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竞争职工(2)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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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姨的感冒痊愈后,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芳姑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了。
    那天是星期天,芳姑带着他的小孩文田一起去。按兰姨的意思,也应该带急诊科的符主任去,但芳姑要伊妮不要通知他。伊妮知道她另有意图,所以隐瞒兰姨,说符主任没空。芳姑带了好几袋子礼物,还有大头龟、鸡、海鲜等。她儿子也提了两袋子,腰都弯了,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儿子读初三,非常懂事,样子比普通的小孩成熟多了。
    欧镇长也在家里,他一见到芳姑,便对她说:“多谢你帮我照顾老婆呀。她是我命根子呀。没有她,我的后勤部就散啦。”
    芳姑听了感动到热泪盈眶。
    兰姨在旁边用怪责的语气说:“芳姑,看你!大袋小袋的,回娘家吗?我家也不缺什么,以后不用那么客气啦。”
    她口虽是这样说,但手已经去把这些礼物拿到室内去。
    兰姨突然对芳姑说:“芳姑。大头龟拿回去吧,我家不懂煮它。”
    芳姑说:“那龟过一会我来煮它。我已经带来了冬虫草,过一会杀了它煲汤!兰姨你感冒刚好,需要补一下子身体呀。女人容易衰老,要懂得保养呀。还有,海鲜我也懂煮。我已经学了一年广东菜啦,今天难得有机会让大家尝尝我煮的菜。”
    我一听,原来芳姑早准备好下厨了。
    当大家客套完,我们跟兰姨上了二楼客厅。客厅有一套古典古色檀香木椅子,对面墙挂着一台大屏幕平面电视。旁边有一个大金鱼缸,里面游几条长长的金龙鱼。一条鱼在市场可以卖一万元。浴室不时传来敲打声。兰姨说她家正换浴缸。厕所正在浴室旁边,当我经过时,便伸头看里面的浴缸,发现那浴缸如汉白玉晶莹剔透。那几个师傅在小心翼翼地试用,突然浴缸四周喷出几十条水柱,然后自动旋转。我感觉非常神奇,便问一个年长的师傅说:“这浴缸多少钱?”
    他望我一眼,然后伸出四个手指。
    我说:“4万元?”
    他摇了摇头。
    我继续说:“40万?”
    他轻轻点点头。我吐了一口气,匆匆走进厕所,一边小便一边想“一个浴缸40万元,那外面的檀香椅子也可能几十万元呀”。我不禁伸了伸舌头。
    我回到客厅,碰到一个漂亮小女孩,短发,桃李脸,大眼睛,气质清纯。她大概听到有客人来,便起床出来看热门。她见到芳姑的小孩文田,便深深看了一眼,脸泛出一层红晕。她走到金鱼缸边逗那些金鱼,小金鱼慌忙躲避,但大的金龙鱼反而走近鱼缸,睁着大眼睛看这个小姑娘。兰姨立即叫她“怡怡”,她低声应了一声,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妈妈。
    “丫头叫怡怡。今年读初一。整天对着电脑,不知怎样教她才改。”兰姨对芳姑说:“你小孩读书怎么样?乖吗?”
    “还好。文田很听话。从小学到初三,每次考试都在全级第一。他呀,逼出来呀。小学毕业时,他爸爸不在了,生活艰难。如果不是为了他,我还真想回老家去。他学校每年都免了他的学费,但伙食费也要交呀。他为了节约,吃饭不吃肉,只吃便宜的青菜。他班主任几次家访,都是为这个问题来呀……”
    文田见妈妈有点激动,便提示地对她说:“好啦。妈。”
    芳姑听了立即停止了,然后擦了擦眼眶的眼泪,深情地对文田说:“以后多吃肉,即使家里多穷,也能供你吃肉。”
    兰姨对文田说:“你在那学校上学呀。”
    “一中。”
    兰姨对女儿说:“怡怡,哥哥也在一中读呀。你看人家多聪明,总是全班第一。老师家访都说你聪明,只是还不够专心,要好好向哥哥学习呀。”
    怡怡说:“文田哥,学校的人都叫他‘不倒树’。我怎能跟他比呢!”
    文田突然拿出一盒拼图对怡怡说:“怡怡。这是《女神》拼图,送给你的。”
    怡怡眼睛立即亮了,说声谢谢,接过《女神》拼图。她突然抬头望着文田说:“不倒树。你能不能帮我做作业?我今早做数学作业,有一道题解不开呀。我打电话问老师了,老师在深圳市区,今晚才赶回来。”
    文田爽快答应了,怯怯地跟怡怡去书房做作业去了。
    我想,芳姑连家庭教师都带来,真历害。
    兰姨平时爱打麻将,便问芳姑喜不喜欢玩。芳姑说好久没玩过,想过把瘾。欧镇长要睡午觉,回房间去了。我们走进三楼的麻将房去玩。
    刚玩几盘,怡怡带着文田走了进来。文田是来帮芳姑顶架的,让芳姑有空去厨房杀龟煲汤。怡怡平时可能经常站在兰姨旁边看打麻将,见文田不内行,立即兴奋起来,坐在他旁边指导他。偶然胡了,她比文田还开心。我准备输钱的,所以先赢些输资,后面输了出来。兰姨先输后赢,心情特别兴奋。
    麻将打到傍晚,大家伸伸懒腰下一楼去吃饭了。刚走下饭厅,芳姑把菜一个接一个从厨房端了出来。芳姑还为大家盛上大头龟冬虫草汤,那汤颜色金黄色,却清澈见底,可能汤上的油被瓢走了。
    怡怡首先尝了一口,立即脱出而口说:“好靓的汤!比我妈做的好多啦。”
    我也喝了一口,感觉入口香浓、清甜、滋润,但又不腻,仿如站在瀑布下,清水四面八方浸入毛孔,全身每个细胞都滋润了。我立即想起前些日子芳姑煲给兰姨的粥,原来她的粥非比寻常,难怪兰姨每天看到粥来时,下巴的黑痣就跳动。
    兰姨对欧镇长说:“怡怡说得对呀。不但比我好,比很多酒店里的汤还好呀。如果我煲得那么好,怡怡以后不会嚷着去外面酒店吃饭啦。”
    欧镇长说:“确实做得好,韵味很足,又清人心肺。原来民间也有那么好的厨师,真是山外有山呀。”
    怡怡说:“鸡肉也不错呀。芳姑,你真是食仙呀。是呀,芳姑你是湖北人,怎么会做广东菜呢?”
    芳姑说:“做得不好,多谢大家赏脸!我来广东后就喜欢广东菜啦,所以经常做广东菜。特别广东的汤真好味,而且还可以滋补、凉补、清凉、怯湿、怯风、补血、补气等。所以,我经常煲汤给文田喝呀!”
    怡怡兴奋地说:“文田哥,你的‘不倒树’是不是喝你妈煲的汤喝出来呀?”
    文田说:“我妈就是辛苦,自己不舍得喝,总是把汤送到学校给我喝。”
    我一边陶醉在美味的海鲜,一边欣赏怡怡可爱的表情。
    怡怡又问文田说:“你妈妈常煲什么汤给你喝呢?”
    文田说:“是猪脑汤呀。”
    怡怡“咯咯咯”地笑着说:“以脑补脑,原来‘不倒树’是喝猪脑汤喝出来的。以后,我也要多喝猪脑汤……真奇怪,猪那么笨,为什么人喝了反而聪明呢?看来,猪比人聪明呀。”
    大家听了都笑了。
    欧镇长说:“聪明是努力学习得来的,不是吃猪脑来的。你下个学期有进步,我就叫你妈妈多煲些汤给你喝,怎么样?”
    怡怡听了,突然脸色一沉说:“爸爸。我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同位都有,整理文件很放便呀。我也要一台。”
    欧镇长说:“不成。你还没用得上它呀,等你上了大学就买给你。”
    怡怡听了生气地说:“我不吃饭啦。”
    怡怡把饭碗往桌面一放,又把筷子“拍”一声扔在桌面上。欧镇长见了,还是青着脸,不理她。兰姨却心痛地说:“这事以后再说,吃饭不谈这个。”
    欧镇长说:“以后也没商量,快吃饭。今天来了客人,不要耍孩子气。”
    怡怡听了立即不作声,黄豆般大的眼泪从眼眶滚了下来。我不清楚这个小姑娘是水做的,还是装哭,迫她爸爸让步。突然,文田递给她一张纸巾说:“怡妹妹。笔记本电脑是好,但学校治安不好呀。我宿舍的小瑞在放假前一个星期被人偷了一台,到现在还不敢跟爸妈说呀。你爸爸是为你好呀。你快擦干眼泪,否则你就像林黛玉妹妹啦。”
    怡怡听了迅速接过纸巾擦掉眼泪说:“林黛玉?是不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上次听老师讲过。”
    大家见怡怡破涕为笑,绷紧的心情一下子松了。
    欧镇长对怡怡说:“你要跟文田哥学习呀。数学成绩老上不去,小学的时候还可以呀,上了初中就不成啦。老师每个星期天都给你补课,成绩还是上不了。老师说你还不够专心,老挂着QQ。前天,还问我有没有手机可以用QQ呢?”
    “老师不懂教,也不能怪我。今天文田哥只跟我讲一次,我便把那道很难的数学题解决了。不如,让文田哥给我补课好啦。”
    欧镇长说:“文田读初三,下个学期就毕业,那有空给你补课。”
    芳姑说:“文田放假每天去打羽毛球,也没事做呀。就让他给怡怡补课好啦。”
    文田说:“其实怡妹妹很聪明呀,只是基础不够扎实,如果补补基础课,就可以很好地学好现在的课啦。读书好比筑金字塔,基础不扎实上面就倒了。”
    怡怡说:“你还会打羽毛球呀,我喜欢打呀。可不可以教我呢?”
    文田说:“可以呀。不过你要把数学补上去才可以。”
    欧镇长见怡怡被文田治得贴贴服服,不禁打量一下这位少年老成的小孩。兰姨望了一眼欧镇长说:“让文田给怡怡补课也好,那数学老师补一个学期也不见好转。你看怎么样?”
    欧镇长说:“那好吧。怡怡你可要争气呀。文田是你学校‘不倒树’,如果他都教不好,那就是你个人的问题啦。”
    这顿饭吃了很久,不但芳姑的菜好,而且她儿子更好。芳姑临走时,借口给怡怡买笔,往她塞了一个红包。怡怡不要。芳姑硬往她手中塞,怡怡坚决不要。兰姨生气地对芳姑说:“如果再客气,以后不要来我家玩啦。”
    芳姑见兰姨生气,只好把红包收回,然后一边赞怡怡乖一边离开欧镇长家。
    回家路上,我问伊妮说:“你爸爸还跟你上‘政治课’吗?”
    “有呀,不过没以前那么多啦。让他去说吧。”
    “我们真是‘八年抗战’,你打前线,我保后方。”
    “咯咯咯……相信有一天,我们会胜利。”
    我深情望她一眼。她回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芳姑从欧镇长家回来后,医院也批准了她考职工。
    后来,芳姑不负众望,过关斩将,最终成了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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