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支援在第二天的天亮就赶到了先前部队。
    但是，显然这次的计中计让北厥损失不小，当然中原也是苦不堪言。
    本来陈渊也要来，但是陈渊知道自己去了反而是给秦穆徒添烦恼，不如坐镇军中。他相信秦穆会给他带回来好消息，因为秦穆一直都在执着于这场战役，赢是必须的。
    这场水战打了足足三天，期间秦穆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办法，只有在暂时的休战期间才能稍事休息，秦穆三天只睡了两个时辰都不到，战士明显有些疲惫。
    水战最忌讳持久战，因为你不知道敌方下一秒要做什么，通常偷袭的都没有预兆，不像陆战只要有一个瞻台，轮流监视便可以。水战通常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水战的调动人马不会像陆战来得那么火速。
    秦穆几乎是时时刻刻精神紧绷。
    “侯爷，稍微休息一下吧？”赵泷为秦穆递上了水。
    秦穆扶着额头，问：“此次损失多少？”
    “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那是几成，两成是不到一半，四成也是不到一半，别糊弄我。”秦穆喝道。
    秦穆瞪着血丝满布的双眼，赵泷微微地怔住。秦穆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坚持以及只许胜不许败的执念。
    “五成左右。”赵泷如实地回答着。
    “该死。”秦穆低低地咒骂道，良久秦穆问：“中原可有意休战？”
    “恐怕无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拖下去会被这种无节制的持久战拖垮的。”秦穆低声咕哝着，秦穆抬起眼看着赵泷下令，“传令，如中原再又何动作，就下令全力迎击。”
    秦穆决定做最后一搏，因为有人回报，说是北厥陆军到现在都为抵达槐肃，所以秦穆觉得想再靠支援恐怕是难上加难。
    这样耗下去吃亏的迟早是北厥，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哪怕能两败俱伤，损失总水师三成左右的人，但多少给了陆军不少的机会，至少北厥再陆战方面不会太吃亏，反而会轻松不少。
    ==================================================================================
    夜色渐渐笼着了江面，有云遂无月。
    “赵泷！赵泷！”秦穆从下午就没有见到赵泷了，这时一个小士兵跑上来，说：“侯爷有什么吩咐吗？”
    “赵泷赵校尉呢？”秦穆因为烦躁和欠休眠所以情绪相当的不好。
    “哦，这个是赵校尉让小人交给侯爷的。”小士兵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秦穆。
    秦穆接过信件，一边拆一边说：“怎么不早些给我？”
    “赵大人说，要等您问其来再给。”小士兵战战兢兢地说着。
    秦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小士兵，心里却不由的担心起来，这赵泷在这种节骨眼上搞什么鬼啊？
    而等秦穆看完信后，就彻底像发疯一样地喝令道：“来人，给我截住赵泷的船。”
    恕卿候亲启：
    侯爷，赵泷对不起您，赵泷擅自做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是我不想再看您难过了，不想看您总是紧皱眉头了。
    我将带领一百名北厥的勇士，去攻击中原的主营。所以，可能此次一别将是阴阳相隔。赵泷在这里还请侯爷凯旋之后，回去告诉我那未过门的未婚妻，让她重新找个好人家，赵泷对不起她，终究还是做了负心之人。
    还有，赵泷不用再擦甲板了，您都不知道甲板有多难擦。就到这儿，侯爷保重。
    赵泷
    “傻瓜。”
    秦穆几近歇斯底里地喊着，秦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火球般的东西在江面上快速地划动着，朝着中原水师的方向进宫。
    这是赵泷再为战斗开得血路。
    秦穆顾不得那么多，亲身作战指挥，一声令下，北厥先前的战船纷纷冲向中原水师。
    血光之间，秦穆也提起了剑，可是秦穆被保护地却是严密的，没有人会希望他受伤，他就像是量神般给予着这支队伍生命、力量、希望等等……
    大火熊熊地燃烧着，中原被打得措手不及。
    中原被打得一退再退，秦穆却也没有秉承他原来的原则‘穷寇莫追’，而是‘趁胜追击’。
    其实中原的水师并不像秦穆想象的那么强大，实力那么雄厚。他们拥有的是一个强大的主帅，一个谋略绝佳却被当作是阿斗的君王。佞臣和昏庸当道……
    ==================================================================================
    北厥在不小的牺牲下首战告捷。
    但对于秦穆的打击却不小，损失将近全水师的三成左右，先前部队基本上所剩无几。
    秦穆不是没有打过败仗，可是却没有想到是用赵泷的牺牲还来的。他没有对那个叫杨懿的男人下狠手，因为他曾经答应过茜儿要带他回去。
    而今……
    秦穆因为疲惫和难过在舱室中足足睡了两天。北厥的船向东经过了中原的港口，据探查此处可直捣中原。
    秦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还能找到赵泷的骸骨吗？其实他也明白，那么大的火，如同此地狱燃起的业火般，骨也早变成了灰。他只是想让陈渊亲口告诉他，他想亲耳听见，不然他的心总不死。
    陈渊揽着秦穆哭到颤抖的身体，说：“我们告捷了？”
    “错了，我们跟输了无异……中原只用了一万人却打击我们十万余人，我们……我，像个是傻瓜，带着这么多人去送死。”秦穆的泪不断滑过陈渊的手背。
    陈渊轻捧着秦穆的脸，吻着他脸上的泪痕，说：“别在想了，赢了就是赢了。我们是最后的赢家、王者。”
    “陈渊，对不起。”
    “别这么说，没有你，我想我可能还在徘徊中，或许不知天高地厚地牺牲了更多性命。”
    “……”秦穆咬了咬嘴唇，反手抱住了陈渊，陈渊拥着他，只想给他全部的安全感和温暖感。
    “秦穆，我们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