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蒙蒙亮，街上已有摊贩陆续出摊。整理摊铺的人们好奇的看着从街上经过的两个年轻人。
    沈齐燕无视那些目光，给姜夏解释，“那只耗子精爪子上有毒，我急着给你解毒，就近把你安排在了陈家。没想到竟然会突然起火，对不起”。
    姜夏无声靠在沈齐燕肩头，他比沈齐燕瘦小一些，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有依赖感。
    走了一段，姜夏拍拍沈齐燕的肩膀，沈齐燕会意把他放下来，转身去看他，便看到姜夏红红的两只眼睛，委委屈屈。
    沈齐燕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泪痕，“对不起”。
    姜夏被烟呛到嗓子，声音都是哑的，“我饿了”。
    两人吃完早餐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霞光照在姜夏脸上，沾满烟灰的脸脏兮兮的。他的脸上看不到曾经有泪流过的痕迹，黑色的睫毛微微垂着，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我做了一个梦……”，姜夏并未去看沈齐燕，他盯着桌上的汤碗，也没有去说梦里的事情，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半年前，我在都城郊外的山里遇到了一只猫妖，估计就是那耗子精说的茂晨。我重伤他之后让他逃了。他逃进都城遇到了陈瑞，之后就有了陈瑞杀猫妖的事。昨天那个耗子精是为了猫妖报仇来的”。
    “猫鼠对头，她竟会为猫妖报仇。”
    “那只耗子精受猫妖照顾，感念恩情，也在情理之中”。
    姜夏望着街上的人流，自从大火之后，他的眼中不再只出现少年单纯的天真，那双眼睛去看任何东西时都不再轻易起波澜，眼中的狡黠灵光也慢慢收了进去。看起来有些心思莫测的高深。
    梦里呼唤他的声音，是原主留下的一抹残魂。
    而所谓的梦，其实是随原主消失而尘封的记忆。
    梦醒过后，他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原主的一辈子。修炼之路的坎坷，外人的冷嘲热讽，也包括那份刻在骨子里不能启齿的感情。
    他感同身受地感受到原主的艰难和痛苦，也完完全全的接受了自己真正代替原主成为姜夏的事实。
    可是那份难以外道的感情，只能属于原主。
    沈齐燕看到他的沉默，欲言又止，“姜夏……”。
    姜夏抬眸看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沈齐燕轻轻抿唇，象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眼神一定，站起来说：“吃饱了就走吧。”
    姜夏跟在沈齐燕身后，不禁在心里想，原主和那个人的事，沈齐燕知道吗？
    苏醒的记忆带给姜夏的沉重心情很快就被到来的寿宴喜庆冲散。姜辕的五十岁寿辰办的格外隆重，按照姜辕的原话是“姜家没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唯独雄厚的财力”。
    千金一克的沉香当做不要钱般布满家里各个角落，唯恐别人察觉不到空气中飘散着金钱的味道。花园里百两一株的牡丹花缤纷绽放。走廊下悬挂的水晶帘穗在风中摇曳出剔透璀璨的光彩。
    姜夏闻着空气里飘浮的沉香味道，直叹这手笔也太大了。他来这里这么久，第一回感受到财大气粗四个字怎表现。
    任谁踏进姜家，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出一个字，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