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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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师走了,留下了能守魂的佛珠链。对于七七的魂魄不能完整,大师有遗憾,也有点无奈。出家人心中有佛,我佛慈悲,见死又岂能不救。
舍佛珠链不可惜,可是,可是……
大师走了,他留下了佛珠也留下了遗憾,遗憾七七以后不会有平静的生活了。可惜情劫难逃啊,可惜啊……
自古华山并非一条路。圆规细脚伶仃可也是两条腿。
七七的魂魄虽然不全,但在全家人的小心呵护下,七七还是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成长着。
生从何来,死向何去。每个生命的到来都有其理由,也皆有其存在的必要。柔弱的七七生来就是全家的宝,是用来被全家人疼爱的。
因为,小七七很可爱,很乖巧。不会吵,也不会闹,更不会哭。就是容易受惊吓,一惊就生病,一病就更安静。而病中安静的七七又搏得全家人好一阵的疼爱。
七七虽然不能说是健全的,但七七是幸运的。她幸运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周岁抓周她爹娘准备了好些礼物,姐姐们也都拿出了私藏的心爱之物,可七七,也就是跟那串佛珠链最有缘了,其他东西都吸引不了她,两眼只盯着佛珠链不放,爬过去抢了珠链就赶紧爬回她娘的怀里。一副怯怯的样子带点得逞的喜悦。
那时,七七会‘嘎’的发出一声笑来。
那时,林夫人就会特别的温和。她抱着七七,柔声说:“老爷,给七七取个好名吧。”
或许是最后得到的一个女儿了,或许是七七不知道吵闹好养,林先生对这个安静的女儿也和林夫人一样的很温和。林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何故,他见着七七心就会软软的,生出满满的怜惜之情。
林先生捏着七七胖乎乎的小手逗弄着,说:“就叫七七吧,顺口了,初七日生辰的,以后过生辰也不会忘记了。”
青鸟听见小四轻声嘀咕:“早知道是叫七七了,爹也真是的,先前还不让人叫。”撅着嘴似有很多的不服。
对这个小妹妹做姐姐的都很疼爱,只比七七大三岁的小六,对七七的说话也是用轻声细语地昵哝声的,稍加重一点声音就怕吓着了她这个唯一的一个妹妹似的。
幸福的一家人。在这种家庭环境中生活成长的七七,是幸福的,是快乐的。尽管她从没出过家门,没见过除了父母和姐姐以外的人,但她的身边有难得的一如既往始终未变的亲情和关爱伴着她。
瞧,始终以姐姐身份自居的小六来关爱了。
小六拿着一包糕点喜滋滋地看着七七吃,开心地问道:“好吃吗?”吃在七七的嘴里比她自己吃更开心更满足。
七七半眯着眼,重重的点头:“嗯,好吃。”
小六真的很开心,这个妹妹就是乖巧,跟她讲什么、问她什么都是这副样子,先半眯着眼像是在认真思考似的,然后再重重的点头,从没摇过头。
“今天三姐出嫁可热闹了,有好多吃食,小妹呀,你还想吃啥跟姐说,姐给你去取。”
七七眨巴眨巴眼说:“我和六姐一起去。”
这个提议可把小六吓坏了。小六忙把双手乱摇急急地说:“不行不行,那儿太吵了,小妹呀,那地方你是不能去的。”
“……”七七睁着无辜的大眼委屈地瞅着小六。
而小六,是最受不了七七这副表情的,又赶紧柔声解释:“小妹呀,不是六姐不带你去,是那锣鼓声太难听了,你会吓着的。你听,你听,在这儿还能远远地听见嘀哒、嘀哒的吹奏声呢,走近听了更吓人,会震破耳朵的。还是不去了啊,啊?”
小妹只要听一声准吓晕倒,起码要躺一个月的床。爹也真是的,不是吩咐了要轻点轻点么,怎么还敲得震天响啊?存心吓唬人来着。
小六对于她爹的安排略有微词,对那些吹奏手更是不满意。她认为成亲根本用不着这样敲锣打鼓的,喜庆什么呀?一个姐姐就这么白送给人家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七七只知道自己胆子小,经不起吓,每吓一次还容易吓坏,心惶惶的就病在床上了。可除此之外,七七不认为她和姐姐们有什么不一样的。有时她还觉得容易受惊吓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听她四姐讲故事了。
七七爱听故事,除了缠她的爹娘,她最喜欢缠的就是小四了。
有一次,七七拉着林夫人在书房里缠着她爹讲故事听,小四突然闯进来,在七七背后说了句:“啊,原来七妹也在啊”
其实小四的声音一点也不大,很普通很平静,可就见七七在那儿扭着头傻呆呆地看着她了。
小四发誓不是存心进来吓七七的,也没有毛毛躁躁的,是七七太专心缠着她爹了。……辩解无效!最后,还是被她爹娘臭骂了一顿,并罚她陪着七七讲了四五天故事哄七七开心。
几个姐妹中被罚次数最多的就数小四了,而每次受罚都要被迫给七七讲故事。有一段时间小四甚至怀疑是不是七七故意的,故意装被吓倒,然后就可以被她爹罚讲故事了。
小四怀疑也没用,都是她自找的。谁叫她总是被她爹逮到机会的,谁叫她总是在七七出现的地方出现的,谁叫她总是把好东西拿到七七面前献宝的,谁叫她把七七当不会泄密的洋娃娃用来述说心事的,谁叫她除了七七外和其他姐妹都吵过架红过脸抢过玩具的,谁叫她……
唉,不就讲故事嘛,讲呗。可是,江郎才尽的小四把知道的,想得起的,能编的都编完了,七七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期盼着。
……痛苦啊!
看见过七七这种眼神的小四,从此,就开始为七七收罗各种故事、传说、趣闻了,上至皇宫绯闻、秘闻,下至江湖丑事、趣事。杂七杂八,包罗万象。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人一天一天的在长大,姐姐们也一个一个的嫁出去了。今天,她的三姐要出嫁了,四姐大概也快了吧。七七有点舍不得把她的四姐嫁出去。
七七看着小六哀怨地说:“六姐,娘说,明年四姐也要出嫁了,你们都要……”六个姐姐都很好,她都舍不得。
“小妹不用担心,还有六姐呢,六姐不嫁陪着小妹,好吗?”其他姐妹都称七七为七妹或七七,只有小六坚称七七为小妹,以示她做姐姐的身份。
幸福的时光容易过,七七也很快长成一个小姑娘了。她的四姐早已嫁人了,说不嫁永远陪着七七的小六也说上了一门亲事。
小六说好了亲事并定了亲,很快的,挑好的日子一到成婚就必然了。那一天,小六也说着几个姐姐们都说过的话:“小妹不用担心,六姐会经常来看你的。”
那一年,七七十三岁。
那一年,七七开始做奇怪的梦,梦见和她现在不一样的自己。
那一年,盛夏王朝结束了内乱。
那一年,在老将军的扶持下,新皇登基。也是从那一年,新一轮的权力争夺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