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阳卷 第七章 暂别天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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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历258年九月,天鹰城。
天鹰城是一座刚刚崛起的大都市,这里气候四季宜人,说有四季其实划分得却不是那样的明显。九月下旬的天鹰城就如春季一般,城里树木葱郁,花香醉人,如此美丽繁荣的大城市是谁也不愿意离开的,但是楚汉阳却不得不面临这样的抉择。
根据紫月提供的消息,南秦帝国吞并大灵国的野心是早就有了,而在南秦帝国能带兵灭掉大灵国的军团之中,天鹰军团绝对是不二选择。
在南秦帝国,天鹰军团的战斗力仅次于保卫天都的冷夜军团,而天鹰军团长天鹰侯魏子信在南秦帝国的军团之中更是有极高的威信;并且天鹰军团驻地在各大军团中离得大灵国最近,皇帝司马傲完全没有理由不让天鹰军团参与此次战争;再者,凭着天鹰侯魏子信极重名誉的性格,如此一个让自己达到战神级别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但是楚汉阳心里清楚,他自己绝不能参与此次战争。虽然他在竭尽全力寻找自己出人头地的契机,但他绝不会认为这次战争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楚汉阳认为天鹰侯魏子信至少不能轻易灭掉大灵国。除了大灵国有一定的军事抵抗能力之外,帕斯顿帝国和其他大灵国的小国友邦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帕斯顿帝国一直在与南秦帝国争夺大灵国附近地区,一旦南秦帝国完全控制了大灵国那么帕斯顿帝国几乎等于是看着南秦帝国吃掉大灵国及其周边小国,当然,他们最不能忍受的是南秦帝国军队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一旦大灵国被灭,南秦帝国的侵略野心必然膨胀,帕斯顿帝国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而大灵国的小国友邦则会对南秦帝国灭掉大灵国一事更加敏感。它们本来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如果大灵国被灭,那么天南地区的势力必然失去平衡,以帕斯顿帝国在天南地区的强势,战争绝不可避免,到时它们被大国顺手牵羊灭掉的几率会大大的提高。因此,即使它们不直接派兵,它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场战争的。
还有一个让楚汉阳作如此论断的重要因素就是大灵国。当然,大灵国的举国之兵也只有天鹰军团的五分之一,实力上的差距注定了大灵国不会去硬碰硬。在战斗力上大灵国除了保卫皇室的两千黑衣甲士之外其他的军队基本上算是乌合之众,与战无不胜的天鹰军团战士相比,至少是五人的战斗力才及天鹰军团一人。一旦两军交起手来,战争就很可能演变为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的条件似乎注定了大灵国会战败,但是楚汉阳却知道在大灵国中有一个人足以令整个战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人就是他的二弟南宇枫。
南宇枫与楚汉阳都师从“大陆三大先生”之一的若愚先生,他们一起学习了近九年,楚汉阳深知南宇枫的实力。
其实南宇枫是大灵国的九王子,十一年前大灵国为了与南秦帝国交好便将他送到南秦帝国去做人质,那时他还只有九岁。
可是命运在他进入南秦帝国的一瞬间发生了惊世的转变,护送他去天都的车队被南秦帝国东北有名的悍匪“黑蝙蝠”打劫,南宇枫趁乱逃走,后来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他成了楚汉阳的师弟。
在南宇枫九岁之时他就经历了如此悲惨的不幸,这对他的性格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在楚汉阳的记忆之中,南宇枫沉默寡言,性格孤僻,每当南宇枫发怒的时候,他那一双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惊恐。
平时学习的时候,若愚先生喜欢就一个实例让楚汉阳他们谈谈各自的看法,而南宇枫回答时虽然他的思路和方法都得到若愚先生的肯定,但是他观点之中透露出来的冷血无情却让若愚先生为之心寒。
若愚先生在他们下山时曾经单独告诫楚汉阳:“汉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记住,切不可与宇枫为敌,否则以你慈悲的心肠必败给他。”这也是楚汉阳不准备参加这次战争的原因之一。
两年前他们下了山,楚汉阳偶遇魏潇潇,后来便进入了天鹰府。而南宇枫则孤身一人回到了大灵国,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如果南宇枫在大灵国掌权,一旦与天鹰军团交战起来,胜负绝不会轻易分出;而楚汉阳作为中间人却是相当的为难。
为了从这个困局之中摆脱出来,楚汉阳决定离开天鹰城,但他自己却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让魏子信相信。
正当他在犯愁之际魏潇潇的声音传来:“汉阳,今天当值吗?要不陪我出去走走?”
楚汉阳见到魏潇潇突然灵光一闪,心里便有了主意。他向魏潇潇回答道:“今天我已经当值完了,你要去哪里呢?”
魏潇潇高兴的说道:“随便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就去郊外转转吧!”楚汉阳点头同意。
魏潇潇和楚汉阳两人各骑一匹马慢慢转往郊外。魏潇潇心情大好:“汉阳,我闻到了泥土的芳香,恩,太香了,你闻到了吗?”
楚汉阳看着她笑道:“没有,不过我闻到了花香,你看那边!”说着楚汉阳往不远处一指,果然有几株野花在灌木丛中含苞待放。
魏潇潇一撇嘴道:“不会吧,隔着那么远况且就那么几朵花你都能闻得到?它们还没有完全开放耶。”
看着魏潇潇天真的眼神楚汉阳心里也十分的开心,正准备逗她一下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转开话题说道:“我们已经到郊外了,不要走太远,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魏潇潇笑着说道:“好啊,就去那几朵花那儿吧,我就不信我闻不到它们的香味。”楚汉阳微笑着轻叹口气,这个魏大小姐还真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孩,怎样都能高兴起来。
两人坐下之后楚汉阳开始转入正题,他轻咳两声说道:“潇潇,能帮我个忙吗?”
魏潇潇此时正侧身将鼻子凑到一朵野花上使劲的嗅着,听了楚汉阳的话她头也不转的说:“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帮你。”她似乎在享受着那不知有没有的花香。
楚汉阳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想离开天鹰城。”
魏潇潇瞬间僵住了,脸上享受的表情瞬间化为乌有。她转身严肃说道:“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楚汉阳认真的点点头说:“真的,我想离开天鹰城,你能帮我吗?”
魏潇潇开始有些发怒,她向楚汉阳质问道:“你为什么想离开天鹰城?是我爹对你不好还是我••••••”她又欲言又止。
楚汉阳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们帮我太多了,我实在是欠你们太多。所以,所以我想离开天鹰城自己去闯一下。”
魏潇潇的怒气转化成了悲伤,她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楚汉阳抬头望着天空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回去参军吧。”
魏潇潇望着楚汉阳,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强忍住问道:“你是真的想要离开?难道这里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
楚汉阳仍然望着天空,天空中没有太阳,但蓝天白云却显得分外清晰,他缓缓闭上眼回答道:“我真想出去闯一闯,不过天鹰城我以后也会回来的,你父亲是我的恩人,你又是我的好朋友,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的。”
魏潇潇听到“好朋友”三个字时心都碎了,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楚汉阳感觉到异样,低头看着流泪的魏潇潇问道:“潇潇,你怎么了?”
魏潇潇朦胧的双眼看着楚汉阳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她明白了,自己对他的爱如此明显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她还能说什么呢?见楚汉阳正看着自己,她一擦眼泪假意笑道:“没什么,你要走了,我有些感动嘛。”
楚汉阳正在奇怪的时候魏潇潇接着说道:“行啊,你要走了,有东西留给我做个纪念没有啊?”
楚汉阳一听魏潇潇似乎答应了自己要她帮忙的要求,心中一喜,说道:“有有有,我,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楚汉阳从身上摸出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漆黑的球状物。
魏潇潇一看,见那东西漆黑无光泽,更加伤心,说道:“你就随便见个石头给我啊?”
楚汉阳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不是石头,这是定心球,只要你带在身上一个时辰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能保持镇静,绝对不会因心跳加速失去理智而做出傻事来。”
魏潇潇大声哭道:“我现在就心跳加速想做傻事了。”
楚汉阳连忙把定心球放到魏潇潇手里说道:“带上她,一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魏潇潇拿着定心丸,停止哭泣说道:“好吧,那我也给你一样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啊,以后回来要是没带在身上我就不理你了。”说着魏潇潇将定定心球放好,然后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解释说道:“这是我随身的香囊,这布料本身就是香的,香囊里面可没有装香料,所以你不准随便打开香囊,记住了吗?”说完魏潇潇将香囊递给楚汉阳。
楚汉阳一边接过香囊一边看着魏潇潇的眼神,见她神色恍惚,心想:“她最爱说反语了,叫我不打开香囊就是叫我一定要打开。”
“拿着香囊里装的是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什么也没装,这么轻。”楚汉阳问道。
魏潇潇又开始伤心起来,她起身说道:“没装什么,就是空的,一场空。”她似乎是在说那个香囊,又似乎是在说自己的自作多情。
楚汉阳放好香囊,起身正想说什么却见魏潇潇骑着白马径直走了。
“喂,你去哪里啊?”
“我去给我爹禀明情况,你走吧!”
楚汉阳站在草地上,感觉莫名奇妙。
魏潇潇一路狂哭着回了家,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很弱小,很孤独••••••
第二天楚汉阳便接到魏子信命令,魏子信将他升为天鹰军团正都统,将他调到魏子信封地的东部小城洛桑驻守去了。
楚汉阳将府里的所有仆人都一起带走了,等上路时他却没见到魏潇潇,于是向代魏子信前来送行的封天将军问道:“封天将军,魏小姐,她,有来吗?”
封天摇头说:“不清楚,现在没到应该就不回来了吧。汉阳啊,洛桑可是东部重镇,你可不要辜负了王爷。”
楚汉阳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是,是。”
走了,楚汉阳一行人从天鹰城外出发,走向了对楚汉阳以后辉煌的一生起着决定作用的洛桑城。
而在他们身后的天鹰城城楼上,魏潇潇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楚汉阳远去的背影。“你还会回来吗?”一滴晶莹的泪如流星般从她脸上滑落