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入世 第一章 逍遥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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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庆十五年洛城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时夹杂着巷子里邻家孩童唱着的童谣:湖广足,扬益丰,天下平,江湖定。洛阳暖,丹江寒,雪空碧,平沙净。
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不过十六七八的年纪,着一身造价不菲的锦缎华服,摇一把风雅的扇子。滴溜着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不住地左顾右盼。在人群中忽左忽右的见着缝隙就插插钻钻,看到些新奇的小物异人还止不住地小跑上去。惹的身后瘦小的青色布衣书童亦步亦趋跟的辛苦:“少……少爷……慢点慢点……等等小的。”俊俏少爷不耐烦地停下来,皱着眉头叫道:“阿平,看来是本少爷平时对你纵容太过,偷吃到身子都重了。从今往后只准吃素。”被唤做阿平的书童立刻垮下小脸“不要啦不要啦,我要吃肉。”俏公子立刻瞪了瞪一对水汪汪的大眼,“还不快点跟上”。阿平应了一声,又开始辛苦的追赶。
两位外地来的就在这热闹的集市东摇西晃的,怡然自得。最后阿平的肩膀挂着手上提着,终于满到无法再做添加的时候,他们家的少爷停在一家茶楼前。
“阿平,进去喝茶吧,听说这玲珑楼是这里最出名的了。”说完就拎起衣襟合起扇子抬高了脚迈了进去。也不顾身后的阿平跟的辛苦,东西累赘到他都无法跨步,最后还是靠热情的小二帮手拿了些东西才顺利的进了门。
一进茶馆,锦衣公子就挑了窗边的位子坐下。桌子正对着一个方形大台。台上一佝偻着肩背的中年男人正在准备说书。锦衣公子待阿平坐下,随便让小二报上店里的招牌。小二熟练的报菜,种类繁多。少爷随便哼哈两下点了三两小点然后架不住小二的推荐要了号称久负盛名的“寒江银雪”。待“寒江银雪”上了小桌,阿平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壶茶。揭开壶盖,袅袅清气升起竟是无法形容的清新香气,虽是沸水泡制,但气未热,味带寒。茶叶细密如针状小刺,且通体银白。果然奇绝。阿平还未来得及跟少爷报备稀罕,堂上的说书男人惊堂木一拍,就要讲演。
“上一回咱们说到天下四喜:湖广足,扬益丰,天下平,江湖定。朗朗乾坤,清平盛世。明君临朝。得以湖南湖北广州等地衣食丰盛,更使得扬州益州商户云集。天下安定,江湖平静。此乃颂明君。观时事,说的是天下之大。这回咱们要说说这人物之奇,这缘分之妙。
江湖上有句人人交口的民谣,说得就是我们今天要说得四位奇人。
洛阳暖,丹江寒。雪空碧,平沙净。
说得分别是咱们洛城的温暖暖,丹东的江若寒,唐门的毕空雪和大理萧竟平。
这四个人只消其中一个挥挥衣袖,整个江湖都要抖上三抖。
先说‘玉面观音’温暖暖。
温暖暖成名于十年前。但是前不久有人见到她形容到不过豆蔻少女,已有绝代风华。具体的年岁无人知晓。她在四人之间是最平近的,在座的有心都可以见上一见。城东的百香楼就是她开的。专卖香。花香书香脂粉香。只要有香的她都卖。她得名的不是武功。而是一副无敌的经商手腕。她于十年前已是洛城首富。此时说她富冠全国亦不是夸大。最主要的是她不光富有,她还心慈人善。每月定期布粥,修缮祠堂。所以洛城无乞,她居首功。只要有手有脚有心工作的人,她势必给你机会。为你安排。或做花匠或为装裱,书童婢女,泥瓦工匠,总让你知道,你是被需要。所以赢得大家的爱戴。自发的称赞她为玉面观音。
再说‘难见佛陀’江若寒。
和玉面观音比起来,江若寒就乏善可陈了。除了知道他医术高超,犹如再造华佗,其余的都谜一般不得所知。没人见过他。见过他的人终身立誓不得与人谈论他。所以不知他救过多少人,怎么救人,救过多难救的人。关于他的一切,猜想多于现实。这难见佛陀一语双关。可指若寒难见,亦可指,只要碰见他,想升天见佛陀都很难。
然后轮到‘雪衣魔女’毕空雪。
她是四川唐门唐安唐掌门的心头肉,明艳不可方物。本名为唐空雪。奈何儿时多病,所有的大夫一致认定她活不过三载。机缘巧合之下被一道姑忘情批命,说此女前世怨念颇重且有未结心愿,故此世无意待见,执愿了了。须经渡化于空门十载,并根据八字改姓为毕,从而化解死劫。本以为道法无边,该养出个慈悲姑娘。可是终归唐门骨血。这出娘胎就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炼毒制毒解毒空雪无一不会无一不佳。虽不至于伤人害命。可是唐门上下无一逃脱成为她试验品的命运。最终连唐安也提到她就皱眉。直呼小魔女。又因空雪终年只穿白色的衣服,故称雪衣魔女。所以各位见着绯衣的绝色美女定当多留心。免得被捉弄成为药人儿。
最后就是‘再造修罗’萧敬平了。
这个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他善制物利金。尤其擅长制作奇兵利器。他的住处不偏僻也不神秘,就在大理的市郊,人尽皆知。远远就能看到轩昂的飞檐翘角。但是,却不是随随便便都能递个拜贴求个会面。若是不受主人欢迎的访客,即便是早已远远见到府门,在那岔道上绕上个三年五载亦是不得而入。反之,只有受欢迎的客人,才可堂堂正正的自由进出。所以,虽然他的住处人尽皆知,但是他这人面确是罕见之极。对于他的猜测有人说是才过弱冠。有人却道已足花甲。故而小隐于市更甚大隐于野。神秘莫测。除此之外,据说他养蛊诱蛊斗蛊之计也已出神入化。只要他愿意眨眼间杀的人只是随意。听说夷族的山匪150多口人一炷香之间就被灭门的那件无头案正是他的杰作。他的一贯作风是‘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死人。’只要惹到他就是惹到了修罗王。可怖之极。
诸如此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奇人定有非凡之处。这非凡定是出众之举。饭可以吃,茶可以喝。故事呢听听就好。人呢,还是不要招惹了。但是古往今来不要命去招惹他们的人总是有的,诸位客官若是欲知招惹的后果呢,就且听下回分晓了。”
伴随着满堂的喝彩。说书先生收妥听客们赏下的若干细碎银子,就捋着胡子退下堂去。阿平这才回过神来。“少爷,那四个什么观音修罗的就是你一心要寻访的江湖翘楚,奇人异仕?”“正是正是,我只要寻得他们中间任意一人拜师学艺就可以驰骋江湖,今后老爹再不可骂我米虫,也不用怕二娘处心将我逐出家门。今后天下之大任我云游。哈哈哈哈。。。。。。”锦衣公子想的得意居然放声大笑,引得左右茶客引脖相看,看得阿平都脸泛红光,很是不好意思,频频扯着锦衣公子的衣袖。“少爷少爷。大家都看着你啦!!”锦衣公子这才自知失态,举扇掩面干咳两声,低头饮茶。阿平再问:“少爷,那你到底最中意哪位师傅要学哪门本领?”“这养金之术么不愁吃喝,倒是甚得我意,但是难免世俗,且说出去也不够威风。不是上选。岐黄之术悬壶济世,但是要我一辈子山里钻林里刨的实在太难,更谬论遇上的多半都是垂死的丑人。实在是有碍观瞻,伤心伤肺。再说这禽毒之术,天天和蛤蟆毒蛇钻个来回的,所谓夜路走得多了,难免碰到个鬼。万一学业未成就杀生成仁陪了条小命真是大大的不划算。再加上那个师傅那么刁钻的,不要送上门做不成徒弟做药人,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不要学了,不学不学。最后在这个周易之术倒是不错啊,挥挥衣袖摆个阵法就歼敌于须臾,杀人于眨眼。但是那个蛊术有些歹毒,听说还要以身养蛊,以血喂药,实在不符合本少爷的形象。不学也罢不学也罢。”
阿平听的头大,这也不好那也不学的,少爷到底想干吗?
锦衣公子沉吟了一会,“我还是想个名号先,要响亮亮,亮闪闪,闪闪发光,光照四方……”“这个我知道,金元宝!!!”阿平兴奋的抢答。锦衣公子毫不留情的对着阿平的脑袋瓜子挥下扇子,“啪嗒”一声之后接着阿平的“啊!痛!”“你笨的跟猪崽子一样,你说除了数元宝和吃你还会干嘛?”锦衣公子生气的说。阿平一边抚着脑袋一边支吾“小的会的可多了,还会洗衣做饭搬物劈柴泡茶研磨……”最终在锦衣公子的怒目之中委屈的收了声。“那少爷,你想好要叫什么了?”“想好了,本少爷就要号称‘逍遥大侠’。要仗剑江湖,要济世救民。呷呷呷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