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明月自古最关情 闲愁落拓掌中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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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二更……明天一次性放出结局……同时也会对之前写的做细节上的部分变动……但是不影响情节……主要是……我觉得清离童鞋是在是气场太弱了……虽然最后有加强,但是前面太多笔墨重了苒风,忽视了他,所以主要是去饱满人物性格……其实我真的本想要颠覆之前写的让清离也翻云覆雨一把找回攻的气场……但是后来想想如果那样就真的是背离本身对他的设定和自己的初衷……而且……真的修改完全等于很多地方要重写……而且就我的修改提纲看甚至还要在加出好几万的情节……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于是决定还是作罢吧……我本就是受控……果然笔下无强攻啊……)
睁开惺忪的眼眸,便是那在心底不知描画勾勒了几千几百次的面容。微微紧促的眉峰泄漏了焦急与担心,温暖的手指抚上额头,又转而轻柔的理着鬓发。
只是那茶色的眼眸中,倒映的憔悴是什么?
霎时记忆如一道长线绵延而去。
满堂的帷幔,浓郁的熏香,黯淡的蜡烛,还有,那个静静站在帷幔之后从头到尾看了个真切的……
猛地推开清离,苒风几乎是逃离般的退到墙角。
“苒风……”清离震惊之余,试探的想要上前。
“别过来!”心绪乱作一团,毫无头绪可循。
“苒风……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苒风语无伦次,双手环上肩膀:“让我……让我静一静好么。”
“苒风,别逃避好么?”清离小心的向前,倾身,环住眼前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样子的人:“我……并没有怪你。”
缓缓加深的拥抱,逐渐停止的挣扎。
犹豫的伸出颤抖的手,终究,攀上清离的肩头。
想来讽刺,从相识开始,他们便不乏亲密的举动,可是每一次,不是醉酒神志不清,便是隔着假象不能言明。
如此的拥抱,竟然是头一回……
头一次以清离与苒风的身份,真真切切的向对方传达着心底的思绪与感情。
“清离,你……你是什么时候识破我的?”苒风轻轻的开口问道。
“这个么”浅笑:“其实从第一次见到明华王装扮的你便有依稀的感觉,不过那时候觉得自己只是想多了而已,可是后来多次碰见你,着感觉就越来越重,即使你相貌掩去声音改变,却总有中熟悉的感觉。”
“这不足以确定吧?”
“自然,其实我完完全全肯定是在那刺客一箭射向我后。”
“那一箭?可我不记得我有什么疏漏的。”苒风皱眉。
“你自己不记得了?”清离突然荡起几分笑意:“情急之下,果然是真言,你忘记你当时喊了我什么?”
“我……”
“你喊了我的名字”清离目色深沉:“是清离,而不是六殿下。”
清离没有告诉他,他背上中了一箭后僵立的许久,其实不是因为伤势严重,而是震惊了那一声“清离。”
那完全是苒风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虚伪做作,焦急之情一览无余。
那一声“清离”,是内心最深的牵动,所以连苒风自己都没有注意。
那一声清离,让我毫不怀疑的肯定了自己之前的隐约感觉,苒风没有死,苒风便是明华王!
其实明明也很容易想到的,挽枫死了,明华王才在众人面前出现,遮挡的面具,还有醉乡大火中借着尸骨无存的脱身之计。
“你可记得,我在陷阱中恢复意识后,先是……”清离一顿,低下了头,终究没好意思把“把你压到墙上”这话说出口,而苒风也十分配合的面色一红。
“呃……就是……其实那时候我真是想揭下你的面具,想把这些日子的痛苦诉给你听,可是……”
“大敌当前,不忍分心么?”
“不仅仅如此,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也不知道如果挑明的话,你会怎样,我又会怎样,于是干脆先保持着现状,等我们出去,把苍玄的事情解决了,我想那时我便能想清楚究竟何去何从了吧。不过,你一点都没察觉到么?”
苒风低下头。
自然是察觉的到,他的温柔,他坚定的说着要保护自己,还是曾紧紧交握的十指。
只不过,自欺欺人的自己否定罢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挑明会如何。
我欺你一次,便是那般惨痛的结果,何尝受得了再一次的痛心彻骨。
“那你……你究竟是……”苒风突然抬头,深深的眼眸带着几分不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清离缓缓抚上眼前憔悴苍白的面容,轻轻一笑:“我说过了,我不怪你。”
“怎么可能??”声音抬升,“不可能的,上一次……”
“上一次我是真的很生气很痛苦”清离直言不讳:“我气你欺骗我利用我,却也只是气这一点而已,我不在乎你争权夺位,不在乎你是不是想要篡权弑君,我只是气你把我当成工具罢了,后来……我决定不再与你见面,就此别过,今生不见,可是我没想到你”清离染上几丝痛苦:“我没想到你就那么葬身火海了。”
“我并不是要刻意,只是当时……”苒风欲言,却被清离打断。
“我眼看着你葬身火海,那时候,才方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可是我还是救不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你销蚀火中,所以,当我确定你还活着的时候,其实根本没心情去气愤你又骗我,而是欣喜,满心的欣喜,幸好你活着,幸好你没有离开,仅此而已。”
“清离,我……我情何以堪?”苒风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呢喃道:“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苒风,我不是不气你又欺骗我,但是我不是迟钝到你的一点你的真心都感觉不到,所以,那些这个那个什么的,暂且搁置一旁,我也不在纠缠了,现在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可以问你一句么?”清离的眼睛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现在,你已经不是明华王,父皇那里也已经暴露,你要不要放下这一切,离开帝都,离开所有这些凡尘喧嚣,我们去过逍遥世外的日子?”
“清离……”苒风沉默许久,终于缓缓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记得你我初见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一丝痛楚跃上眉间
“公子与在下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萍水之交,他日有缘再见。”
那日他一袭白衣,清风满袖,抱着琴轻点湖面飘然离去,只留下水上一抹波痕。
而那波水痕,不仅留在湖面,也划过自己的心底。
从碧波荡漾,到波涛汹涌不可平息。
然而过了许久现在想起,一字一句,仍清晰如昨。
“清离,对不起……我不能放弃,就是四面楚歌重重阻挠都阻止不了我,无论有没有希望,我都不会停手,所以……”
“为什么??”清离一字一句的打断:“解释,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苒风转头:“清离,我……我现在不能说,可是我……”
“是清平盛世么?”清离眼神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你是想说你还没有给天下一个清平盛世是么?”
还是,终究,你不想放开,皇位呢?---------------
“你就如此想要皇位么?”
“我么……是,也不是。”
“这算什么回答,非否既是,怎么可能模棱两可。”
“相信我,不久以后,你就会明白。”
苒风苒风,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总是连分毫都抓不住你的思绪,而你,却又偏偏什么都不肯说……
苒风看到清离脸上飘忽不定的表情,便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然,果然!你我无论经历多少,多么心照不宣,然而也只能到之一步罢了……不管多少次,都是一样……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我多说无益。”
情比天高这句话终究还是天真幼稚了……因为总有很多东西,不是你能够放手的!
我有我的坚持,你与你的信念,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让步,可是退步是一方面,一旦触及底线,却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原则。
“不是只有你坐上皇位才能带给天下清平盛世的!”清离抓住眼前人消瘦的肩膀:“你可知我为什么那么讨厌陵安却还是回来么?因为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我想为你达成心愿!符倾是有机会的,我可以好好的帮他,大臣都可以好好的辅佐他,君臣一心一样可以达成清平盛世!为什么你偏偏要执念与那个皇位?而且,我无论说什么,你都只是默认默认,连解释都没有,苒风……你又要我,怎么想呢……我又能怎么想?”
“你心里怎么想,便是什么了……”苒风凄凉的语气中却隐隐带着一丝骄傲:“清离,我钟情于你,但是苒风不是女子,我也有我要坚持的东西,我的原则。”
清离,我不是执念与什么皇位,何况以我现在的情况,更不可能,是,我执念于一个清平盛世,可是也不仅如此!因为你必须要做皇上!你不做便是死!
百里步天偏执到那种地步,他对你与清依的感情早就已经扭曲变形,我怎么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因为什么“清依想见你”这种臆想出来的理由就让你去殉葬??
可是我终究不能把这样的话告诉你。
年少宫里的那些是是非非,是你一生难以释怀的。
我知道逍遥自在才是你心心所求,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插手朝堂,如果你知道我的目的,恐怕宁死也不会答应。
即便是一生陷于追杀,你也不会想要皇位,不是么?
可是你太不了解皇权的可怕,你以为自己如何能逍遥那么多年?
那是因为百里步天没有要人干涉你!如果他想,你当他真的做不到么?
你的修为虽然不浅,确终究还不到睥睨天下的份上,一旦事发,你连帝都,甚至连皇宫都踏不出一步!
我知道我自私的强加我的意志给你,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死……
“无从更改……好一句无从更改。”清离重复着,激动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沉默许久后,当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一早就知道的,苒风,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我已经退到自己底线,若是在打破底线,恐怕清离便不是真正的清离,苒风也不是真正的苒风,罢了,你想要做什么便是什么,我终究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想挽留,怕是也挽留不住你……
“清离……”
“够了,到此为止吧”清离打断了话题。
已经够了,也已经累了,如果继续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失控,不如就此打住。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你性命堪忧。”
“性命堪忧……”苒风道:“你不会不知道,我若是出去,一定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清离摆摆手:“百里步天你爱杀便杀,我从没把这种人当作我父皇,还有……”清离一顿,转而声音无奈又带着几分温柔的道:“即使你我信念不同谁也不肯让步,却都改变不了我中意你的事实,所以,不管怎么样,自己小心。”
苒风一怔,接着荡起几分笑容:“清离,我们若以后都不这么骄傲就好了。”
如果不是那么骄傲的守着自己的信念,分毫不让,终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天下有情人,有几个如我们一般可悲?
“不骄傲?”清离冷笑:“你先不骄傲个试试,我就改。”
两人对话至此,气氛刚刚几分缓和,却突然听到隐约当当当的敲击声,伴着敲击,还有气若游丝几乎听不到的嘶哑声。
清离苒风警觉的立刻屏息,仔细的倾听。
然而这一仔细探查,两人皆是一惊,这声音竟就出自这间牢房!
环顾四周,最终的目光落定在墙角的一个巨大的罐子上。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轻步走上前去,揭开了罐子的盖。
伴着难闻的气味,两人方才看清-----------罐中竟然是人!
那人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脸上似乎被人活活的拔了层皮,视线能及的身上也是斑驳淋漓,而且他居然被如此残忍的放在这种东西中!
苒风细看便知此人受了各种各样狠毒残酷的刑法,而且这上刑之人颇有经验,令人生不如死,活活磨尽生气,却还吊着一口气想死也死不了。
是谁?
居然用这么惨绝人寰的办法……
箬离,不会是你是不是……
“救……救……救…………”那缸中之人嘶哑的声音一遍一遍的的重复着支离破碎的句子。
“莫急,我们会救你!”苒风看不下去,急忙走上前去,一股脑的拿出所有随身还带着的伤药和与给过九空一样的吊命的药。
他知道这罐子里有玄机,最好不要随便移动鲁莽施救,所以,眼前,主要还是能减轻几分痛苦便减轻几分痛苦。
目前,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喂给那人几粒丹药,又休息片刻,那人终于目光有了几分清明,虽然说话声音依然十分嘶哑,好在基本上还能听得明白。
“兄台,你想说什么?”苒风想起那人不停的想发出声音,又一直敲打着缸想引起注意,自然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想说,便也不再废话,直接就问。
“救……救……救……救城主……”干涸的嘴唇蠕动着,艰难的发出声音。
“什么??”清离苒风都是诧异。
救城主?
箬离不就是城主么?怎么会?
“救救……”那人似乎感觉到这两人的沉默,便继续开口。
“,你别急,能做到我们自然做到,可是我们便是被城主关押进来的,你能不能说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清离安慰着道。
“我……我是叶……叶添,有人假冒我……要……要害城主……”
叶添!!??
两人又是震惊,苒风闻言仔细看看眼前这半死不活的人,竟真的与那叶添几分相似。
“他们……折……磨我,让我……说出与……与……与城主有关的事情,”叶添喘着气:“我知道……你……你是苒风,我方才……听到你们的对话,我知道你跟城主有……有恩怨,可是……念在多年相交……求……求你……”断断续续的说完便是一阵几乎要将心咳出的咳嗽。
“我答应你”苒风连忙点点头,坚定道:“我会救他,一定。”
“谢……谢……”
“叶公子,那你,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手?”清离继续问。
这一句,也同时问到了苒风心中疑惑之处。
“不……知道…他们……训练有素,也不多……多说话…”
“那么,他们的衣服什么的呢,有什么特别的,能不能想起来。”清离继续询问。
“恩&有……有腰牌,有一次朦胧里……见……见过一个倒三角形腰牌,还有袍边……有黑色的……的暗纹。”
腰牌?倒三角?
冰冷的寒意瞬间肆虐苒风周身……
那是皇宫内侍的牌子!黑色的袖口暗纹也是内侍的专门服侍,想来自己管着城中动向,可皇城之内却不归自己管,而是交给百里步天的内侍,也就是说……
怪不得总觉得这施刑的手法如此的熟悉,这不正是宫中私刑么!
“真的是……”苒风颓然的后退几步,狠狠咬牙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竟然漏算了你!!”
清离也眉头紧皱,苒风一袭话更加肯定了心中猜疑。
瑶琦之行十分古怪,总觉得阴谋暗藏。
果然,确实有人暗藏杀机,只不过,想要的是苒风与箬离的命罢了。
能与苍玄定下幕后协约的人,自然是心怀不轨有权有势的人。
果然是有权有势,而且是百里最有权有势的人。
“百里步天……”
两人相视,同时吐出四个字。
百里步天一副身子病弱事事不管的样子,骨子里却比谁都阴险算计,也许他的身子是真的快要不行,但是不理朝政却毫无疑问是装出来的。
不能说他完全不信任明华王,但是如果箬离向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再透露些许他所了解的内幕,百里步天怎么可能不加以防备!
说到底,百里步天才是真正爱上权利的人,他对权利偏执到恐怖的地步,他可以不管国家安危,不管亲子死活,却不容许别人危及自己的皇位,即便是自己的儿子符凌,也一样痛下杀手,何况一个冒牌的百里挽枫?
推算起来,从那时起,百里步天便已经考虑怎么除掉苒风了,虽然明华王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先动手除掉再偷天换日也不是不行,可是一来讳忌明华王也有自己的势力,再加苒风这层江湖身份,可能会有其他的助力,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保证万无一失,当然,这还是小头,因为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放心这个声称自己是真正百里挽枫的源箬离。
想要证明身份,尤其是这种已经十几年之久,当事人都已经不在的情况下,十分困难。虽然不知箬离是用什么方式得到了百里步天的承认,不过这承认也不过的表象-----谁知道他是不是也怀着狼子野心?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下一个苒风?再说源箬离与苒风相识多年,时间长了,再陌生的人也会多几分感情,虽然是有仇在身,但是隐忍六年竟然没有动手,是不是有其他玄机也不一定,即便没有,一旦被苒风察觉,几番劝说来,他临阵倒戈又该如何?
虽然怀疑,不过面子上,还是允了下来,毕竟若是箬离真的杀了苒风,自己则省了不少力气,到时候再收拾箬离便可。
就在此时,不想老天又帮了这老狐狸一个忙,苍玄的事情来的正是时候。当然,也可能根本就是百里步天故意要苍玄这么做也不一定,可是不管怎么说,此事正中下怀,顺水推舟的要明华王去解决苍玄的问题,对箬离则给他十足的自主权利,两人相互斗争一番,两败俱伤,到了最后百里步天再亮出底牌,送两人一起归西。
说到底,竟是都被这老狐狸算计了去!
“没时间了,必须要尽量快出去,箬离即便是会武功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再晚怕是……”苒风焦急的抵着额头:“可是这牢门偏偏是千年寒冰所练的寒铁,断然不是自己能打开的,这……”
“没关系……有秘道可以……出逃……”叶添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秘道?”清离怀疑道:“有秘道你为何不自己出去报信?偏偏要告诉我们让我们去?”
自从插手这些权力斗争来,他便也开始明白,眼见的基本上都不是真相,苒风三重身份不说,九空看似忠诚却也怀着贰心,就连源箬离也背景不浅,这真真假假里,谁又能确定眼前的这一幕是不是苦肉计?
“不……不是这样……这个地牢……是……是我找人建造的,我知道……所……所有的机关,你们挪一下……脚下的稻草……。”
清离听罢立刻低身翻开那些杂草,不仅一阵讶异。
地下,竟然刻着连续的诡异的图案,刻痕极深,看样子是蔓延到整个牢房全部,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刻痕,是暗槽。
“这……难道是血匙?”苒风沉吟:“这种机关听说需要一个人全身的血作为祭品才可以,所以,这就是你一个人无法离开的原因,是么。”
血匙机关传自漠北古书,是一种极其邪门的机关,这等机关阴险诡异在-----他明显是可以逃脱的。只要困住的不是一个人,必然可以逃脱,只不过,要付出另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所以,若说他残忍也就是在这里。问天下,有谁会甘愿为了他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做祭品,这个问题上,自然会产生一场自相残杀,到了生死关头,什么仁义道理都说不通了,这等机关是把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活生生的展现了出来,即便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有人甘愿,可是,地道开启?你又如何知道那秘道中是不是有其他玄机?
“公子……果然好眼力……好见识……这……这就是血匙,想……想出去可以,但是需要将血……住入这暗槽,等……住满的时候,机关……机关便会开启,你们就可以离开,机关……开启后,血会……会迅速流失,等到流干之时,通道的门……便会关上,所以你们的……的时间其实不多,不过……秘道里错路交叉,你只记得永远选择右边……就可以……可以……安全离开,至于这祭品……”叶添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斑驳脸上的双眼竟是闪过决绝笑意。
“我命不长,就让我这个废人帮你们开启便好!。”
叶添言罢,竟是突然狠狠的晃动其身子。
苒风知道,这缸中其实布满尖刺,叶添要的便万针穿体,血流不尽!
“叶总管!你……”清离欲上前制止,却不想被苒风拦下。
“叶添,我答应你,我会救箬离,也一定会为你报仇,你的恩情,苒风铭记在心。”说罢,打开了缸底的机关,血如流水般涌出,渐渐开始充盈地下那诡异的图腾。
叶添缓缓点点头,一滴泪水顺着丑陋的脸而下。
“清离公子不必……不必责难苒风公子,公子是……是成全了我……”
清离转过头,不再看眼前。
是啊,叶添被折磨至此,虽然尚有一口气,可是即便救活,也终生不能摆脱痛苦,他如此为了自己敬仰的城主死去,或者也是另一番解脱。
“清离公子,叶添……还……还有一言……”
“你说。”
“城主……城主其实……罢了,替我带……带句话给城主……”力气随着血的流逝而逐渐消散,声音也几乎弱的听不清楚,只能依稀看见一开一阖的嘴唇。
清离倾身,将耳朵附上……
半晌,起身。
叶添,已经失去了呼吸。
而脚下,诡异的图腾因为血的注入散发着嗜血般诡异的色彩。
隐隐有晃动的感觉--------机关即将开启。
两人回头又看了一眼叶添,他的头无力的歪向一边,极其恐怖的脸上依旧狰狞不堪,泪痕依稀,然而嘴角却上扬出一道弧线。
瑶台歌舞宴罢,满目狼藉落花,当年美人倾城,难抵凋尽风华,一场红尘掠过,欢有几何?痛是几家?
生为人,何时不是伴着痛苦而行?
然而即便如此,忘川河畔,轮回井前,人们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次一次重演生之为人的折磨。
所以,有谁,又能真的心甘情愿的放弃生命?
叶添,苒风不会浪费你的一滴血。
百里步天,无数的血债,待一并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