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茜儿，你姓什么？”秦穆咬着牙问道，从他认识这个宫女开始，他一直没有这么郑重地问过她。
    “茜儿、茜儿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姓。”茜儿回答道。
    秦穆冷笑了一下，和他想象中从茜儿口中说出的答案一样，“你这样说，你的妹妹和你尚在人世的家人，他们不难过吗？”
    “唉？”
    “茜儿，宫女长位置果然对你的吸引力很大啊。”
    “您、您在说什么？”
    “是要我揭穿你，还是你自己坦白给我。”秦穆逼视着茜儿躲闪的眼神。
    “……”
    “怕隔墙有耳不方便，放心，除了杨茉儿这宫里也没有那么多双眼睛和耳朵。”
    “……”茜儿捏紧着衣角，不敢抬头去看秦穆。
    “那你是让我说给你听……好啊，那我来告诉你，是谁在中原来的茶点中下的毒，表面上看是应该是杨茉儿，但是这里层却是你——杨茜儿。”秦穆特意在最后三个加重了音，你可听清了。
    茜儿的唇张合了一下，话语欲言又止咽会了肚里。
    “这宫里进来的食物都是验过毒的，所以绝对没有可能是外来的。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安遥不会糊涂到明知自己有身孕还下毒做出这种戏码，而我也没有可以下手的机会，那么就只有杨茉儿在这里面动了手脚。那就只剩下杨茉儿，而她是安遥的人，若是她真的有加害之心的话，那么她早就下手了，而不是等到这个节骨眼上。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另有其人的指使，不、是指示。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吧，而你后面的人应该就是陈渊吧？！”秦穆望着茜儿眼睛，好像要穿透了她的灵魂。
    “主子……是……”
    “安遥的侍女，居然跑来看被她视为敌人的侍女，这已经够奇怪的，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主子上次在秋猎出事的那次，我……我跟她打了个照面，没想到居然发现……她……”
    “茜儿，你比我中想象的厉害，你说以前不识字，可是我发现，你不仅识字，还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想来，杨茉儿其实比你跟早知道你真的身份，那次她为难你，估计就是想让你知道吧？！不过，还是说你刚刚在骗我？”
    “没有，我没有骗主子。”
    “是吗？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其实，陛下……嗯……”
    “不用替他当说客什么的，我跟他其实也是一伙的，我现在所知道的你的事情，恐怕是连陈渊都不知道你的事情吧？”
    茜儿苦笑了笑，跪在了秦穆的面前。秦穆冷冷地看着，没有伸手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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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名叫杨茜儿，是中原人。我们家是落寞的武将之家，父亲前些年打了败仗，两个哥哥死在了沙场，父亲也郁郁而终，家中只有剩了下久病缠身的母亲和我，还有一对年龄尚浅的孪生弟弟、妹妹。
    是二公主看我家可怜，当时就收了我做宫女。中原的二公主叫李安月，大我六岁。是皇上在民间的孩子，后来因为母亲去世才接进了宫里。
    二公主不太喜欢皇宫，因为大家都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管她叫——野种。二公主十八岁那年，皇上要把二公主嫁给那时候的状元爷，二公主不同意，就离宫出走，带上了我……
    二公主和我去了南隐，后来又到了北厥。在一个叫邑城地方落了脚，那是北厥繁华地之一，据说那里出美女，也多青楼。二公主就好奇想进去看看看，说是有一家叫傲红居的是当时的第一楼，头牌花魁长得艳绝天下。
    而自那次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烟花地是不让女子进入，而我和公主是偷偷混入的。所以有个人将公主当成了那家的姑娘。公主一时兴起将错就错，而且公主她长得也不差，清水芙蓉人面桃花，所以就觉得好玩，弄了一个只卖艺不卖身的名号，在傲红居占了一席之地，艺名——月娘。
    而公主第一个客人……也是让公主觉得无法自拔的人，二公主凭着好琴艺将那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时间久，可能那人对公主也产生了情愫。可能都是年少气盛，所以珠胎暗结……
    而就在那个时候，那个人突然间消失了，不知去了哪儿。直到有一天，我在外面听到了新王亲政的消息，而那个人就是公主客人——当今的北厥王。
    公主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其间中原皇族也找过几次公主，但后来却没了音信。我不敢回中原，于是就千方百计地托人将小皇子和二公主生前那人送他的信物一并送进宫去，没想到北厥王居然承认了孩子。
    可是，我一直都不放心，公主临终前交代我要看好孩子，所以我也想进宫，当时开始在民间选秀女，可是我后来听说那是进宫给皇帝当妃子和贵人的，我觉得那人对不起我家公主。
    我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就站在宫外的大树旁，用准备好的粗棍在自己的腿狠狠地敲了下去，我想一定会有人可怜我收留我的，没想到刚好赶上了浣洗间的老宫女长，她刚从外面回来。
    就这样我被留在了宫里，进入了宫女的入编中。因为腿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又经常沾水汽，所以腿一直都不利索，到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了。
    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打探关于小皇子的事情，也知道北厥王给起了新的名字，名字里还有一个和二公主名字同音的字儿。
    公主当时只给他小名，叫缘儿，同音‘渊’字。而陛下给他的名字是——陈玥，我想这大概真的是有缘无份吧。
    小皇子两岁的时候，我听浣洗间的宫女们在传，说是文贵妃——文玫有喜了，想必也是个皇子。当是我有些担心，害怕那个孩子若是真生了下来，定会给小皇子造成不利，因为小皇子必经也是……
    于是我就偷偷地溜进了御膳房，在给文贵妃的碗里下了毒。可我没想到，那女人……其实她并不算坏，因为小皇子一直没有母亲，那女人对小皇子也算好，我想她那天也是好心，看小皇子看着她吃，她不忍心就给小皇子也吃了一口。
    所以那件事情不是文家干的，是我做的，但是谁又能想到是个浣洗间的跛脚丫头干的。
    至于，我给侯爷做侍女，也是我没有能料到的，恰巧是那天宫女长罚我洗衣服，总管大人一时找不到代替的人，就差我去了……我也没有想到，也是将错就错成您的侍女。
    您是除了公主之外对茜儿好的人了，所以茜儿真的愿意死心踏地跟着您，茜儿不是不了解爱的人，那时候陛下每天都在瑰珑居外，偷偷看着主子，谅谁看了都难受，所以我就擅作主张地帮着陛下。
    那么就自然而然，我就一直在给陛下当……说难听点就是眼线。
    这次陛下如果不给我指使让我下毒给安王妃，我自己也会去做的，因为我真的不希望有人撼动小皇子的地位，我答应过二公主好好保护那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