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出家当了尼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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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走出宫门,看到长安城呈现给我的多姿多彩的一面,让我幸喜和激动不已。似乎以前的生活,对我来讲,俨然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由于意外或是偶然,我来到四面空旷的田野里,呼吸到了自由的新鲜空气,看那天空,也不是被大明宫恢弘气派的建筑物挡住的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天空,而是一种高远的类似于蓝丝绒一样干净澄澈的天空。
即使一条寻常百姓司空见惯的街衢,对我而言都是新鲜的充满感官刺激的,让我惬意地享受和体悟到了金碧辉煌的大明宫不曾给我的另一种形式上的快乐。
犹抱着琵琶半遮了颜面的卖唱女子,似乎,那被弹奏和说唱的乐声,也要比我打小听惯了的宫廷礼乐好听上几百倍。被蜂拥而上的看热闹的人们围观的杂耍表演,路边的小吃摊点,我见识了很多新鲜的事物,还有摆在拥挤过道的出售胭脂水粉的小摊,吸引了不少围观的妙龄少女,她们一律看上去是和我相仿的年纪,个个都伶牙俐齿,在与摊主讨价还价的口水之争中,显得从容而自信。甚至当我看到一家客店里跑堂的店小二,肩膀上挂着的粗布毛巾,已经被油污熏染地辨不出原来的样式时,我竟不知何故,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充斥在我周围的这一切都荡漾着寻常生活的气息,我沉迷于这种无拘无束,自由奔放又暖意洋洋的感觉,它像是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未知世界。
……
太平观是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一座建筑别致又不失庄严的寺庙。
我走进去,一股浓重的香火味扑鼻而来。
母后找来当我替身的老尼,此刻就静坐在寺庙大殿内念佛,她半闭半睁的双目透出一种近乎于死寂的光芒,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大片弥漫着的烟雾里,看上去就像一尊活佛。
公主终于来了,老尼受皇后的嘱托,在此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的?
看你华贵的穿着,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老尼法号静安,俗世的名字早已在佛光中幻化为无有了。
那你怎么想到要做尼姑的,你告诉我尼姑好玩吗?要是好玩的话我也想做。
出家人不谈好玩不好玩的,佛需要你尽心去敬仰和朝拜,我只告诉你,当你在痛苦中消沉,在迷茫中挣扎的时候,它能拯救你脱离苦海,仅此而已。
她说完,将双手合十,慢慢地放在胸前,紧接着,用一种平静的几乎能听到气流穿破喉咙的声音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佛殿内的香火持续不绝地燃着,老尼静安的话,我似懂非懂,也不知道她多年的修行和对佛法的体悟是不是能让她产生一种她要为之感恩戴德的幸福的终极。我却在这种被香火弥漫和缭绕着的大殿内,感觉到了我节律平稳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像母后经常给我讲起的感业寺的钟声一样,在我的心底铿锵地响起来,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那兴许是来自于大殿厅堂上静穆凝视着我的菩萨,或者是静安老尼的保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