七挽着林夫人的胳膊看众人忙碌的身影,感慨万千。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幸福其实很简单,有人为了你而奔波忙碌,就觉得很幸福,只为你而忙。
只为你一个人而忙,那种感觉,就是幸福。七七尝到了幸福的甜蜜。她挽着林夫人的胳膊,在每一个在她面前匆匆而过的忙碌的身影背后都会发出无声的笑声。
天空是晴朗的,阳光是明媚的,生活是美好的。七七张开双臂,闭着眼仰着头,深深地呼吸。深深地。这是新鲜的空气,这是活着的感觉。
七七有了林巧一半的生活经历,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是啊,活着真好,只有活着才可以享受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活着。活着好好地认真地去感受。
珍惜现在,珍惜生命,珍惜已拥有的一切。
林巧想起有位作家写过这样一篇文章:如果我能重新开始一生,那我一定要对我传统的生活方式作出变更——我会邀请朋友来吃饭,即使地毯很脏,沙发很乱;我会在考究的卧房里大吃爆米花,要是有人想生个火,也决不会计较满屋灰烬;我会耐着性子,倾听老祖父唠叨他年轻时的事情……
现在真的重生了,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生活,就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一系列日常活动。简单的说就是生存和活着。和企鹅一样吃饭、睡觉、打豆豆,这也是一种生活。有很多人在抱怨生活没意思,也有很多人在羡慕别人的生活过得真精彩。那是因为‘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生活是一种态度。
七七融合了林巧的生活,她知道‘生’是不容易的,‘活’更是不容易的,而她对生活的态度就是认真。
认真过好每一天,认真对待身边的亲人,认真为他们而活,认真为自己而活。目前,就是为她的爹娘开心而活。
林先生和林夫人最开心的就是,七七会对他们又说又笑地撒娇。
七七也暗下决心,没对爸妈孝顺过,对爹娘不能再敷衍了事了,要承欢膝下、孝顺爹娘,做个孝顺的乖乖女。
可对于现在的七七而言,不管是哪一半灵魂都对这个家以外的一草一木感到新奇。
女儿变得开朗了是好事,可养育了十七年,安静了十七年的女儿突然走上了街道、走向了田埂,这个林先生所认为的危险举动,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林夫人更是接受不了。
尽管女儿们轮番开导了又开导,保证了又保证,可是,只要七七跨出大门一步,林夫人就开始提心吊胆,然后半道上七七又会被催促着赶回家了。
初来乍到的林巧,被禁锢了十七年的七七,对于外出的欲望又是那么的强烈,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只好瞒着父母由小四带领,偷偷地出去,但这只限于偶尔一两次,只限于在宁县里面。
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有的是时间,七七总是这样想。在她溜出去玩的时候。
这也是每个人都会找的借口,平常人为忙找的借口,好像父母永远会在自己身边不会老去。
不出门在家陪陪父母看看书也很好,衣食无忧过着千金大小姐般的日子是谁都想要的生活,过久了虽然有点单调,但爹娘开心就好。七七还是收起了对外界的好奇心,为了不让父母操心,她安静地呆在家里让两老放心。
不出去到学堂读书不为过吧?
七七想重新拿起书本到她爹的书院去读书,感受一下书院的生活。她爹是教书先生,这不是现成的好事嘛,可林先生却不同意,说男女有别,在书房看就行了。
七七撅着嘴说她爹是老封建老顽固。老顽固坚持顽固原则,七七也没办法,她只有拉着她娘走遍了书院每个角落,只遗憾不能坐在里面上课。
欢欢笑笑又一年过去了。
林先生有个孱弱生病的七女儿全宁县都知道,十七年没出过家门了。
林先生给七女儿办十八岁的生辰宴时宴请了许多学子全宁县也都知道。
林先生要给七女儿挑佳婿、选佳偶全宁县又都知道了。
“爹呀,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外头都在传什么吗?”七七嘟着嘴说。
林先生装糊涂:“传什么?爹不知道,七七啊,别管他们瞎传什么。”
自己明明是暗中进行的,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林先生暗恨,那帮人,事还没给办就到处大肆宣扬。没人品。
“人家说你请那些学生是为了把有病的女儿推出去,爹呀,女儿想好好的多孝顺爹几年都不行吗?这么急就想把女儿赶出去了?”七七拉着他爹的手臂晃啊晃地撒娇。
“谁说我女儿有病的?他们眼瞎了吗?”
林先生埋怨起别人不明事理,却不知自己把健康的女儿还是如病时的一样对待,不让其离家半步地宠着,别人又怎么会知情呢。
林先生看着七七,满眼的宠爱:“爹也不舍得,可是,你都已十八了,你几个姐姐十五、六就嫁人了。爹心急,……呃,七七放心,爹一定给你寻个最出色的,能让你无忧无虑地过一生的人。你有了好人家爹也放心了。……”
什么理论吗,十八岁不是小姑娘也就算了,有地方差价嘛也不去计较了,怎么会连大姑娘也不是了而是老姑娘了。
想想就气,回房后,七七拿着书本,却一个字也没看,出神呢!越想越不妥。
二十岁不到就要结婚生子,侍奉公婆,左手牵一个儿,右手还抱个女,做完羹汤站在门口等丈夫归来。
十八岁,多年轻的年纪,还是花季,生活还没开始,却就要这样的结束了。她的一辈子,她的第二人生,难道就这样过了?过着被统一规划好的生活?
……太可怕了,不行!
七七突然摔下书,来回不停地走着,不行,得好好想想,必须先想个办法让爹放弃。……哦!有了!装病,对!
……嗯,先病了再说。
说病就病,七七一点也不含糊。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望着林先生和林夫人:“爹,娘,七七能蹦蹦跳跳地陪爹和娘过这么一年就很开心了,以后七七出嫁了,就不能承欢在你们膝下了,你们自己也要多保重”。
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那眼神,七七独有,如果不掏心掏肺说两句话安慰安慰,就觉得自己是个狠心肠的人。林夫人忍不住居然偷偷抹眼泪:“娘不会让你嫁的,娘养你一辈子。”
林先生白了林夫人一眼,拍拍七七的手背说:“还远着呢,好好养病,别瞎想了”。
七七把被子捂上鼻梁,在被窝里发出‘嘎’的一声笑:爹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