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抢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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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看见我突然大笑起来,显然没弄明白。是啊,我是被自己的假想逗乐了,他当然不明所以。
    文质彬彬的白衣少年,不是更适合岸边凉亭中诗词歌赋么,这种抢劫的玩意儿和他一点儿也不般配。
    我止住笑声,不然人家会理解成取笑他。“你也看到了,我们一路长途跋涉,只不过是游人,没什么财。”
    “你觉得我信吗?”少年道。
    “你当然不会信,”我笑了笑,笑自己,这是在玩呢啊,“不过你也看到了,若真是有财,何以只带着七个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他眨了下眼睛,没说话,好像在认真考虑我说的话。
    我不禁心底一阵好笑,这他也会当真?不带钱怎么远途啊,以为是二十一世纪有ATM机一卡在手出门不愁么,这个时代不带钱出门那得完蛋了。一般在遇到匪徒的时候,十个人九个半都是会这么说的吧,剩下那半个人肯定是反应迟钝而已。
    这八成是个新手,怎么都觉得他跟抢劫挂不上边儿。
    “不信的话你可以搜我的马车。”我说着,从马车上跳下,给他让出道。
    少年顿了顿,一脸呆滞的看着我。
    “来吧。”我催促道。
    下一秒钟,少年貌似想了想,迟钝的从马背上下来。他一步一顿,真的朝马车这边走来。
    我突然想逗逗他,“搜到了算你的。”
    王府精挑细选的侍卫们都训练有数,在此状况下他们对于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对了,你们要是沉不住气,我这出戏也就没法唱了。
    白衣少年在马车前停顿了下,转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距离他大概三米远,笑了笑,抬手示意他继续。
    他转了转眼,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文夕蔚回头看了看我,用眼睛询问我下一步要如何,是不是要抓他?
    我笑了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还要看看这个少年要怎样。
    看到这样的状况,我更加确定这个少年并非惯犯,要知道,如果真是长期靠抢劫为生的人,他是不会这么毫无防备的走近马车里,这完全有可能是个陷阱,等他进去后,空间狭小,外面的人一起包围他,太容易活捉或杀了他的。
    而他现在,显然没嗅到危险气息。不是大意,就是无知。当然,惯犯绝不会这么大意。
    一番折腾后,白衣少年掀开帘子,他没有急着下车,反而是先抬头看着我,眼中全是…埋怨?!
    这好像是在跟我说…什么都没有你还让我搜,而且你为什么没钱?
    我很无辜的耸耸肩,“说了不是什么富有人。”
    少年没吭气,目光呆滞,有些走神。怎么讲…好像极度失望。
    “小兄弟,看你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并非强盗吧,”我突然没有继续逗他玩儿的欲望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才出此下策?”
    白衣少年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却一字没有出口。
    “这样,”我说着,从胸口衣襟掏出了一枚小金锭,“这个你拿去,莫要说抢劫,只当是我借于你的。”
    白衣少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伸出手掌托到他眼前的二两金锭上。
    我没说话,忍不住心底一阵唏嘘。瞧瞧,多么拙劣水平的抢劫犯啊,光知道搜马车,别想到要搜身。
    当然,我此行并非没有带很多钱。只是,我做了个小型机关,银两除过我身上少量的大面值金锭,其余全部都被藏了起来。
    离开北周的时候,我对于如何携带盘缠着实很头疼。北周时期,中国古代没有出现银票,大量金钱只能靠货币实现等值,而这些货币,金锭,银锭,五铢铜钱都不是小重量的东西。最糟糕的就是,就算是十万元的人民币,也还没有两吊铜钱重。而这两吊铜钱,怕是也就相当于人民币几百元罢了。想想看,这样远途一趟北齐,不知道归期,起码要带很多钱才会保证万无一失吧?那么结果就是,一大堆钱币,变得异常醒目,于是乎,金钱外露,不被盯上也会惶惶不得终日。
    综上所述,我想了一个法子。给马车车厢地板下加一个隔层,类似于现在的房间地下暗格。当然,这些暗格的开口有可能就是一块地板。鉴于举一反三,我改良了将暗格的开口设在了马车底部。暗格上面加了多层木板,也就不至于踩在上面因为落脚声音而暴露。这样,只要不钻到马车下面,很难发现其中的玄机。
    曾经我这个举动让文夕蔚很诧异,他在执行我的命令时候虽然没有多问,但是我从他惘然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了些许疑问。没想到,这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这少年,不是惯犯,也没有经验,再加上古代人的固定思维,他并非很容易想到。即便如此,说老实话,他在马车中翻找的时候我还是捏了把汗,生怕被发现,就等于玩火自焚了。还好,虚惊一场。
    回头不经意间看到文夕蔚正睁大眼睛看着我。这样的表情少有出现在他脸上。我不禁愣了愣,随即一笑,这应该也是佩服我的机关吧。
    白衣少年动了动手臂,像是想拿又犹豫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拿了就算了,反正他不过也就是为财。这二两金锭,起码相当于小官员们八个月的俸禄了,真不知道他纠结什么不肯拿。
    我笑了笑,伸手拉过他的手臂,将金锭放在他僵硬的手掌中。
    不等他反应,转身,上车,“夕蔚,我们该走了。”
    “是。”文夕蔚应声道,也翻身和驾车侍卫坐到一起。陆陆续续,其他侍卫调转马头,开始准备继续前进。
    “等等,”白衣少年忽然开口急促喊道,“这…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还给你?”
    我偏过头,“萍水相逢,许是缘分吧。如果老天注定你要还给我,我们也许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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