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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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比态芳菲节,绝世相娇数十年。
复是迷恋犹梦里,长安古意胜峥嵘
隔夜,谜一样深邃的凝静,被云光胁迫着莅临的晨曦,疏远成一种旷世的寂寥,像是此刻在与我目光对视的正前方,遥远的似乎身首异处的大明宫,曾经掩埋了无数机缘巧合又诡异莫测的玄机。
那些宫中石壁上雕刻的精致图纹应该还在吧,它们安详沉郁的姿态,让我想起我的已经驾崩多年的父皇李治,他的脸上经常挂着慈和安静的笑容,即使在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晚年,我也能经常看见他那甜腻的,一团和气的笑容,与我母后威严的剑拔弩张的面孔形成一种棱角分明的对峙。
我看见那笑容在向我招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在大明宫中,他总是会将在朝堂上惯性的威严藏匿起来,然后轻轻地唤我,太平,太平•••••……
这是先元二年,一个深秋,清泠幽怨的早晨,长安城像久病不愈的鳏叟,沉沉粗重的喘息,充满了一股腐朽和阴暗混杂着的气味,天边蹒跚退却的愁云,也没能给稀薄的日光涂上一层新热。
死亡像一首意境高远的边塞诗,以它强大的感召力,催促着我奔向它怀柔的福祉一样安乐的保佑。
我感到有些力渐不支的疲惫,揣测那深藏在过去记忆里的刀光剑影,流血冲突,阴谋算计,马上将会可能成为前世空乏的想象,对死亡,我就有了一种急不可耐的向往之情。
就是这样吗?
就这样吧!
我抬手解下挽在肩上长长的绸丝披帛,把它束成一个环状的枷锁,慢悠悠地套下脖子,就看见死亡像一个简朴的愿望缓缓地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