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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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不见了仙怡,问起来才知已经遵从王爷吩咐去南楼卧底去了。况玉岑心中大快,想来仙怡虽然粗暴了点,但到底还是听从吩咐的。谁知,十四一句话道破天机,“王爷,你可要多谢昶惜,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逼着那丫头去了南楼。”
况玉岑大赞昶惜,“昶惜,半月未见,你竟然连那丫头都对付的了?本王有空的时候定要向你讨教几招。”
谁知,昶惜一脸难色,忙道,“王爷,不必了,不必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况玉岑眼睛一抬,看着昶惜道,“什么时候昶惜也变得如此小气了?”
沉烟刚从外面买了些日用的东西回来,听见王爷十四等人的谈话,便走进屋来,道,“王爷,你别逼问他了,他心甘情愿被仙怡使唤三个月,换作王爷你,可愿意?”
十四和况玉岑吃惊地瞪着眼,张大嘴看着昶惜,一脸同情。
十四走上前,拍拍已经很不自在的昶惜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啊!不过不用担心,改明真到了那地步,小弟我一定帮你收尸,每天三炷香。”说完,便跑了出去,门外立刻传来十四惊爆的笑声,昶惜的脸色更加难看。
况玉岑也一脸沉重道,“昶惜,这次真是难为你了!”话刚说完,竟也忍不住要笑起来,“昶惜,你怎么会笨到答应给那丫头使唤三个月?你平日里凶那丫头的愁,那丫头可都记在心上呢,你小心她这次旧账新账一起算,折腾死你!”
昶惜竟然到此时还能极其淡定,果真不简单,只见他很庄严肃穆地看着王爷道,“王爷,属下即便命不久矣,也定当尽心尽力效忠王爷,所以为了王爷,我会去告诉南楼老板娘,有关玉佩的事情。”
况玉岑本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此时听了这句,却是再也笑不出了,脸仿佛僵住了一般,神色凝重。
这下,轮到沉烟笑了,边笑边道,“王爷,你这次又被昶惜给卖了!昶惜可得倚仗王爷好好保护呢,否则,王爷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
仙怡去南楼名曰卧底,实际就是拿着王爷的钱喝花酒,算来也不亏。再加上昶惜又答应给她当三个月的奴隶使唤,这笔买卖算是赚了!
仙怡本不愿意去南楼,堂堂南阳王的属下,竟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什么地方不去,偏偏去了这江南最大的风月场,说出去实在是不成体统,不过又不舍得看到王爷一脸失望的模样,仙怡叹了口气,便无奈地进了南楼。
进去之后,仙怡才懂,这果然是南楼——根本从头至尾见到的都是男人嘛!只是在堂厅里倒是见到过一个女人,每次见到,都在那里自饮自酌,也不多理睬别人,倒是来客很客气的叫她老板娘。
这算是仙怡第一次见到未来的王妃,没什么特别的,只觉得这王妃还是不要嫁到王府来的好,那坐姿,简直跟江湖上不入流的小混混一样。长得倒是极为标致,仙怡抬眼远望,忍不住大赞,比在京城里见到的那些美人确实要强上百倍,只是有些衣冠不整,头上只一更簪子挽起来,极其随便。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原因,一双本应顾盼生辉的丹凤眼看起来却有些朦胧,失了些许神采。不过,这王妃喝酒也确实不少,那身旁的几个空坛让仙怡都心有余悸。
不过这些事情,仙怡自是不会向王爷汇报的,免得王爷伤心。
人无悲事,无友来,无喜事,自不必如此借酒浇愁。
只是,若是王爷知道王妃有伤心事,心中自然也难安,还是不说的好。
可世事难料,即便这是仙怡保持沉默,不想第二日的事情却是不得不报了——因为南楼出事了。
仙怡一路赶回,努力想着待会遇上王爷,怎么才能尽量将事情的严重性尽量轻描淡写一些,可直到站在王爷面前,也没个主意。
“怎么出事了?”况玉岑正在屋里和沉烟下棋,忽见仙怡回来了,立刻将手上的子丢在一旁,急切地问道。
仙怡本来就慌,现在被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南楼里死人了!”
仙怡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失态过,只见他脸色顿时煞白,口半张着,竟说不出话来,仿佛想站起来,却颤抖地厉害,一时竟只能屈着膝,像根枯木似的立在那里。
仙怡被王爷的模样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住王爷,继续道,“跟王妃无关,好像是王妃的一个朋友,王妃好好的。”仙怡这才觉得手中一沉,王爷的身体恢复过来。
况玉岑拂拂胸口道,“仙怡,你想吓死本王啊?”不待仙怡回答,又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呆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仙怡等一副不愿意的模样,况玉岑摆摆手,道,“人多了,被薰洛见着了,不好。况且万一你们被发现是我的人,以后还怎么卧底呀?”
四人见王爷也不像会改变主意的样子了,便只得听从吩咐。
况玉岑从客栈出来,走上街头,向着南楼的方向走去,心中猜着,不知究竟是谁死了呢?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到了最后一个拐角处,刚要转过去,却迎面撞上了要去喝花酒的春水,两人先是一愣,后来相视一笑。
只见春水折扇一开,逍遥地在扇了扇道,“呦,这不是我们老板娘的故人嘛!故人兄,原来你还没离开这里啊!”
况玉岑淡笑,道,“上回饮过春水公子的酒后,便再也忘不了,所以留下,想改日再去一饮玉露琼浆!”
春水将折扇往手上一扣,纸扇一合,笑道,“好!改日定当邀你去南楼喝我酿的酒!不过今天,我请你去喝花酒!”
“花酒?”况玉岑心中不觉一愣,这南楼不知江南最大的风月场嘛,莫非这南宫春水还知道另一处更大的场子?
“随便什么酒,今天本少爷请你喝!”春水折扇往腰间一塞,一手便搂住况玉岑,“故人兄,走,去富春酒家,据说那里的杏花村还不错……”
况玉岑一听,心中不觉苦笑,自己方才走出那家店,现在又要折回去了!
“老板,三坛杏花村!”春水也倒是干脆地让人咂舌。
那店老板一见这不是南楼的春水公子嘛!顿时觉得店里蓬荜生辉,忙不迭地追过去招呼着,“春水公子,你还要点些什么菜?”
“菜,由这位故人兄点。”那老板又转过脸来对着况玉岑,这一看,更是惊讶,这不是让本店生意好了几成的那位房客吗?这房客登记的时候只写了个“玉”,却出手阔绰,酒家是做生意的,哪有将有钱的主儿赶走的道理?于是老板也就不介意了,收了钱,便让这客人住下了,如今也有近十天了。
况玉岑一见老板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嫣然一笑道,“老板,就按我平时叫的,照样来一份吧!”
“哦,原来故人兄就住在这里,倒真是个妙处!”春水奸猾地一笑,媚眼一弯,生生勾出两道弧线,甚是可爱,看得周围吃饭的姑娘脸都红成一片,却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瞟。折扇一开,更是风流倜傥,迷倒终生相。
况玉岑看着春水一副顽皮的笑脸,心中已然明白春水的言下之意,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一般,嘴角微抬,笑意淡出,赞道“春水公子一笑真正百媚生,这屋子里的人可都中招了!”
“那是他们没见过真正倾国倾城的容貌,惊艳四座的笑颜,不过,他们也没机会见到了……罢罢,今天喝酒,不谈这些,来!”说着,春水便将一坛杏花村揭开,端起来替自己和况玉岑一人倒了一碗。
况玉岑见春水倒酒的样子,心中不禁生疑:难道他……
没容况玉岑继续想下去,春水便端起酒来,就要往自己喉咙里灌,况玉岑看着他喝酒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本想等春水喝完再喝,谁知春水倒了一半,突然放下碗来,道,“你怎么不喝?”
况玉岑歉意地笑笑,才缓缓端起碗,眼睛却时不时地瞟着春水,春水的眼中水雾弥漫,那雾气似乎越来越浓了。况玉岑的碗刚刚碰到唇边,便听得板凳“呼啦“一声,春水已然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况玉岑的笑意自眼角蔓延开来,果真他没估计错,南宫春水根本不会喝酒。刚才他倒酒的时候,自己便觉得有些奇怪,那种倒酒的姿势,实在是……
正巧这时,昶惜等人因为等不下去了,正要出去找王爷,却与王爷在楼下不期而遇,而王爷的身边还有个已经倒下的人。
昶惜等人以为有人胆敢行刺,忙冲过去,却见王爷悠然自得,闲适地坐在那里,顿时知道自己多心了。
“主子,我来吧!”见王爷要把地上的人扶起来,昶惜赶忙上前帮忙。
“主子,这人是……”沉烟看着这年轻公子虽然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但竟然能和王爷同桌,自然也有些来头才是。
“南楼的南宫春水。”仙怡在春水被扶起的时候,早已看见腰间的那把折扇,那折扇,她只看了一眼便记下了,毕竟那把折扇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的扇子。
“那属下把他送回南楼。”昶惜压低声音道。
“我去。”况玉岑摆摆手,也轻声道“你们别泄露了行踪。”
况玉岑身在皇家,平日里本就很少做些重活,内力尽失后,昶惜等人更是照顾有佳,哪里会让他动手抬重物?如今,竟然要让王爷将这么个人抱去南楼,这一程多远啊!
几人正犹豫不定时,却听得况玉岑已经在门口叫道,“昶惜,帮我把春水公子抱上车来!”
王爷果然有一手!几人恍然大悟,王爷所谓的送,是叫辆车送过去,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果真是关心则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