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先爱的人已输在了最初 Part 14 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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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七号。
三人约好在学校的活动楼一起排练。活动楼在T大的西角,只有四层,里面却有各种活动室,设备齐全,前来活动的师生很多,有时候还需要预约。
极不情愿的回到宿舍,何契苦着脸收拾好行李。孔阳和郑和两人不在,霍傥应该还在路上。
何契望着空荡荡的宿舍,斜靠在椅背上,烦躁的不住的看时间。余光突然撇到郑和桌子上一抹熟悉的画面,取来一看,果真是熟悉的。那是一本耽美小说,曾在小约的房里见到过。
当时她举着这本书,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向自己说着对这本书的看法:“这是一本很凄美的故事,小受穿越到了一个异世里,被别人控制,来对付已经爱上他的小攻。小攻最后死在了小受的怀里,那时小受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爱着小攻的,小攻倒在小受怀里,用浓浓深情的眼神望着他,无数点点滴滴汇成一条涓涓细流,小受后悔了,可是已经太晚了……”
何契撇嘴一笑,什么时候郑和也看这种小说了。
活动一室。
出神间时间过的飞快,回过神来已经快要到约定时间,何契急忙敢向活动楼。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口,一手扶上门框,微微弯下身子做着深呼吸。
霍傥和方少白已经到了。两人相距很远的距离,霍傥靠在窗户旁,双手插袋,突然抬起头望着何契,扬起一个笑脸,阳光染上他的发丝,散出金色的光芒。
何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天的记忆还在他脑海中纠结不去。不过看到霍傥那坦然的笑容,自己的尴尬也逐渐消散。
方少白旁若无人的练习他的花式篮球。此刻也停下动作看着他。
何契上前:“你们假期都过的怎么样?”
“一般。”
“还行。”
何契的嘴角抽搐了下。
“做好准备了?”霍傥突然问。
何契一怔,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还没有。”
“……你擅长什么?”
“……没什么擅长的……”
“……”
“好吧,不用着急,给你五分钟时间想想。”霍傥做那架三角钢琴前,手指熟练的搭在琴键上,跳动的音符缓缓流出,是再著名不过的《梁祝》。
虽然在’Finding’从客人的反映中已经推测出他的琴技不一般,但亲身听来感觉却更加令人震惊。
何契出神时,方少白已经开始配合着音乐舞起了篮球。在这柔美凄艳的音乐下,他并没有将篮球触碰到地板,而是让它在胳膊上随意滑动,而后在指尖轻挑,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加上身体恰到好处的旋转,宛若一个蝴蝶在翩翩起舞,完美的映射出‘化蝶’的意境。
何契震惊的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有谁想到篮球竟然可以和钢琴完美的配合,这样的节目势必会扬起一阵风潮。那自己还表演什么?
突然有些喜悦,何契有些狡诈的笑笑:“你们配合的太完美了!!”何契不断的鼓掌,霍傥和方少白都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那个,既然你们配合的这么默契,我就不用表演了吧。啊哈哈哈……”说着慢慢退后,想要逃回宿舍。
“不行!”
“休想!”
两人秒速冲过来一把将他拽到中央,怒气横生的瞪着他。何契有些委屈,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错,却不敢和他们对视。
“唉。”霍傥突然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这是系里决定的,就算你没什么擅长的,哪怕站着也要表演。”
“站着干什么?被人笑?或者当你们的陪衬人?”何契语调升高,他有些恼火,凭什么给他们当陪衬人啊,站在台上跟傻子没啥两样。
霍傥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方少白安抚他:“小契,这只是个比方,虽然也许你没有擅长的,但重在参与嘛,唱歌什么的都可以的。”
“唱、唱歌?”何契的双腿开始打颤。
“恩。我们选几首歌,可以和钢琴曲还有篮球配合起来一起演奏,这样也很不错啊。”
霍傥沉默了几秒,“好,就这样办吧。”坐到钢琴旁:“小契,你都会唱什么歌?”
“……我不会唱,我只会哼……”何契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霍傥满脸黑线:“为什么?”
“哈哈。”方少白突然笑了:“是不是记不住歌词?”
“诶?你怎么知道?”何契惊讶。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方少白笑的更加开心了。
霍傥眉头紧促,打断他们的谈话:“那你都会哼什么歌?”
“不知道,歌名也记不住……”
方少白走过来一手搭在何契的肩上,一手捂着肚子笑的咯咯的。而后突然站直,俯身对着他耳语道:“小契,你真可爱……”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右颊上,何契急忙拉开距离,戒备的望着他,冲他大喊:“见鬼的可爱!”他一个大男人竟被人说成可爱,他宣布,他要暴走!!
“咚————”
霍傥的手重重的按在琴键上,这是对方少白的警告。方少白嗤笑一声,慢慢俯身捡起篮球,手上一旋,篮球在指尖稳稳的旋转起来。
“这样吧,小契,我先随便弹几首曲子,你尽量跟上我的节奏,如果不会的话就喊‘过’。”霍傥耐心的对他解释。
“恩。”何契严肃的点点头,既然逃不掉,那么就好好排练,至少不能被他们的光环完全掩盖,哪怕只是哼哼,他何契也要哼出自己的特色!
琴声继续响起,弹着钢琴的霍傥手指在琴键上轻盈的跳跃,眼眸微闭,发丝随着动作微微飘荡,不禁让何契想到了初见他的时候,和现在一样,都让人感觉他像一个纯净的天使。
“何契!专心点!”霍傥大吼,看到何契震惊的望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烦躁的揉揉额头,余光撇到方少白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微笑,叹了口气。自从和他分裂后,见到他总会变的烦躁。
放低声音:“从头再来。”
“恩。”何契这次不敢再出神,仔细的听着音乐。
“过……过……过……”
“啊,这个?算了,过……”
何契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用去看霍傥的表情,他知道他已经在极力忍耐了。但没有办法,虽然他很想努力,可这些歌曲他都不会哼。
琴声戛然而止。收回手,霍傥的语气平静:“休息一会。”不光是何契的错,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无法集中精力。身后那个舞球的身影总是影响自己的注意力。
“我出去走走。”霍傥起身离开。
何契气馁的坐在木地板上,右拳紧握,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咚’的一声躺了下去,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怎么?这样就放弃了?”方少白嗤笑。
何契不语。
方少白收起激将的语气,走到他身旁坐下,望着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只不过许多人还没有发现罢了。”
“……真的么?”何契转过脸充满期待的望着他,眼神闪亮。
方少白一愣,随即露出微笑,轻轻的替他拂去额前的发丝,声音低喃:“真的。”
此刻的方少白是有魔力的,不觉间何契受到了很大的鼓励,咧嘴笑了。
察觉到门口的人影,方少白的笑容突然变的诡异,在何契怔愣时,俯身吻上他的薄唇,用舌尖轻轻勾勒着他的唇线。
慢慢的连身体也斜压上去,唇上开始慢慢的吮-吸,一手压制住何契的双手,一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脖颈、耳垂还有面颊。
何契开始挣扎,可完全敌不过对方的力气。这个吻和上次的不一样,上次只是蜻蜓点水,这次却在索取。
何契发出一声轻呼,嘴唇刚刚张开,却被他趁虚而入,舌尖逐渐扫过他的内壁,追逐着他柔软的舌头,何契的呜咽声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何刚才还在鼓励他的人会突然变成这样。
氧气渐渐不够,何契挣扎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方少白坐起来,舔舔双唇,邪魅的笑着:“比上次更加美味呢。”
何契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兀自躺着呼吸新鲜的空气。
方少白挑衅的望着门口僵直的霍傥,眼眸都带着笑意,似乎对刚才自己的举动很是满意。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何契终于发现门口的霍傥,突然更加尴尬,想到刚才的情景,何契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不会认为他们真的在两情相悦的KISS吧?
何契起身,忐忑的走到霍傥身旁,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他误会,他要解释啊:“那个,刚才,其实,我……”
霍傥微微侧身绕过他,径自做到钢琴前,语调平静的可怕:“继续排练。”
虽然霍傥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何契总感觉自己周身被黑雾笼罩着。这次他弹的曲子自己都会哼哼,可是紧张之下却总是犯错。但霍傥每次都是平静的说“再来。”
一天下来,排练终于结束。何契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身体也有些瘫软,无力的靠在墙上。
霍傥一个人默默的走出了活动楼。和方少白道别后何契也急忙跟上,心里纠结着要说点什么才好。“那个,咱们去吃饭吧。”
“没胃口。”
“……可你肯定饿了啊。”
“不饿。”
“不饿才怪……”何契小声嘟囔。
田真真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何契,你们排练怎么样了?”
“呃,还行吧……”
“加油啊,我们都很期待呢。”留下一句鼓励的话便匆匆跑开了。
何契偷偷瞄了霍傥一眼,脸色还是那么臭,唉,怎么加油啊……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别跟着我。”
“不。”何契的倔强脾气开始显现。
“我想一个人静静。”声音越来越冷。
“不。”
“凭什么?!”霍傥平静的假象开始打破。
“……”何契双拳紧攥,紧抿下唇,终于抬起头坚定的对上他的眼:“你在生气什么?那根本只是他的突袭,我完全无力反抗,生气的应该是我,我被羞辱,为什么你不来帮我!而后你就一直摆个臭脸,也不听我解释!”
霍傥惊愕住了,“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们两情相悦的KISS?”何契无语,果真他是误会了。“是他说喜欢我,我对他又没感觉!况且,我们都是男生啊!”
听到后面,霍傥本来欣喜的表情逐渐转为悲伤:“你就这么讨厌GAY?”
何契沉思,突然想起上次那个明星的一番话:“其实谈不上讨厌与否,但至少喜欢一个人要给予尊重,方少白这样会让我感到很困惑和羞辱。”
听到他的话语,霍傥渐渐放下心来,看来那个明星的话对他们都起了很大的作用。转眼想想,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啊,何契也是受害者,不应该将怨气全部发-泄到他身上。但他还是有错,谁让他竟然不与方少白保持距离,对方那么危险,他却毫无察觉,真无奈。
决定不能这样就轻易绕过他,“不管怎样,你自己不推开他在先,所以你要补偿我。”霍傥开始耍赖。
“哈?”这什么理论,何契睁大双眼,错愕的望着他:“怎、怎么补偿?”
霍傥突然敛住笑容,直视着他的双眸,无比认真的说:“亲我一下。”意料中见到何契震惊的表情,霍傥又笑了,却笑的苦涩:“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其实我只是想知道被男生亲是什么感觉,这样才能体会到你的感受,果然这个要求很无理吧,哈哈……”
“好。”何契竟然鬼使神差答应了,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自己并不喜欢他,让他感受一下也无妨,况且现在这社会,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你闭上眼睛。”
“好。”霍傥的心跳的飞快。
天色已黑,他们在一棵大树下,恰好是很好的遮掩物。何契略微踮起脚尖,嘴唇微微触碰上去,没有做更深的探索,两双唇瓣就这样贴合在一起,双方的身体都微微一颤,片刻后,何契飞快的拉开距离,背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感觉吧,呵呵。”
何契的心跳的飞快。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一个男生,对象是霍傥,他的感觉和对方少白完全不同,对方少白的多是排斥,可对霍傥,竟然……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对,就是这样……
法国梧桐树下,两个少年诡异的站着,似乎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一阵微风吹过,却刮不走此刻停滞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