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大梦人生 第八章 大力蛮女毁舵盘,航船突遭淫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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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之物为实心木,内圆心朝外吐射出八个脚柱,刻着隽丽的暗纹,赫然是这整艘船的舵盘。
云溪顿时苦住了脸,谁能有这蛮劲将整个舵盘劈下来?想来是银儿无疑了。这蛮横的女娃竟能将整个舵盘给扭下来,若真惹恼了她,扭的兴许就是谁的项上人头了,他真是为那三百个兄弟足足捏了几把汗。
放下舵盘,云溪又忖道:刚才那声巨响想必就是舵轮被打断时发出的,可为何那时却没听见银儿的声响呢?她那声音脆地同银铃一样,若真碰到了什么事,定会以对付自己那样对付他人的。可却竟没听到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那倒是怪异之极!除非是被人点了哑穴,可又有谁能进得了一个泼皮之身?那便是哑巴了?云溪摇摇头,连自己都为自己想得离谱觉得好笑。
前后想不出什么,云溪又朝前探了探,见无什么动静便压声叫道:“银儿姑娘?”
白雾里缓缓释透着一股阴寒,蒙蒙遮住眼前的一切,仿佛已能看清楚构成迷雾的那一滴滴细小水滴,却惟独看不清这雾里究竟有着什么。云溪扎发的青巾湿漉漉地垂在脖颈里,浓雾湿了他的头发眉毛,在所有的毛发上皆垂出了一颗颗圆圆巧巧的水珠,仿佛是弹指间将其变成了个银发白眉的小老头子。
他左右环顾,时刻警惕,恍然间竟看到身边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了朦朦胧胧的灯光。
“是底舱!”云溪登时想到,便摸到了边上。
只见一排直木梯直通底舱,油灯的光微弱仿佛像在喘息,照见外头的白雾正像幽灵一般渺渺飞进去,然后皆化了个无影。
“小丫头,还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呀!”蓦地,舱底冒出句话。说话的人听起来也有些岁数了,语气却充斥着股小人得志似的幸灾乐祸,听得云溪心里好不厌恶,便也笃定银儿是在底舱了。
心想道,哎呀这个老头子,别说银儿听不惯你这说话的架势,就连他陆云溪也想下来揍你啦!于是便等着银儿拉开架势跟那老头子来翻唇枪舌剑刀枪棍剑什么的,合该自己的功夫也比不上银儿,下去也是添乱,倒不如趴在这舱口静观其变呢!
谁曾想左等右等却等不来银儿说话。云溪往里探进一点,想看个究竟,这一看,却看得他眼冒金星,脸色顿时惨白。
底舱内的确实是银儿不错。只见她委顿跪在地上,头垂得甚低,咽咽呜呜似哭不是哭,面前站着一名着灰色布衣的老头子,正窃窃而笑,抖手捋着不足一把的山羊胡子。而在他们周身,却躺着几具尸体,清一色皆是有些姿容的女子,个个衣不敝体,下身铺盖的残衣上是驳驳的血水。
云溪立即闭上眼,收回头坐在地上不停吐气呼气,满眼皆是那些披头散发裸露的女人影象。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何死在这里?是谁杀的?老头子?银儿?层层猜测不及控制地一个接着一个跳出云溪的脑子。每每一个却是他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去想的。
“小美人,爷爷好好疼你,你且不要哭,哭了煞风景!”舱内又传来这么一句。
云溪浑身颤了颤,这老头原来是老不死的采花贼?乖乖,这若是让他遇到白玉儿会是怎么样?边想着冷汗直流,在心里叫道:银儿,切莫让这厮得了便宜,好好揍他一番,就将他当做十个宝哥来揍!
接下一刻,只听得“嘶”一声,似乎是谁的衣服被撕裂了。云溪探头一看,险些连眼珠子也掉了下来,底下银儿身上的衣服已被撕开了一大半,半膀子露在了外面,银儿却一动不动,继续嘶呜着。
云溪急得背心也冒了汗,银儿啊银儿,你为什么不动动呢?这一想便猛地一猝,是了,采花贼子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荒淫无耻,银儿定是着了他们的道了。这可怎么办?
老淫贼这时候又说话了:“小美人,爷爷且先享受了你,过会儿尚有两名比老夫嫩的哥哥过来,到时候便有你笑的了。”
这一听,云溪几乎连呼吸也要没了,心里猛得被黄蜂似的一蛰:莫不是厨房里的那两个人?如此白玉儿此刻岂不是……五脏内顿时如翻江倒海的一般,竟连一点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脑子里白玉儿的身影与那些躺在下面的尸体渐渐重影,更有那银儿雪白的半边膀子,更搅地他心头虚慌,头重脚轻,连哭的心思都有了。
“嘶——”这一声来得像洪水猛兽一般,震地云溪两眼一定,脑中千般万般的思绪回转:转身去救白玉儿?可银儿就在自己脚底下。下去救银儿?那白玉儿怎么办?白玉儿白玉儿银儿银儿白玉儿……无数张脸像团糨糊一样粘在脑子里。云溪好不痛苦。
无论是谁,这对女子清白而言的,那都是头等大事。谅是谁也受不得这种屈辱。白玉儿也罢银儿也罢,若遭此劫可都是会寻死轻身的。两头都是人命呀!
“罢了,能救一个是一个!”云溪蓦地清醒过来,闭上眼睛长吐出一口气,似乎是在收拾自己的心理。
他缓缓站了起来,眼神定住脚下的直梯,心里已隐隐做好了打算。一脚踏上第一截阶梯,他大声道:“放开你的脏手!”
老淫贼一愣,这里怎会出现第四个男人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脚踏在舱口,外边的白雾氤氲,此人脚边的布衣飘飘,未见其人倒是有一种谪仙之觉了。但他哪里肯听话,只这么一愣,便阴阴地道:“来者是谁?”
银儿似乎也渐渐复苏过来,转过头只瞄了一眼那只脚,眼光登时放亮,咿呀咿呀却说不出任何话。
老淫贼见银儿这副模样,便猜到两个人定是相识的。难道是这小丫头的情郎找过来了?那可得缓缓,先解决了这小子再说。哦——那也不好,还是让这小子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老哥哥我享受好一些。已打定主义,老淫贼便又眉飞色舞起来:“好小子,你下来呀!”
云溪的脚缓了缓,旋即便打算下来了,谁知道一只脚刚踩上第二阶,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滑,整个人便如一条泥鳅一样钻进了舱口,脊梁骨“唆唆唆”沿着木梯下滑,仿佛要把身体摔成一节一节似的。他当下心都冷了——白玉儿,我竟连这个也无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