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黎点点头，眼神又开始变得坚定。
    次日，天蒙蒙亮，苏玉已经起床，鼓击三声，士兵们出帐在各自帐篷前集合，经过清点，发现少了不少人。
    苏玉大怒，下令彻查，原来，苏军由于长途行军疲惫，水土不服，疾病爆发，一夜之间，传染病肆虐。
    谋士沐桐进言:“使君，属下介意撤兵退回根据地再做打算，我方虽兵多将广，可是南方气候潮湿，将士们大多是北方人，水土不服，疾病流行，很快就会传染整个军队。虽然几个州牧迫于压力投降我方，但是未必内心诚服，战斗力不强，综合这几点，实在不宜进兵。不如回去修养生息，发展经济，将降兵驯服妥当，再进攻澜州不迟。”
    苏玉闻言，退回帐中斟酌起来。
    军师付左也附和:“使君，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却有发生，若我方仗着兵多轻敌，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余毅狡猾奸诈自不必说，那袁子吟祖上三代皆是朝中重臣，虽那厮与贼臣余毅联盟，恐对百姓依旧有震慑力。严玄青不辞而别逃回灵州，朝中那些宦官定对使君嫉恨在心，咱们不妨收兵，先想办法剿灭把持朝政的宦官，再名正言顺奉天子之命进攻澜尹二州。”
    苏玉背过身去，沉吟道:“你二人所言极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对于主簿发布的声讨檄文，我其实一直耿耿于怀，毕竟朝廷并没有正式任命我带兵进攻澜尹二州，恐怕此次声讨，百姓会认为我想一统天下，把我当反贼。”
    “使君英明。”付左和沐桐齐声道。
    “传令下去，即刻班师回灵州。”苏玉终于下令。
    “是。”
    等到苏玉撤军的消息传到凌夜耳里，已是傍晚，他不知袁歌和余毅在军帐里商量了些什么，只是到了晚上，得到消息，撤军回尹州。
    凌夜收拾做饭家伙，跟随袁军连夜往回赶，行了一月左右，终于回到尹州。
    回到尹州三天后的一个清晨，袁歌专门儿来了趟后院，凌夜正蹲在地上劈柴。
    “在这里做的可还习惯?”袁歌背起手，环顾院内一圈儿。
    凌夜赶紧放下手上的斧头，低头回道:“还行。”
    “和阿贞处的怎么样?”袁歌说这话时，扫了眼一旁晒太阳的袁贞。
    凌夜想都不想，斩钉截铁道:“回使君，袁贞出生大家，岂能同我们这种贱民谈得来?”
    袁歌一听，笑了:“你是第一个敢同本官讲这种话的人。”
    “小的只是实事求是，不敢妄言。”凌夜目不斜视，并没有理会一旁眼冒火星炸了毛的袁贞。
    “实事求是?”袁歌仰头望天，长叹一声，“讲真话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小的只是贱民，如浮萍，命不由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跟本官来一趟。”袁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凌夜站起来，跟着袁歌向外走，袁贞脸憋的通红，冲他丢过来一个石头子，他随手抄住，回头冲袁贞冷笑。
    此刻，他的步伐坚定，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