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内容  12 终于到了该忘记的时候了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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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空堆积着厚厚的云层,依旧是阴沉沉的一片,空气稀薄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异常烦躁起来。
    闫莫坐在沙发上,拈息快要燃尽的烟头,扔进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又拿起茶几上的烟盒重新点上,他眉头紧锁,视线胶着在不知名的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叮咚——”
    门铃响起,他倏然惊醒,起身去开门。
    “现在是清晨六点,我可以请教一下,你丫的这么大清早把我拽来到底有何贵干?”
    来人脸色铁青的扯着大嗓门在走廊上抱怨着,手中的黑色长柄雨伞正大颗大颗地滴着水珠,很快便在脚边汇聚成一小滩水洼。
    他拂了拂被雨淋湿的肩头,额前的发因为潮湿而黏在一起,模样好不狼狈。
    “还让我把吃饭的家伙带上,怎么,你这里死人了?”熊镇东举了举手上拎着的医疗箱,恶毒地调侃。
    诚如你所见,这个身高一九几、名叫熊镇东的男人是个外科医生,虽然难以想象,但他确实是,而且还是个前途一片大好的半个权威。
    闫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三秒钟,“别废话,先进来。”转身一把将他拽进屋。
    熊镇东悻悻地摸摸鼻子,跟着进了屋。
    “我X!”一进屋就忍不住飚起脏话来,“你丫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犯得着用香烟自焚么?”
    见他依旧没反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收敛不断往外飚的脏话,一路跟进卧室。
    “这不是你家的小保姆么?”熊镇东眯起眼,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后不由得拧起两条浓黑的眉毛,“怎么回事?”
    “他发烧了,还有……一些外伤。”闫莫抿了抿唇,斟酌着用词。
    熊镇东不再说话,眉毛依旧拧得死紧,转身从医疗箱里拿出体温计,塞进那人嘴里,片刻后取出,在瞧清上面的摄氏后,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四十度七,好小子,真他妈彪悍。”
    闫莫脸色愈见阴沉。
    “赶紧弄冰块和毛巾来。”熊镇东在医疗箱里东翻西找,不忘对傻愣愣地杵在一旁的男人吩咐。
    闫莫没说话,一个转身就出去了。
    “说你是生活无能还真没说错你,当然得先降温,在发现他发烧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做,照你这么个玩法,再拖延下去这小子非得烧成弱智不可。”
    身后传来熊镇东唠唠叨叨的嘀咕,男人下巴一紧,脸色更难看了。
    “我给他打了退烧针,一会儿再给开点退烧药,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就他这样的,一定会转成肺炎,注意修养,多喝水就没什么大碍了。”看对面的男人似是了解的连连点头,脸色这才稍霁,转念一想:“你不是说还有些外伤么?在哪儿呢?”
    闫莫有些迟疑地掀开被子,虽然那人身上穿着浴袍,但脖颈和胸膛都大刺刺地袒露在外,大片大片的青紫赫然冲击着眼球。
    熊镇东脸色大变,有一瞬间的怔愣,回神一把拽起男人的衣襟:“你对他做了什么?”
    闫莫松了耸肩,并不反抗:“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熊镇东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浮动,一双铁拳愤怒地松了又紧,紧了又握,终是松了开来,没对铁了十几二十年的兄弟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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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的窗户已经打开通风,不如方才那般呛人得疑似失了火。
    沙发上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都阴沉着脸。
    “他这情况是严重肛裂,我开了止痛软膏和缓泻剂,要经常用热水局部坐浴。”熊镇东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
    “听非梵说你昨天跟安婷签了离婚协议?”
    “嗯。”
    “你说你把小保姆当成了卢涵,所以就抱了他?”
    闫莫点头,仍然是烟不离手,皱着眉精神有些恍惚。
    “他应该有反抗吧?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强奸!”
    闫莫抿唇,脸色阴骘得吓人。
    “你本事也真够大,居然能对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男人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似的再度阖上,犹豫了片刻——
    “他身上的味道……太像小涵了……”
    “小涵,小涵,你念着这个名字也有七八年了吧,人家都能亲手把你推给自己的妹妹,你还一心一意地念念不忘做什么?”熊镇东烦躁地抓乱一头黑发,打从心底为自个儿兄弟的死心塌地感到不值。
    “我……”
    “况且,人家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确定还要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闫莫浑身一震,错愕地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怎么地?我还没无聊到拿这种事开玩笑。”熊镇东抽了口烟,无聊地将嘴张成“O”形一连吐出三个烟圈来。
    “什么时候的事?”男人软下背脊,颓然地倒回沙发里,苦涩地笑了笑。
    “请帖一个星期前就送过来了,我在老头子的书房里看到的。”
    “宋临他们也都知道了?”
    “嗯,上回来没跟你说就是怕你知道了会难过,可现在,你光是因为一个错觉就把人小保姆强奸了,老子要是再不说,要真到了那天谁知道你能做出什么王八事来。”
    “原来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闫莫。”熊镇东坐直身体,正色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
    “既然知道的话,就不要再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男人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无声地埋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忘记?他又何尝不想忘记那个带给自己一身伤痛的人?但爱情不是痔疮,当日日夜夜纠缠于身的痛到了难以忍受的极限时,只消动个小手术就能痊愈。(——这比喻会不会有点太粗俗?)
    他爱了那个人整整八年,又怎能轻易地说忘就忘?
    “况且,你觉得这样对小保姆公平吗?难道他就活该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
    闫莫握紧了拳。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个儿好好想清楚。”看着男人瞧不出情绪的脸,熊镇东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走到门边取出雨伞离开。
    “砰——”
    当厚重的大门被关上,空荡的客厅又回归平静。
    男人侧首,眼神触及卧室紧闭着的门扉,一脸的若有所思。
    “终于到了该忘记的时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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